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店铺大门的吕楚生阴沉着脸,三角眼里凶光四射。
发大财的生意,被那南高丽人耍了不说,自己还吃了孟轻歌一顿抢白。
“臭娘们儿,早晚要让你服服帖帖的伺候老子。”
蛇皮点头哈腰的凑过来:
“吕公子……”
没等他第四个字说出口,已经挨了吕楚生重重一脚。
“都特么的滚!”
蛇皮被踢得一个趔趄,头也不敢回的跑了。
其他的跟班,也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个灰溜溜的离开。
吕楚生站在马路牙子上,仰头望天,深深吸了一口气。
“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吱呀”一声刹车响,一辆黑色的本田轿车停住。
后车窗玻璃摇下,露出一张充满异国风情的清癯中年面孔:
“吕公子,什么事惹得你这么不开心?”
这人的普通话很生硬,口音说不出的怪异。
吕楚生扭头,脸上闪过一丝笑容:
“藤原先生,这么巧!”
被他称作藤原先生的中年男子,爽朗的大笑:
“你们东方古国有句话,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看来我藤原拓海与吕公子,是有缘人!
吕公子,相请不如偶遇,怎么样,能不能赏脸,一起去喝一杯!”
吕楚生嘴角多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藤原先生想邀,敢不从命!”
说着话,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藤原拓海打了个手势,黑色本田一拐弯,朝来路驶了回去。
“楚生老弟,咱们的事儿,进行得如何?”
藤原拓海的语气里,多了几分亲热,称呼也从吕公子,变成了楚生老弟。
显而易见,两个人是老相识。
刚刚那个偶遇的场景,是演戏给别人看的。
吕楚生深吸一口气,放松的将身子靠在后座上:
“藤原先生,贵公司打算收购岱山啤酒厂的事,原本是没问题……”
藤原拓海不动声色,脸上依旧笑吟吟的。
只是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杀气。
姓吕的父子俩,真当我们藤原集团是冤大头?
拿了钱不办事,吃干抹净想一推二六五?
只是,姓吕的老子吕东印,是岱山县招商局长,对藤原集团的计划,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目前为止,倒是不好撕破脸。
“哦,楚生老弟,不知道吕东印局长,有什么难处?”
吕楚生没察觉到对方的异常,皱眉解释道:
“藤原先生,原本我父亲已经打通了所有关节,啤酒厂就是您的囊中之物,
只是时机不凑巧,岱山前几天空降了个一把手下来。
这个姓钟的,跟我们不是一路人,有他在中间横着,收购啤酒厂的事,还得从长计议!”
藤原拓海挑了挑眉毛:
“楚生老弟,你的意思,怎么个从长计议法?”
吕楚生脸上的肌肉,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
“藤原先生,不瞒你说,小弟正在想办法,让那个姓钟的,没心思顾及到啤酒厂这边……”
藤原拓海呵呵一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楚生老弟,你办事,我放心,收购啤酒厂的生意,倒也不急在一时。
我们家主对东方古国的中医很是推崇,想要高价收购一些民间的配方。
这件事,还要请老弟多费心!”
吕楚生脸上闪过一丝喜色。
这个叫藤原拓海的东瀛人,为人豪爽,出手阔绰。
跟他搞好关系,有百利而无一害。
自打认识以来,吕楚生没少在他手里拿好处。
“好说好说,藤原先生,想要收购民间的偏方,这花费上,恐怕……”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藤原拓海哈哈大笑:
“楚生老弟,钱不是问题,只要秘方是真的,藤原集团绝不吝啬金钱!”
吕楚生眸子里,闪过花花绿绿的钞票影子:
“既然如此,藤原先生等我的好消息就是!”
藤原拓海眼睛微微眯起:
“楚生老弟,能跟你合作,是我藤原拓海的幸运!”
吕楚生报以微笑:
“藤原先生,这话也正是我想说的。”
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
“咱们老百姓呀,今儿真高兴……
咱们老百姓,真呀嘛真高兴……”
张乐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牛皮纸袋子,里面是给楚幼薇打包的大肉包子。
都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张乐觉得,这句话没错。
走在路上,他觉得吹过去的风,都是甜的。
这次进县城,收获比想象中更大。
救了小丫头钟小贝的事,还不算什么。
最关键的是,跟南高丽的朴义周,搭上了关系。
若是能将玉米芯的生意做起来,绝对可以在短时间内,最快的完成原始资本积累。
有了钱,自己才能让楚幼薇,过上富足的生活。
想到那个惹人怜爱的少女,张乐目光中多了一丝柔情。
顶着三伏天的大太阳,走了半个小时,他再也笑不出来。
晒得滚烫的黄土路,如同一条死蛇般,曲折蜿蜒向远方。
张乐抬起胳膊,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县城距离荒草岭,足足有三十多公里。
靠着自己这两条腿的话,恐怕半夜都走不到家。
妈的,这叫乐极生悲,还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不行,得想办法搭个顺风车。
正打瞌睡,就有人送了枕头过来。
远处传来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
从县城的方向,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卷着土龙,开了过来。
张乐大喜,用力跳脚挥舞着手臂。
“师傅,能捎我一段路么?”
吉普车连鸟都没鸟他,一阵风般从他身旁卷了过去。
扬起的尘土,灌的张乐满嘴都是。
“呸呸呸……”
灰头土脸的张乐,一边咒骂着无良的司机,一边吐出混着泥沙的口水。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的骂声,那辆开过去的军绿色吉普,突然倒了回来。
张乐鼻子都气歪了。
哥正想找你这没公德心的混蛋算账,你倒好,眼巴巴的送上门来了。
他握紧拳头,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吉普车旁。
“你……”
质问的话还没等出口,张乐猛地愣住。
开车的司机摘下墨镜,清冷一笑:
“张乐,真是你啊!”
张乐捏紧的拳头松开,摸了摸鼻子笑道:
“孟轻歌,这么巧啊!”
吉普车的司机,正是钟小贝那位表姐——孟轻歌。
面对着那张清冷的绝美容颜,张乐责骂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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