这个问题也是季若愚想要问的,但她只是笑了笑,没有作答。
看了看手表,也已经十一点四十几了,马上就要到下班时间了。
季若愚嘱咐张姐,“张姐,这边就交给你了,下午两点半之前应该可以做完吧?”
张姐笑得温和,连连点头,她做事手脚向来又麻利做得又好,季若愚是知道的。
能让陆倾凡那个洁癖满意的人,自然不差。
所以她也很放心,“那好,那我就下午过来了。”
言辰就站在一旁,听着她说的这些话,有些回不过劲儿来。
这女人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这里当自己家了么?
再说了,自己当时究竟是被鬼摸了头还是怎么的?怎么就把她放进来了呢?
就应该让她在门口候着的!
真是……为五斗米折腰啊,要不是酒柜里的酒……
“所以你现在就要走了?”言辰问了一句,语气有些不耐。
季若愚朝他看过来的时候,眼神根本就不像是在看一个成年人。
其实说实话,季若愚只觉得他现在这个样子,就和以前季予刚到自己家的时候一样。
其实就是个孩子,总是想要对人强硬一点,其实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脆弱和对陌生人的不安罢了。
这样的人……欺软怕硬的狗脾气,可不能对他太好了。越是软反而越麻烦。
季若愚已经认识到这一点了,所以她转头看了一眼言辰。
脸上表情也没有多温和,只是淡声说道,“当然,我已经到下班时间了。”
说完,季若愚就转头对张姐说道,“我下午再过来。”
张姐点了点头之后,就去洗手间里头准备清扫了。
而言辰依旧站在厅里头,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季若愚余光看到他这表情只想笑,真是小孩子气啊。
“那我下午再过来,张姐会打扫好这里的,不要忘了给钱,至于那些酒啊零食什么的,就当初次见面的礼物了。”
季若愚打着夹板的手,朝包里掏了自己的名片夹出来,然后递了一张名片给他。
“顺便,认识一下吧,第一次见面,我是你的新编辑,季若愚。”
她没有注意到,言辰的眼神,在接触到她打着夹板的动作些许有些不便的手时,微微顿了一下。
他想到了刚才那些瓶瓶罐罐的重量,眉头轻轻地皱了皱。
原本想要好生反驳一下她刚刚这听上去虽然不算强硬但是也绝对称不上友善的话的念头,也瞬间消失了,眼神就那么顿了顿。
然后就伸手接过了她的名片,名片上头印着慕然的LOGO,她的名字还有职位。
季若愚么?大智若愚,名字倒还挺新颖。
言辰眼睛转了转,心里想到,看在你今天手有伤还大包小包过来,今天就先不和你计较了,所以他没有说话。
“那么,我先走了,下午会过来的,反正房子没收拾干净,你也不会乖乖工作,是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季若愚看了一眼他清瘦的身形,眉梢挑了挑,多说了一句。
“记得吃饭,再见。”
季若愚从言辰家离开之后,张姐就开始麻利地做事情。
一边收拾一边皱眉头,心里头念叨着,哎哟,长得这么漂亮一个孩子,怎么折腾起来跟个垃圾王一样……
看着言辰就坐在旁边吃着零食喝着啤酒,张姐就多了几分好奇。
没办法,言辰这张脸的确是讨喜,老少通吃的类型。
所以张姐脸上多了几分笑容来,正好擦地擦到言辰面前的时候就问了一句。
“你……是若愚的弟弟么?”
先前季若愚自报家门的时候,张姐并没在场,她又是个热络性子,所以就想着和言辰套套话。
言辰眼睛转了转,似乎思考了什么,然后脸上就挂出乖乖牌的笑容来。
张姐哪里经得住这种笑容,似乎这一团糟都不算什么了,只觉得这男孩子长得乖巧。
然后就看到言辰点了点头,眼睛里都是乖巧的笑意。
“是呢,阿姨,我肚子很饿呢,你有没有空做些吃的给我呀?”
张姐连连点头,手在围裙上搓了搓。
“好好好!别的不说,做饭和打扫我可是最擅长的。你等着啊,我这就去给你做饭,清扫我做起来快,若愚下午来之前一定能做完的。”
季若愚给自己下班下得很是准时,只是陆倾凡却是没那么准时。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陆倾凡在那头眉头轻轻皱了皱,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知道她今天身子不好,所以特意发了两条短信,原本想着中午带她好好去吃一顿然后送她回去休息的。
只是眼下自己却是还没有忙完。
“若愚,要么你先来医院吧?妈正好还没下班,她正好可以帮你看看,等我手头上忙完这些,我们就去吃饭,嗯?”
尾音是一声鼻音,带着疑问的意思,听上去很磁性,季若愚唇角轻轻勾了起来。
要不是已经对陆倾凡有些了解了的话,真的会觉得他是很懂语言艺术的人啊。
这么一说,倒真是让人没法拒绝,原本只想着自己回家就好,听了他这话,也只能应了。
“好呢,那我现在过来,你先忙吧,我就直接去妈那里了,你下班了过来找我们,好吧?”
挂了电话之后,陆倾凡脸上露出些笑容来,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梁。
一直都知道她懂事,她的乖巧让人觉得心里头舒服。
也不知道她是理性还是乖巧,只是从她身上,似乎没有任何刁蛮任性的情绪。
放下电话之后,陆倾凡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指,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
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白大褂,衣领上头除了一个别针,什么都没有。
戒指到哪里去了?
这个问题……有些严重啊,自己办公室,一般也不会有人进来的。
门口正好有个住院医师过来敲门,“陆老师。”
陆倾凡抬眼看了他一眼,“朱江,你来得正好,这几天除了你和鄢川,没人进过我办公室吧?”
这个朱江和另一个住院医师鄢川,两个人都算是陆倾凡的学生和助手。
因为是他一手带出来的缘故,所以亲近一些,他的办公室,一般也就是他们两人进出。
朱江眉头皱了皱,思索片刻说道,“应该没有吧?这两天鄢川都没怎么进来过,资料和病历都是我来拿进出的。怎么?是什么东西不见了么?”
陆倾凡点点头,“嗯,我的结婚戒指,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