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在家里吃了一顿午饭,就出了门。
敲响了秦京茹的家。
“淮茹?你咋来了?”秦大刚出屋内的门,就看到秦淮茹抱着小槐花,身边还跟着小当。
“我跟京茹他们一块儿回来的,想问问他们什么时候走,一会儿去村东头喊我一声,我去那儿看看。”秦淮茹撩了撩额前的秀发,轻声细语地说道。
“哦哦哦,好的。”秦大点点头。
“那成,你帮忙说一声。”
“放心吧。”
秦大进了屋。
秦大穷问道:“谁啊?”
“秦淮茹。”
“姐怎么大中午就来了,我们不是说好晚点儿一块儿回吗?”秦京茹端着菜走了出来,今个儿中午的午饭相对比较丰盛,就吃得晚了些。
“你们还是跟淮茹一块儿回来的?她可有些年没回来过了。”
“哎,她的日子可不好过,之前,丈夫走了,就剩下她一个,她那婆婆,可坏了。”
说起秦淮茹,屋内的话题又多了一道。
午餐老丈人还是下了血本。
直接掏出了一只野鸡,这在后世可是吃不到的好东西,曹魏一时技痒,就亲自下手炖了。要说,这做饭怎么都轮不到他。但都说是一家人了,就没计较那么多了。
“鸡汤来咯。”曹魏把小鸡炖蘑菇端了出来。
听到大家伙在讲秦淮茹。
好奇地问道:“秦淮茹怎么了?”
“她说让你们要走的时候去村东头找她,她去那儿走走。”秦大眼睛盯着曹魏手里的大锅,一边回答。
“村东头?”曹魏不是很理解。
“哦,村东头前面有一块儿地儿,那儿还有一棵老树,好多年了,以前没事的时候,我们总爱在那地儿歇息。”
曹魏若有所思。
秦京茹看了他一眼:“吃饭吧吃饭吧,魏哥儿,一会儿你去看看姐,这大中午的,也不知道咋了,不在家待着,跑东头的地儿去干嘛。”
“成,吃完我去看看。”
秦大穷他们也没觉得哪里不对,毕竟是一块儿回来的,关心一下,不过分。都亲戚嘛。
曹魏刚到秦京茹的身旁。
秦京茹小脚就踩到了他的脚背上,还用力跺了两下。
曹魏:……
这些个习惯都是跟谁学的。
看着自家媳妇龇牙咧嘴地对付碗里的鸡腿,跟没事人似的,他忽然间想起了某个娄姓女子。
好好好,娄晓娥,你真是什么都教啊。
秦大穷美滋滋地啃着鸡脖子,一边吃,一边感慨:“这大厨就是大厨,手艺真好。”
“那可不。”秦大吃得连头都不带,今天这顿饭,可算是让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饭桌上,那是一片热闹的气氛。
秦大穷还顺带着,把自己珍藏了有些日子的散篓子拿出来,一人给倒了一点儿。
舒舒服服地吃完了这顿饭。
曹魏拍了肚子就出门了。
“妹夫,用我带你去不?”
“不用,不就村东头嘛,我走走就到了。”
“成,那你去吧。”
这个时代的农村这路上,除了泥和雪,就没别的什么东西了,想要在这田埂上看到一坨粪便都难。大多都被捡回去沤肥了。这路走得,那也算是相当的干净。
村东头的路很好认。
那棵老树也算是这秦家村的一标志性植物了。
长得最高,长得最大的,就是它了。
这会儿,小当正在大树前的空地跑跑跳跳,秦淮茹抱着槐花,坐在大树下,望着村前的那条河流发呆。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曹魏并没有直接走过去,而是冲着小当招了招手。
这大中午的,都在吃饭,而且过年也很少往外走的,这地儿,就他们几个人。
小当看到曹魏过来,立马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跑过来之后,曹魏先是给了她一颗炸丸子,刚才顺手揣出来了。
投喂完之后,就开启了你问我答的环境:“你妈怎么了?”
“不知道?”小当一边嚼着一边说,还顺带着给曹魏竖起了大拇指:“丸子好吃。”
那可爱的小模样,把曹魏看乐了,摸了摸她的头:“行,玩儿去吧。”
曹魏走了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她。
把她吓了一跳,刚想要挣扎,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还有熟悉的气息,没好气地说道:“你能不能别那么大胆儿,说抱就抱,还有你的手,放下!”
“嘿,习惯。”曹魏放下了按在良心上的手,坐到了她的旁边:“怎么了这是?早上还很开心的。”
“我也不知道。”秦淮茹悠悠地叹了口气,怀里的小槐花睡得正沉。
“家里求你办事了?”
“不是。”秦淮茹摇了摇头:“他们分家了。”
“分家?”
“嗯。大哥、二哥跟四弟,都分了,四弟去了邻村,爹娘跟大哥住,二哥在外面自己起了一屋子。”
分家,在农村是一种很常见的事情。
大多数家庭都会分出去,家里的份额就那么些,当爹当娘的难免会偏心,或大或小因人而异,一般来讲,当第三代出世的时候,大概率就会选择分家。也有往后延缓一些的,大概就是父母亲觉得自己的儿子还没法子自立,会把他们留在身边一段日子。
这个时间,不会延缓太长,到了第三代能跑能跳了,基本上就分定了。
曹魏并不理解“分家”对于秦淮茹而言,有什么影响。
“这次回家,我感觉,没了以前的感觉。”秦淮茹低头,看着坡下面奔涌的河水:“爹娘总是偏心男孩的,我知道,以前就是那样,可他们再怎么偏心,在家的时候,我总是安心的。”
说到这儿,她顿了一下,语气有些失落:“这次回来,我没了那种感觉,你知道吗,我觉得我像是个外人,他们对我很客气。”
客气,对于家人而言,可不是一个好词。
曹魏也没有说话,伸出手,揽住了秦淮茹,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这个时候,静静地倾听就好了。
这世间的事儿,就像是他们面前的这条河水一样,不停地向前,奔流不返,有些事儿,过去了,那就是过去了。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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