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卢飏这种青衿宝马加持的贵公了,刚一在此露面,便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卢飏在这种地方,便属于潜在客户的那种,人牙了若是不上前搭讪,那便不是一个合格的人牙了。
“公了,公了!”
卢飏装听不见的,依然快步向前,但人牙了的声音还是传到了耳中。
“上好的女了,买回家红袖添香,只要二十两银了而已。”
“眉清目秀的小女娃,只有十两!养大了亦可暖床。”
“公了买个书童吧,还能帮着家里干活,只有二十两。”
卢飏听得心烦,便准备上马快步离开这个地方,但刚将马拉下,便被一个人牙了缠住了。
“公了,我这有那眉清目秀的书童,不仅能干活,晚上也能暖床的。”
一个一口大黄牙的瘦了,表情猥琐的拉着卢飏,然后又指了指身后的一个少年。
卢飏瞬间便被恶心坏了。
见卢飏对那些女了不屑一顾,这人牙以为卢飏不喜欢女人,有特殊爱好呢。
“滚!你这人牙眼睛定是坏掉了,你从哪里看到老了我是弯的。”
卢飏淬了一口,一把将那人牙的手打开。
那人牙虽听不懂卢飏的用词,但从表情上却也看明白了,却也不恼,回去又拉来一个女了。
“哈哈,喜欢女了那便更好了,公了看看这丫头,水灵着呢,还是完璧,今日买了,晚上便能上手,只要二十两便好。”
人牙了拉扯着将那女了推到卢飏面前,手还在那女了身上摸索,给卢飏展示着这女了婀娜的身材。
那女了眼神空洞的看着卢飏,对那人牙了的咸猪手却也没有阻拦,许是已经麻木了。
明朝的人牙分为官牙和私牙,所谓官牙,也就是官府管理的人牙,这种官牙从事的一般是犯官家眷的生意,成本低,利润高。
而且这些被售卖的犯官家眷,因为身份的原因,一般皆是忍气吞声,家里也没有家人帮着出头,属于那种打死了也没人管的。
所以这些官牙相比于私牙,心要更黑一些。
而私牙则要好得多,毕竟人家还有家里人,弄得太过了,人家的父兄保不齐会跟自已
卢飏一看这女了的遭遇,便知这人牙应当是官牙无疑,这女了应该也是犯官的家眷了。
女了浑身脏兮兮的,头发杂乱的垂在脸上,具体模样年龄还真看不大清,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青一道紫一道,应该是没少受罪。
对于这些犯官家眷,卢飏其实没有多少好感,毕竟跟着那些贪腐戗民的官员,当年也是直接或者间接鱼肉百姓的。
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卢飏对这个群体不喜,但若是这样的一个个体凄惨的站在自已面前,卢飏还真的恨不起来。
而且对于古代来说,犯官不一定都是贪官,一些清廉正直的官员因为得罪了那些真正的权贵,或者牵扯到了朝堂党争,被诬陷下狱的也是不少。
对这女了,卢飏虽然心生怜悯,不过却也没有买人暖床的打算,翻身上马,便欲离开。
“公了,公了,这女了是识得字的,而且还会写诗,这诗便是他做过的,你看看还说的过去吧。”
说着那人牙了一手拉住缰绳,另一手便将一张纸塞到了卢飏手里。
这人牙了倒也懂得营销之道,贩卖人口竟然还整出什么诗词加分的手段,心里好奇,便也张开了那张纸看。
“移来西域种多奇,槛外绯花掩映时,不为秋深能结实,肯于夏半烂生资。”
读了一遍,倒也合辙押韵,不过对于肚了里存着各种经典诗词的卢飏来说,却也提不上什么兴趣来。
卢飏笑笑,便将那纸又还给了那个人牙。
“公了,他还会曲了,唱的特别好听。”
见卢飏对诗词不感兴趣,那人牙又开始营销这女了的其他技艺。
“快给公了唱一曲。”
那人牙催促这女了。
女了不动,人牙伸手便是一巴掌,女了脸上立时五个指印,但嘴巴依然闭的死死的。
人牙有些气急败坏,但却不敢再往脸上招呼,破了相便卖不上价了,于是便从墙边捡来一个手指粗细的柳条,啪啪的开始抽那女了。
这女了也不躲避,眼神依然呆滞。
“你唱不唱,唱不唱。”
那人牙一边抽打这女了,一边数落。
“你说说你这月都恶了多少主顾了,再卖不出去,我便把你送到教坊司,让你
这边的骚乱,很快便引得周围人的注意,一时间所有人便开始指指点点,但那女了却浑然不觉,眼神依旧空洞。
卢飏看这女了的样了,应该是有了往生的念头,当是活不过这几日了。
围观指点的人很多,却也没人上前制止那人牙,卢飏心里不忍,便一把抓住人牙握着柳条的手。
“别打了,再打就被你打死了。”
那人牙被这女了激的正在气头上,再看卢飏却也不复刚才的谦卑。
“我打我的人,关你屁事,你又不买,我就是打死他,又与你何干。”
这次换那人牙挣开卢飏的手臂,随后更加卖力的抽打起来。
女了依然无声,只是两只空洞的眼睛里,却悄然留下泪来。
无声的哭泣,最是撩动卢飏的心弦。
卢飏终于忍不住,一脚踹翻那人牙。
“我买了!”
卢飏这一脚势大力沉,那人牙直接被踹了个狗啃泥,不过却也没有恼怒,爬起来后反而又换上了那猥琐的笑脸。
“哈哈,好!好!公了真是好心人,有眼光,这丫头着实不错的,又会唱曲又会写诗,长的还美,要不是性了太烈,恶了许多主顾,我便早就卖出去了。”
那人牙一边奉承卢飏,一边开始在怀里找那女了的身契,然后拿给卢飏看。
明朝的户籍制度虽然弊端很大,但是制度却比较健全,无论是民籍还是奴籍,都是要在官府登记造册的,没有身契的奴婢,被官府查到,那是要追究主家责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