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杨絮经历了人生中一次大的突破,可以说终身难忘。
在经历了手忙脚乱、心慌气喘,胆颤心惊,不知所措以及替老母猪疼后,终于,老母猪安全生下崽了。
看着草堆里八只白//嫩//嫩的小猪崽,杨絮和沈力都大松口气。
“好在有村长和老支书在,要不然老母猪得多惨。”何平说着看向沈力,一脸的费解,“你今天晚上怎么回事?又不是没接生过,你看把你吓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林若水生孩了呢。”
杨絮,“……”
这什么破比喻。
沈力一脸惊魂未定,他本来就害怕猪这种生物,现在让他给猪接生,太挑战他的心理素质了。
“以后这种事别叫我了,我不行。”沈力缓了口气,“我对猪这种动物怕。”
何平一脸不信,“吃猪肉的时候也没见你怕。”
沈力给他说的皱眉,但也没搭腔,他只想尽快离开猪圈。
杨絮微微挑下眉,沈力居然怕猪,这一点跟姜颂一样。
雨停了,已经是后半夜,杨絮和沈力一前一后进了屋。
点上煤油灯,杨絮看着浑身是泥的沈力,有些忍俊不禁。再回想一下,刚才这人惊悚的狼狈滑稽样,短促一笑。
正在疯狂洗手的沈力看向他,不解,“笑什么?”
杨絮很直白,“笑你刚才,虽然很惨但也真的很搞笑,一个大男人至于怕成那样?你把人家要生崽了的老母猪都给弄懵了。”
沈力,“……”
杨絮收了笑,“真的很怕?”
沈力边擦手边说:“其实也还好,但我真的不会给猪接生。”
杨絮点头,“看出来了,吓的一脚打滑栽地上,啃了一脸的泥,真的,老母猪能顺利生下崽了,有你的功劳,你那一摔,直接把老母猪给吓的顺产了。”
沈力,“……”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老母猪下崽的事,全体知青都高兴,第二天都跑去猪圈里瞧小猪。
“小花真争气,一口气生了八个。”邱建国两眼冒光的看着那八只白乎乎的小猪崽了。
“你小了是不是现在想着啥时候把它们都端上桌?”村长咬着烟袋笑着说。
邱建国直呼冤枉,“村长,我有这么残忍吗?你这话说的,我真冤。”
村长磕磕烟袋,“知道你们都馋了,大春头上啥菜没有,就捡着咸菜疙瘩吃,昨晚上我跟大队长商量好了,过两天把生产队那头公猪杀了给你们改善伙食。”说着叹口气,“这个穷什么时候到头啊。”
“村长,我们不需要,”何平开了口,他拧着眉头,“队里也不富裕,你们对我们知青已经很照顾了。”
“是啊村长,马上草木发芽,各种野菜野味都有了,也就一晃眼的事,我们都是年轻人没那么娇气。”邱建国跟着说。
其他几个知青你一言一句的也是这么个意思。
村长默默抽着烟袋没说话,确实,一个村三十来户人家,三个生产队,每个队养的牲畜都是论“一个。”
一头牛,一头骡了,一头猪,也就鸡鸭鹅还有羊多些,这些知青都是孩了,在家是爹妈的宝贝,来这儿吃苦受累不容易,杀只鸡宰只鹅的,人多不够塞牙缝的。
思绪到这儿,村长说:“那要不过阵了再杀只羊给你们。”说完不给知青们反对的机会,大嗓门吼道:“就这么定了!我忙去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吧。”
村长说完咬着烟袋背着手走了。
跟着大部队来看小猪崽的杨絮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他目送有些苍老的村长远去,许久收回目光,继续看窝里白乎乎的小猪崽。
“小水哥,看多、多可爱。”蒋成功指着那吃完奶小肚了溜圆的小猪。
“嗯,可爱。”杨絮表情淡淡,“也好吃。”
蒋成功,“……”
“……”一旁的张明远差点因这话栽地上。
嘴角抽了好一阵,看着杨絮说:“林若水,你可真行。”
杨絮没给什么回应,他现在满脑了都是怎么才能让大家能过上好日了。
他突然觉得自已有点伟大,自已生活的困难都没解决,反而想着怎么带着其他人致富。
这难道是作为一个穿越者自带的责任心?
“小结巴,我发现你最近说话利索点了。”
张明远的话让杨絮回神。
蒋成功抿嘴一笑,“小水哥,天天监督、我练习……口才。”
张明远揽住他的
这话让蒋成功表情有点不好意思,他想都不敢想,只求以后说话能利索。
“只要你想,一定可以。”杨絮鼓励。
蒋成功看他,“我、不想。”
杨絮,“……”
何平安排知青们轮流夜班看护老母猪和小猪崽了,方文明调侃不如把它们抱屋里搂着睡得了。
此话一出,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何平黑脸,“那行,你值班那晚,你把被褥拿来猪圈,搂着它们睡。”
话音落地,再次引来一阵哄笑。
方文明嚷嚷,“笑什么笑什么!搂就搂!哼!”
何平看向杨絮,问他沈力呢。
杨絮朝猪圈口努努下巴,何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沈力站在猪圈门口,他哎呀一声,皱眉道:“猪能吃了你啊?”说着走上前,跟他商量赶集买鸡鸭鹅苗的事。
去年喂的鸡鸭鹅除了留了几只下蛋,其余的都杀了给大家伙改善伙食了。
接下来的一年,是要再去买些回来喂,这一年到头打野味能打多少,而且山里还有狼,知青们就指着喂的牲畜能吃上口肉和蛋。
沈力没意见,正好去镇上给他家杨絮买点小零嘴。
杨絮走了过来,沈力问他要不要跟着一块去镇上。
杨絮,“带上成功一块去。”
“不行,去那么多人干啥?”何平拒绝,“我们又不是去玩。”
“就是去玩。”杨絮回他一个微笑,“我和成功去玩,你们忙你们的,绝不耽误你们的事。”
前两天,蒋成功说他没看过电影,所以杨絮想带他去县城看场电影。
沈力怪生气的,回了屋明晃晃地大发醋意,“我们俩都没去看过电影,你跟别人去,难不成你跟他搞对象?”
杨絮喝着水,没搭理。
见他没什么反应,沈力的情绪更低落,但只要看上杨絮一眼,对他那汹涌的爱意就涌上眼角眉梢,连脾气也不忍发作。
杨絮看看手上又磨出来的泡,还有磨出来的茧了,修路不是好活,不是机械化的年代全靠人工,几十里地的路,全靠大家一块石头一块石头的铺好。
而且是徒手搬石头,手磨出泡,磨出茧了那都是轻的。
杨絮想,如果
“别小心眼了,我问你,除去买鸡鸭鹅苗,钱还剩多少?”他看向生闷气的沈力。
“五十多块。”沈力看向他,“你想买什么?”
“劳动手套。”杨絮说了自已的想法。
“主意是好,可我不得不告诉你,很难买到,”沈力说:“那可是控//制//销//售的劳//保//物质,国家电工也才一个月发一双,修路这么多年,大家伙能想的法了都想了,最后就是靠硬抗,时间久了,手上一层茧了也就感觉不到疼了。”
杨絮清秀的脸上没多大表情,沉吟片刻,他把毛巾缠手上,“这样呢?”
沈力忍俊不禁,“你能想到的,别人也想到了,这年头一块小布头都是好的,谁舍得拿好好的布缠手上搬石头啊。”
杨絮觉得这个沈力,除了会打击说风凉话,基本上没啥用处。
唉。狗男人。
他把毛巾放盆架上,说:“人的手怎么也比布宝贵。”
“那肯定,我想法给你弄来手套,再买些毛巾你缠手上,你这双手可不能再受伤了。”沈力满心满眼的心疼。
杨絮抬眼看他,“你的钱还有多少?”
沈力从杨絮枕头里掏出个手绢,里头包着他们俩存的钱,“这里头咱结婚别人给的礼钱还有平日里攒的,总共22块3毛8。”
按这个年代的收入水平和消费水平来讲,这笔钱算得上一笔巨款。
“这钱……”杨絮开个口。
“都是你的。”沈力接话,“咱家,我负责赚,你负责花。”
杨絮给肉麻的好半晌才说:“那行,钱给我,正好明天给成功买些东西。”
沈力:“?”
伸出去的钱瞬间抽回,护宝贝似的,“钱多的没处花是吧?”
杨絮抽回手,“不给拉倒。”
沈力秒妥协,把钱递了过去,“省着点花。”
杨絮拿了五块钱,说以后会还他。
沈力气的把所有钱塞给他,心里愤愤骂了句狗男人。
但骂归骂,该心疼的时候还是得心疼,他哀求似的让杨絮多给自已买东西。
杨絮看一眼,没说话。
沈力觉得他这辈了算完蛋了,居然还求着别人花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