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死了,尸体在福利院被发现,她的尸体被钉在了福利院的墙面上,头朝下摆出一个倒十字。
我唯一的两个朋友,都因为我而死了。
罗伊的葬礼我参加了,葬礼很简单,进行遗体告别后就草草下葬了。
很多人出席了葬礼,143个曾经由罗伊照顾的孩子让冷清的公墓少有的热闹起来。
葬礼结束后罗伊墓碑边放上了很多的白花,很多包装精美的信封,还有各种的巧克力甜点和蛋糕。
我看着墓碑看了良久,一直到天边的太阳垂下,夜幕降临,才跟着吴文庆回去。
坐在回去的车上,在葬礼上我一直极力压抑的情绪还是爆发了。
我扑倒在吴文庆的身上,狠狠的哭了一场,哭完之后又责怪起吴文庆。
罗伊参加完夏可可的葬礼为什么没回来,吴文庆保护罗伊的人又去哪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吴文庆始终一言不发,他这样的态度却更让上我无法接受。
你保护罗伊保护到哪里去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为什么?
前几天,街上还每隔几十米就有手持真枪的军人,就偏偏是罗伊遇害的那个晚上,就偏偏是那个晚上,吴天赐组织军人进行演习,街上的军人被撤离。
为什么?
一切为什么会这样?
都是我的错。
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
是我,是我害死了她们,是我杀死了她们。
我就不该来到海港市,我就不该继续活在这世界上。
但是,我还需要最后做一件事。
康斯坦丁。
我来了。
我猛的拉开身边的车门,迅速的抱着头翻了下去,车速并不快,我只是在地上滚了几圈磨破了点皮。
我迅速的站起身,驶出去一些距离的车辆已经完全刹停,开始倒车,吴文庆直接下了车开始朝着我的方向跑过来。
我在工业区的边缘,我迅速的遁身进最近的小巷,不远处的军人也已经发现了这边的异常,我能听见有数个脚步声开始在耳边回荡。
不过只要进入工业区,工业区并没有任何的守卫,毕竟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了,只要我进入工业区,藏好自己。
等等,脚上还有定位脚镣这个大麻烦,上次充电是八个小时前了,根据待电量来说至少还要四个小时它才会没电,我不可能在有定位的情况下逃四个小时。
那么我就应该重新制定计划了,脚镣可以防冲洗,但防不了浸泡,所以我现在最好朝着工业区的那两个港口去,到港口边跳进海里,先破坏定位脚镣。
好,没时间犹豫了,我迅速的冲到小巷的尽头。
眼前是一堵五米高的铁栅栏围墙,吴文庆已经追到了我的身后。
毕竟我的体力肯定还是不敌一个成年男性的,但是说灵活度的话,我还是稍微有些信心。
我喘着粗气,深呼了一口气后迅速的踏上铁栅栏,手脚并用的爬上五米的铁栅栏翻了过去。
吴文庆则明显被这铁栅栏挡住了,他站在另一边,沉默的看着我。
看着吴文庆的眼神,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对不起。”沉重的留下一句话后就转过身开始朝着港口跑去。
已经有其他的追兵进入了工业区,至少有六七个脚步回荡在我周围不远。
不过残败的建筑配合着夜幕极有力的帮助我在工业区中隐藏,离港口越来越近,散发着凛凛寒光的海面也映入眼帘。
挤过崎岖的建筑废墟,将追兵抛到身后,带着满身的灰尘,我还是踏在了港口焦黑的混凝土地面上。
吴天赐已经在这里等着我了。
这一幕,让我想起遥远的过去,那个逃出西西里岛的夜晚。
康斯坦丁是不是也正在附近呢,正在瞄准着吴天赐?
“动作还挺敏捷,或者是我的兵太弱了,连个手无寸铁的女人都抓不住。”吴天赐轻蔑的笑了笑,身后的追兵也已经绕过了建筑废墟,把我包围了起来。
“你现在可是关乎到整个世界的安全,就这样不负责任的逃跑,万一组织抓到了你该怎么办,别把我的善意当成垃圾丢掉。”吴天赐一边说着,一边指挥士兵开始接近我,“现在回去我还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你执意要反抗,以后你的活动空间就不会再是硕大的海港市了,而是一个狭小、无光又阴冷潮湿的地下室。”
我有我必须要做的事情, 康斯坦丁肯定根本不是为了密码,这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阴谋。无论如何,要么我死,要么康斯坦丁死。
我故意做出投降的姿态,在士兵接近我的时候立刻回身,瞬息间夺过他手上的步枪,一枪托砸在他的头上,趁着周围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我迅速的靠近吴天赐,立刻挟持他作为人质。
“看来地下室还是太奢侈了,等我抓到你的时候,我一定会把你关到狗笼里,好好的关着。”就算是被枪顶着吴天赐仍旧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慌张,反而带着满满的不屑威胁道。
“我不会泄露密码的,我要找到康斯坦丁,结束这一切,让你的人撤下!”我卸下吴天赐腰间的武器,用枪抵着吴天赐的脑袋。
吴天赐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那些人立刻开始退下,“你知道我不可能冒这个风险,一旦密码泄露,18颗核弹能毁掉18个城市,能夺走成千上万甚至数亿人的生命,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你这样做改变不了任何事,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我开始向后退,逐渐接近海面。
十月底的海风很冷,入水后有患低温症的风险,但是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顺着水,我打算逆流入排海口,进下水道。
不知道康斯坦丁还在不在下水道的据点里,不过就算他不在我也能在那个据点中暂时歇息。
好。
我深吸一口气,丢下手上的枪,一把推开吴天赐,向后一跃扎入寒冷刺骨的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