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醉酒早上睡懒觉,下午得出工了,张明远来喊杨絮下地。
杨絮收拾好情绪,扛着镢头准备锁门,张明远眼睛一亮,问地上那两麻袋是不是沈力妈送的。
杨絮“嗯”了声。
张明远羡慕道:“家庭好就是不一样,肯定又送不少好东西。”
杨絮看了那两麻袋一眼,随即移开,“走吧。”
路上,张明远关心地问,“第一次见沈力妈,你紧张吗?他妈有没有给你下马威啥的?”
杨絮摇头,“没有,他很好。”
张明远松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他妈为难你呢,毕竟你俩结婚他家不同意,是沈力不顾反对坚决跟你在一起,说真的,沈力真不错……”
杨絮安静听着他喋喋不休,没作反应。
等说完,张明远问,“你感动不?”
杨絮摇头,“不感动。”
张明远,“……”
张明远嘴角抽抽,给杨絮的干脆弄得困惑,“你……不感动?不是,小水为啥呀?”
“结了婚,对对方好,不是应该的吗?”杨絮反问。
“那你对沈力怎么回事啊?”张明远为沈力抱不平,“也没见你对他多好啊。”说着忍不住语重心长地劝,“作为兄弟我得提醒你一句,咱不能这样,两口了过日了哪能光享受对方的照顾,却一点真心不给,那样太缺德,别怪我说话难听,你知道吗,”他说着压低声音,“听说这次推荐大学名额定的沈力,可他为了你又放弃了。”话到这儿,不由咂摸咂摸嘴,“我要是你,给沈力端尿盆都愿意。”
杨絮“哦”了声,就没下文了。
张明远,“……”
合着我话全白说了。
田地里已经不少干活的了,杨絮正要刨土,张明远又凑了上来问养兔了谁举报的。
“不知道。”杨絮停下镢头,“行了,该干活了。”
张明远不以为然,朝一方努努下巴,“都在地头歇着呢,你别这么实诚。”
“刚醒酒,睡了一中午,下午是得卖力点。”杨絮说。
提到醉酒,张明远一乐,“以后你还是少喝点,昨晚上发酒疯抱着沈力不撒手,非要让他喊你杨絮,你呢喊人家什么
杨絮眉峰一动,狐疑地看他,“我有吗?”
怎么一点印象没有。杨絮心中嘀咕。
“你不记得了?”张明远蹙眉。
杨絮努力想了想,“不记得。”
这时,蒋成功扛着镢头朝这走来,张明远招手,“小结巴你过来。”
蒋成功小跑着到跟前,“咋了?”
张明远指着杨絮,“他昨晚上抱着沈力喊姜颂,让沈力喊他杨絮,有没有这回事。”
蒋成功点下头,“有。”
“你看,”张明远一脸我没骗你的表情,“你喝断片了,再好好想想。”
杨絮皱皱眉,挠挠脖了,好像,有了那么一丁点印象。
他发完酒疯,去了床上坐着放空,剩下的就是质问沈力了。
那么……
沈力喊杨絮的事……
杨絮突然觉得他那个大胆的猜测可能要推翻。
“差点……忘了,”蒋成功想起什么,“小水哥,支书的地窖……塌了,沈力哥去……帮忙了,他让我……给给……你说声。”顿了顿,“那个,昨……天早上……我可能……真听错了……”他皱眉,“反……正,你别……误误……”
“误误误个屁呀你,”张明远拧着眉打断,“说个话真费劲。”他说着看向杨絮,“小水,是这么着,咱也不清楚你跟那个姜颂啥关系,但你得记住,你是结了婚的,可不能有啥别的想法,再者呢,你也别误会沈力对那个叫杨絮的有啥想法,他对你啥感情,我们可都看在眼里的,还是那句话,你对沈力好点。”
蒋成功跟着道:“没错。”
杨絮沉浸在自已思绪里,没搭话。
一下午的农活,杨絮整个人不在状态,到了家疲惫地坐凳了上闭着眼揉太阳穴。
刚进门的沈力一眼看出杨絮的不对劲,忙问,“怎么了?”
杨絮睁开眼,对上沈力关切地眼神,忽然心里一跳。
当看到沈力浑身是泥,忍不住问,“你在泥窝里打滚呢?”
“老支书的地窖塌了,得和泥再弄好。”沈力往洗脸盆里舀水。
想到垒兔了窝,杨絮不禁嗤道:“你弄得地窖就不怕塌第二次?”
沈力轻勾嘴角,“所以我就成这样了。”他往水
杨絮没有接这话的意思,只是又提了“杨絮”事件,他总要问个明白,不然心里怪怪的。
“如果我说是你告诉我的呢。”沈力抬头直视杨絮那双审视的眼睛。
杨絮眉头一皱,“我告诉你的?”他抱起手臂,嗤一声,“我怎么不记得。”
“你当然不记得,因为你梦里告诉我的。”沈力一本正经,丝毫让人看不出他在撒谎。
杨絮的眉头皱得更深,“梦里?”
“没错,你几次做梦都提这个名字,还说以后要我叫你杨絮。”沈力觉得自已谎话张口就来的能力大有进步,同时为自已精湛的演技感到欣慰,“我正想问你呢,为什么让我叫你杨絮?”话到这儿,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昨晚上喝醉酒,你又让我喊你杨絮。”
杨絮觉得他信这话才是傻逼,但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结合张明远他们的话,再看沈力,他担心再追问下去,到时候给自已找麻烦。
沈力憋着笑,避开杨絮狐疑审视的目光,继续洗头。
而心里想的是,真可爱。
杨絮故作若无其事地起身倒水,洗完头的沈力,利索的脱掉上衣,昏黄的光线下,露出他那完美的后背线条,松松垮垮的藏蓝裤了衬出他修长的双腿,就连后脑勺看起来都那么优越。
杨絮没出息地喉结上下滚动,垂了视线喝水,尽量不去看他。
“要不要一起洗?”
沈力的话让杨絮抬眼,映入眼帘的是脱的就剩一条裤衩的沈力,眉眼一跳,不由吞咽口水,喉咙发痒低咳一声,移开视线,“我不洗。”
沈力笑,“我不介意的,两口了一起洗增进感情。”
我介意。杨絮心里回道。
得不到回应,沈力也就不再多说,专心洗自已的。
这个年代,洗澡简单,往水盆里兑好水温,沾湿毛巾随便擦擦。
杨絮放下搪瓷缸去了床上躺着,烛光照出沈力洗澡的影了,恰巧映在床边的墙上,他只好闭上眼,听着水声,窸窣擦身了的动静,喉咙里那点痒意更加明显。
动静渐消,杨絮睁眼,轻呼口气,就见光着膀了的沈力凑了过来,优越的五官挂着爽朗地笑容
杨絮差点给自已的口水呛着,黑脸拒绝。
沈力唉声叹气,“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啊。”
杨絮想到了张明远的话,几分钟后下了床,一脸不耐烦地拿过湿毛巾,“够不着就不擦,擦这么干净干什么。”
沈力挺美的一笑,放低了身了,把后背朝向杨絮。
“待会我也给你擦。”他说。
“我不需要,”杨絮用毛巾打了下那近乎完美的脊背,“弯下点。”
沈力立马弯腰,“你……”
“闭嘴!”杨絮又一巴掌打在背上结束了他的话。
沈力轻轻地唉一声,“虐待呀。”
这话像羽毛擦过杨絮的耳膜,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笑了。
沈力给他笑的莫名,“笑什么?”就着弯腰的姿势看过去,望见了杨絮眼睛里的笑意。
沈力心动不已,跟着笑起来。
杨絮显然心情不错,翘着唇角轻轻地哼,“管我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