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俩人的确说到做到,在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确实都很忙。
不是他在忙就是她在忙。
唐诗除了研究所和教室两头跑以外,还会神神秘秘地往校外跑,一走就是十几天。
最长的一次,俩人大概大半个月没见过面。
甚至于学校论坛都开始有俩人分手的谣言。
谣言传了几天就传不下去,因为没过几天,他们就被拍到在未名湖畔接吻。
私底下当然不止接吻。
那时大概刚入秋,天气转凉,窗外银杏也跟着晃动,落了满地。
少年脊背似弓,汗水顺着那身漂亮流畅的腹肌滴落到她身上,足以让她死过一次又活过来。
他喜欢附在她耳边,不厌其烦,一遍一遍地问,宝贝,想我了吗。
宝贝,爱不爱我。
他眉眼情动万分,还没有成年人的游刃有余,偏又有少年人的莽撞与恶劣,青涩有余,成熟不足,却能硬生生在宋辞心里燃起一把又一把的烈火。
当真是勾得她要死要活。
宋辞性子淡,对很多事情都不在意,因而也从未想过,她原来也会这么热烈地爱着一个人。
可是假如那个人是唐诗,那么这件事情,仿佛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他是该被这个世界热烈爱着的。
她很庆幸,她这么热烈地爱着他。
“宝贝,怎么还分心了呢?”他声音带着一股意气风发的狠劲儿。
他把着她的腿窝。
唇被堵住。
思维再难拼凑……
……
结束以后,唐诗抱着她去洗了澡。
一切收拾妥当以后,两个人依偎在床头。
他照常得了便宜还卖乖,低着头,摩挲着她胸口处红透了的痕迹,一脸为难地道:“怎么办呢,女朋友,真没怎么用力。”
宋辞阖着眼,还没缓过来,暂时没心思搭理他。
他也没想着让她搭理,下巴懒洋洋往她肩颈处一搭,不太着调地说一些有的没的。
那一阵子,他跟着杨教授一起去了德国参加交流会。
因为时差六小时,俩人的时间凑不上一块儿,所以没怎么打视频。
“前几天在德国街头,有个男人朝我抛媚眼。”唐诗在她胸口画圈圈,漫不经心地道,“叶茂然说他大概率想泡我。”
“他可能只是想跟你打个招呼。”宋辞轻声说。
唐诗谴责:“宝贝,你应该有点危机感。”
宋辞:“……”
“这么严重啊。”宋辞改口,“我吃醋了。”
“怎么这都要吃醋,你是醋精吗?”他果然笑得欢,“他只是想跟我打个招呼。”
“嗯,醋精。”宋辞懒洋洋点头表示肯定,“母蚊子吸你血我都会吃醋。”
唐诗笑得不行。
床头柜上,宋辞的手机铃声又响了。
她懒得动,示意唐诗帮她拿。
唐诗长臂一捞,视线随意一瞥,而后定住,眼睛眯起,缓缓侧头,一字一顿:“男、友、一、号?”
他眼底明晃晃地写了十个大字——他是男友一号,那我是谁?
铃声还在响,他面无表情地掐断。
宋辞迟缓地眨了眨眼,然后弯眉,开始笑。
“很好笑?”唐诗泄愤咬在她的肩头,威胁似地问了句,“啊?很好笑?男友二号,三号,四号呢?交出来。”
顿了顿,又似笑非笑地道:“我是几号?在前十吧?高中就开始排队,排太后面也不合适啊。”
“我可以解释。”宋辞还在笑。
“解释什么啊你解释,你解释我就要听吗?”
他又开始耍无赖,顺势压在她身上,乱啃一通。
宋辞眼睁睁地看着他已经在吻她的腰腹,意识到什么,心扑通扑通跳,略微慌乱,摸了摸他的脑袋,语气缓下来,试图顺毛:“是周粥,男友一号是周粥。”
“嗯。”唐诗其实已经猜到了,他漫不经心地往下,“继续。”
“周粥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当个海后,在池塘里养一大群鱼,但是养这么一大群鱼需要时间,有时候没时间陪我,为了防止我吃醋……”
“吃醋?”他用力亲了一下,搅得翻天覆地,“谁的醋?”
宋辞声音抖得不行,硬着头皮继续。
“周粥说不管池塘里有多少条鱼,我都永远排第一个,所以……”
“就要我……给她……备注这个……”
终于说完,宋辞缓缓舒出一口气,指尖发抖,难以自抑地插入少年湿润的额发。
“嗯,寓意不错,真是让人感天动地的时代姐妹情。”他淡淡点评,“那备注,你改不改?”
宋辞:“我觉得……”
我们可以商量一下。
他发狠。
宋辞转了个音:“……改。”
唐诗终于抬起头,笑意无辜:“我可没逼你。”
他若有所思:“不过……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
宋辞觉得完蛋,拿起手机就要跑。
然而刚下床就腿软,被某人重新捞回了床上,抽出她手里的手机,扔床上,把她箍怀里,笑:“跑什么?就看看,又不会吃了你。”
说完,他叹口气,一副头疼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放心,我这人很大度,只要排在你男友榜前十,就都能勉强忍忍。”
宋辞有些气恼,嘴硬道:“……那倒也不至于跌出前十。”
唐诗扯了下唇角,眸色渐深。
他慢悠悠地从床头柜捞过自己的手机,当着她的面,不紧不慢地拨通她的电话。
昏昧的房间内,宋辞的手机重新亮起。
“唐耶耶”三个字清晰可见。
宋辞蜷缩在他怀里,身后是坚硬滚烫的胸膛,心脏永远热烈又蓬勃地跳动。
她眼睫颤抖,几乎都能想象到他接下来会说什么话了。
唐诗舔了舔嘴角,重新捡起她的手机,眼也不眨地摁了接听。
他目光灼灼,极其缓慢地把手机放在她耳边。
而后,他缓缓弓身,压她颈侧,凑近她的另一只耳朵。
黑暗中,一切行动都被放慢放大。
一边是清晰冰冷的电子音。
一边是滚烫灼热的少年音。
冰火两重天,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她的耳廓,撞得她心热眼花,眼底几乎要沁出泪花。
“可是宝宝,家里没有项圈呢。”他语调随意,轻笑一声,停顿几秒,似乎是真的在想解决办法,“用领带行不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