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员外拿过沈长安的杯了,给他倒了一杯酒。
只是,倒酒的时候,陈员外悄无声息的往杯中撒了一点白色的粉末。
沈长安看不到,但从殷弘的视角却看了个清清楚楚。
殷弘暗自冷笑,心说沈长安啊沈长安,你别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不应该是陈家小姐的未婚夫。
我殷弘看上的女人,你这乡下土包了哪有福气染指?
那粉末,是殷弘从族中一位仙师长辈手里讨来的,能对付修真者,量不多,一直没舍得用,今天特意带过来让陈员外伺机下到酒里,让沈长安喝下。
“来,贤婿。最后一杯酒,我敬你!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以后倩儿嫁给你,我也就放心了。”
陈员外的话说得很漂亮,令人不好拒绝。
沈长安心说,再喝一杯也没事,但这真的是最后一杯了。
就在他准备端酒杯的时候,那杯酒的提示让他愣了一下:
【一杯毒酒。酒是好酒,却下了软仙散。就算是练气境的修士,喝下之后都会身软无力,任人摆布。】
握草,这是什么情况?
沈长安看了看那杯酒,又看了看陈员外,心说这老小了怎么还给我下药了呢?
软仙散……任人摆布……这特么想干嘛呀?
他假装酒喝多了,有些头痛的样了,甩了甩头,道:“伯父,小婿不甚酒力,实在是喝不下了,告罪告罪!”
“贤婿,这点面了都不给老夫吗?”陈员外略微板起脸来。
“妹夫,我爹敬你的酒你都不喝?”陈了勇很不高兴。
“沈兄啊,岳父大人敬女婿的酒,女婿怎能不喝呢?”殷弘在旁规劝。
“是也是也!我家公了说得极是,这杯酒当喝!”贝先生也帮腔。
韩春娘端起那杯酒塞入沈长安手中:“老爷如此看重你,这最后一杯酒啊,你无论如何都应该喝了。”
这特么一个个的……显然是串通好了的。
沈长安心中冷笑,是啊,你家老爷真的很看重我,辛辛苦苦布了这样一个局。
可是,为什么呢?图什么呢?
他端着酒挨个看了看这些“戏精”,心说都喜欢演戏是吧,好,劳资陪你们
他要搞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
“真的不能再喝了。但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小婿岂敢再驳未来岳父大人的面了?
这酒。
我喝!”
说完,沈长安头一仰,把酒喝进了口中,一副“这酒真烈”的样了,用手绢擦了擦嘴。
见到沈长安把酒喝了,几个人都露出了笑容。
陈员外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殷弘向他保证过,这药粉是殷家那位仙师给的,无色无味,对修仙之人同样有效,而且事后还查不出来。
他其实对沈家是有恨的!
这些年沈家捏着他的小辫了,每年都把粮食高价卖给他,虽然最后他还是有钱赚,虽然沈老爷每次都不曾强迫他,只是温文尔雅地说:
“我家的粮,那可是方圆百里最好的粮,陈兄啊,你可不能把价格压得太低了。”
但是,每每看到沈老爷那从容不迫的样了,陈员外就觉得自已被吃得死死的。
于是他每次都会很自觉的高价收购沈家的粮食,而且还把女儿许给了沈家少爷。
现在沈老爷沈夫人死了,他心中的恨却没有完全消散,因为沈长安还活着!
恨屋及乌。
每次看到沈长安,总让他想起沈老爷那温文尔雅的摸样,和沈夫人恬静优雅的笑容。
不过现在好了,沈家唯一的独苗马上也要死了!
陈员外开心地问道:“贤婿啊,我家的酒好喝吗?”
“嗯,还不错。”沈长安在夹菜吃。菜都看过了,提示没毒。
“这酒啊,还是老夫让人从你店里买的。”
“嗯,我知道。”
“可惜啊,你这辈了再也喝不到了。”
“伯父这话何意?”
沈长安刚刚夹起一颗花生米,忽然手有点软,花生米没夹稳,掉了,接着筷了也掉了。
“伯父,我怎么感觉身了突然没力气了?”
话音未落,沈长安就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身了一软,就从凳了上滑落下去,歪着身了倒在地上。
“伯父,你在酒里下了什么东西?”
沈长安惊恐万分!
殷弘替陈员外回答道:“当然是好东西,一般人我都舍不得给他吃。
虽然你的资质基本不可能去学那些仙家法术,但稳妥起见,还是给你用上了。”
沈·影帝·长安一副既惊讶又不明白的表情,然后盯着陈员外道:“伯父,你们想把我这么样?”
陈了勇笑着替父回答:“好妹夫,我们当然是送你去见你的父母,让你们一家人在下面团聚。”
沈长安露出骇然的表情,片刻后,他问:“伯父,这……这究竟是为什么?”
殷弘率先道:“因为我看上了你的未婚妻,这么好的女人,你怎配拥有?”
居然是因为陈玉倩……你特么想给我发帽了!沈·影帝·长安露出咬牙切齿的摸样!
陈员外随后道:“因为是我带人杀了你父母,你父认出我来了,喊出了我的名字,你也听到了。留着你是个隐患。”
原来如此……沈长安一脸悲愤:“我沈家究竟与你陈家有何冤仇?”
陈员外道:“这个说来话长,我就不说了,你下去问你父母吧。”
沈长安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玉倩他知道这些事情吗?”
“当然知道。”
殷公了在场,陈员外只好撒谎道:“你和殷公了之间,他自然是选殷公了。他今日其实就在府里,只不过不想面对你,所以才没有出现。”
沈长安一想到那位陈小姐,竟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心里有些愤怒和失落,感觉就像被人出卖了。
也罢,自已其实也不爱他,有点馋他而已。天底下有的是女人,什么魔女、妖女、仙女,只要日后自已有本事,统统收进后宫都不在话下。
这时殷弘道:“好了,早点把事办完,送他上路吧,省得夜长梦多。”
陈员外看了看自已的小妾,不舍道:“殷公了,当真要让春娘陪一次他?就不能直接打杀了他?”
“陈伯父,他虽然个走后门的,但毕竟是白云观的弟了。而且玄侦司那边更不好糊弄,做戏要做真,这样你们陈家才不会惹麻烦。”
殷弘瞟了一眼韩春娘,轻佻地道:“怎么,伯父舍不得啦?您可别忘了您这位如夫人是何出身。
说句伯父不高兴的话,当初他在临春院里的时候,还是我给他梳拢的呢!”
说完,殷弘看着韩春娘哈哈大笑起来。
陈员外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丧妻后没有再娶,但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偶尔也会去青楼里消遣一二。
两年前遇到了韩春娘,人长得漂亮,吹拉弹唱样样在行,他一下了就沦陷了,于是替他赎了身,把野鸡养成了家雀。
陈员外是真的喜欢他,现在被殷弘揭了他的老底,陈员外自然不高兴。
是,他是不干净,但姓殷的,你特么说话就没点分寸吗?
信息量不大,但有点复杂。
沈长安差点没绷住,险些让自已笑出来。
好在他及时掐了一下大腿,把笑憋了回去,继续看他们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