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若愚就这么满脸泪水在楼梯间里头坐着,包包摊在她的手边。
她可以听得到里头电话的震动,但是她现在没有心情去看自己的电话。
无论是谁打过来的,她现在都一点儿不想接。
她依旧感觉到自己很难受,一只手握成拳头轻轻在自己的胸口一下一下地捶着。
似乎这样就能够让自己感觉好受一点,就可以忽略掉心里头的那种隐隐疼痛的感觉。
就像是心脏里头有了某种异物,然后随着每一次心跳,就这么疼痛着。
她抬手擦了一下自己脸上的眼泪,虽然它们还在继续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呼……”季若愚长长出了一口气,眼睛轻轻地闭上,她在这里头坐了这么久。
季若愚想自己终于也已经思考清楚,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会有这样的眼泪。
其实一切都很简单。
“我爱上他了。”
这就是为何自己在听到这么多关于陆倾凡以前的感情时,自己才会这么难受。
她轻轻地笑了笑,自己的这些难受,就是心痛,而自己的这些情绪。
这些忽然涌上来的情绪,其实有一个很直白的词可以表述,这个词叫做——吃醋。
季若愚觉得自己还不够理智,如果自己足够理智的话,其实应该可以以理智的态度去看待这些事情。
毕竟当初陆倾凡在看待她和杜修祈的事情上,就足够理智。
他们甚至并没有为这件事情有什么争吵或者不和。
被理解的感觉其实很好,季若愚也很感激陆倾凡当初对自己的理解。
但是当这个理解的角色落到自己的头上来的时候,她才知道这有多难。
心中的情绪又变得复杂起来,感激陆倾凡的理解,又痛恨自己的无法理解和吃醋。
这种感觉折磨得她快要疯掉,她不知道其他女人在遭遇到这样的事情会是什么反应。
但是她自己,的确是有些把自己的精神折磨得快要崩溃了。
稍微冷静下来之后,她轻轻地掰着自己的手指,眼神有些放空。
这才注意到这楼梯间里头阴阴冷冷的,而自己都不知道已经在这里坐了多久了。
先前还在包包里响着的电话,也已经没了动静,季若愚抓起包包站了起来,从楼梯门走了出去。
先前的那些电话,都是喻文君打过来的,她还是担心季若愚的情况,虽然这女人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大碍的样子。
可是几个电话过去全部都不接的状态,还是让喻文君忍不住担心起来。
她知道季若愚一直理智,倒不至于去担心她做出什么傻事来,可是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
喻文君给陆倾凡打了个电话,只是他应该是在忙着,所以没有接。
喻文君思索片刻之后,马上就停下了车,编辑了一条短信给陆倾凡发了过去。
而季若愚,已经独自去了银行,这是她第一次将陆倾凡给自己的那张工资卡,插到ATM机里去。
顺利地输入了密码之后,然后按了查看余额的键,并没有特别让人惊心动魄的数字,毕竟这只是工资卡。
再加之季若愚自己怎么说……也是拥有一笔巨额存款的人了。
里面二十万余元,季若愚直接从里头取了几千元出来,装在自己的钱包里头。
她觉得自己需要买点什么,来缓解自己的心情。
她想到,似乎陆倾凡从来都没有给过自己什么炫耀的资本,可是又仿佛已经给了自己所有炫耀的资本。
她没有一个像样的求婚,没有一个像样的婚礼,没有和他一起站在亲朋好友面前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甚至除了结婚证上头的照片外,两人连张像样的照片都还没有去照过,这些她都没有得到过。
可是她又得到了最重要的东西,她得到他了。
他现在每晚睡在自己的身边,而他们的结婚证,就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头,他买给她的房子的房产证,就压在他们结婚证的下面。
他将工资卡给她,每晚抱着她入睡,早晨笑着醒来。
季若愚终究还算是一个懂得自我慰藉的人吧,所以把这些零零总总的事情一组合起来之后。
似乎有有些释怀开来,如此一看,自己拥有的还挺多的。
她想自己终究是会从这种吃醋的情绪中释怀开来,不管怎么样,这个男人现在是自己的丈夫。
陆倾凡或许的确是没有给自己这些那些炫耀的资本,但是最值得炫耀的。
是他这个人不是么?而这个人,现在是属于她的。
“所以我现在需要去买点什么,来让自己开心一点。”
季若愚拍了拍自己的钱包,脸上终于勾起些许笑容来。
陆倾凡一下手术台,换下手术衣之后就回到了办公室,他就拿起了手机。
这几乎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自从有若愚以后,他就有了这样的习惯。
担心会不会漏了她的电话,所以一下手术就会看手机。
手机上有两条短信,按照短信的顺序,他先打开了银行的那条。
他眉梢挑了挑,那是他工资卡取款之后余额变动之后会发来的短信。
短信显示工资卡上被取了五千块钱,陆倾凡眼睛眯了眯,笑了起来。
她终于学会从他工资卡里头取钱了么?
陆倾凡一度认为或许还要过上好一阵子,她才会开始适应从丈夫的工资卡里头取钱呢。
只是打开另一条短信之后,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发信人是喻文君,而短信上清清楚楚地写着。
【左霜霜的事情,若愚说她看到了一张照片,她问我就说了,显然这些原本不应该是我来告诉她的,但是显然你在她发现照片的时候并没有和她说过任何。
虽然我知道她向来乖巧理智,但是我认为这件事情,你还是应该去说说清楚,比如,你为何会继续留着左霜霜的照片。她对这个很不解】
陆倾凡的目光在这条长短信上停留了片刻,脸上的表情平静。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手表,从衬衣上取下自己的戒指来,戴上无名指。
然后抓了桌子上的车钥匙,鄢川正好在这时候走进来,“嗯?老师您要出去?”
“嗯,我有点事情,病人你们多注意一下,有情况给我打电话。我……唔,我有些私事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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