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三夜,叶绵绵过得度日如年,中途遇到了大的风浪,颠的她差点吐了。
又怕被人发现,她一天只敢出去两次,一次上厕所一次找吃的,剩下的时间全待在这个狭窄的房间。
好不容易挨到港城,大家都陆陆续续下船,她双腿无力,在工作人员几次拍门提醒下才站起来。
避开人群来到宽阔的外面,清新的空气让她稍微精神点。
但是哪怕船都停了,她还天旋地转,站都站不稳。
风一吹,似乎都能把她吹走。
扶着栏杆准备踉跄下船,忽然看到出口那里有很多人把守,瞧他们的打扮不像是工作人员。
叶绵绵心头一跳,厉珏的人还是找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
她急得团团转,眼见到了港城,离姐姐只有一步之遥,却被困在船上,她好绝望,似乎下一秒就要被人抓走带进手术室强行摘下器官。
不能让他们找到她。
叶绵绵连退几步,没注意踩在一个人的脚上。
“看样子,你似乎遇到了麻烦。”
叶绵绵转过身,是他!
男人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睨着他,还是之前那副流里流气的样子,嘴里叼着根牙签:“需要帮忙吗?”
“需要。”
……
金融港别墅。
陆廷勋港城的家。
厉珏手持酒杯站在落地窗前,盯着外面蔚蓝的海天发呆。
来港城三天了,叶绵绵哪怕坐摩托车也都到港城了,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起初陆廷勋的人还在各个交通要道等她。
后来他来了,让陆廷勋撤回人手,若是吓到叶绵绵怎么办。
他安排了经验老道的侦查师。
但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或许她已经落入仇人的手里。
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从没遇到这么棘手的事情。
“我已经加派人手到港城周边城市搜寻叶绵绵的下落,必要的情况下,会把人手向T国和M国蔓延。”陆廷勋过来了,他也一脸疲色。
厉珏转身,仰头喝完杯子的酒,问:“叶蔷蔷怎么样?”
陆廷勋比厉珏大了一岁,性格沉稳,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但此刻眼里的疲劳和担忧没有半分掩藏。
“不太好。”陆廷勋疲惫地靠在沙发上,从确诊到现在不过一个来月,已经把叶蔷蔷折磨的瘦了二十斤,本就没几斤的重量,现在更加单薄,好像一眨眼就会消失。
他多希望这份痛苦落在自己身上。
厉珏遗憾的叹了口气:“很抱歉,叶绵绵骨髓跟她不匹配。”
话到这里,脑海里忽然闪过信息组给他的叶绵绵最近一个月行踪报告——
她上过顶楼,在花园餐厅撞到过他跟傅良辰吃饭,也知道傅良辰生病。
所以,在叶绵绵病房里,他跟傅良时的哑谜,她听懂了,却没真听懂。
她以为他要摘下她的器官给傅良辰。
肯定是这样。
一拳砸在茶几上,厉珏站了起来,怪他。
很多事他不想告诉她,是怕她担心,谁知道适得其反。
这个傻丫头,干啥不行,胆子倒挺大。
……
“跟紧。”孟狄单手插兜,转过身催促。
叶绵绵穿着一身男人运动衫,长发挽起,藏在帽子里,经过的是条逼仄阴暗的巷道,偶尔会看到几个穿着暴露的站街女。
巷子越走越深,周围偶尔传来几声突兀的喧哗,讲得是本地话,她听不懂,但语气并不好,像在打架。
走了两步,她又不走了。
孟狄再次不耐烦地停下来:“大小姐,要我抱你还是背你?”
叶绵绵小声:“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船上遇到了孟狄,孟狄告诉她,港城并不是仙女号的终点,奥城才是。
他让她跟他在奥城下船,然后再送她回港城。
但是他们已经到奥城两天了,孟狄一下船就被人追杀,带着她像流浪狗似的东躲西藏,前途未卜。
“你问了八百遍了,带你飞。”孟狄掀开帽子,挠了挠头,两天没洗澡浑身黏腻。
又是这种不正经的语气,叶绵绵倒退了两步:“我、我可以一个人去港城,咱们就在这里分别吧。”
孟狄勾唇讽刺:“你以为这里是莱格商场,你想去哪就去哪——快跑!”
追他的人又来了。
拽着叶绵绵纤细的手腕在狭窄的巷道里狂奔。
女孩个子比他矮,跑的慢,索性把人扛着肩头,逃命。
男人力气很大,臂膀肌肉隆起,跑起来飞快,都要把叶绵绵颠死了。
最后在一道生锈的大门口停下,喘了口气,一脚踹开门,里面正激烈du博的人齐齐向他看来。
“狄哥回来了。”有人欢呼,有人朝他走来。
“哇,狄哥带了个女人。”有个猥琐男人挤了过来,双手伸开,想从他肩上把人抱走。
“滚开!”孟狄不客气地踹翻男人,把叶绵绵放下,单手把人夹在怀里,把她的脸护的严严实实。
叶绵绵抗拒地挣扎了下,孟狄小声威胁:“想被这群人轮的话你就跟我对着干。”
叶绵绵抬起眼皮瞄了眼,烟雾缭绕的废旧工厂里,少说二十多个男人,赤着膀子,叼着烟,个个好奇地打量着她。
那眼神,她见过。
电视里的强J犯就是这种眼神。
吓得她又往孟狄身后躲了躲。
孟狄嘴角挑了挑,把人护好,高声道:“老子的女人,你们都他妈滚远点。”
这个摊子是他支起来的,这几个月刀尖舔血,到底是拼了些地盘,所以大家都听他的。
但不代表他们都忠心,出来混,真真讲义气的没几个,多的是背地里捅刀的败类。
夹着人去了自己房间。
里面可谓简陋,就一张木质床一张双人沙发和一张用的褪色的茶几,里面有个很小的卫生间,可以冲凉。
把人往卫生间的方向推了下:“去洗澡。”
奥城温度高湿度大,两天没洗澡,别说叶绵绵了,来个仙女都得发馊。
叶绵绵脸颊一红,身上确实有些味道。
迈开腿往卫生间门口走,走了两步又停下,难为情的回头,低声:“我没有换洗衣物。”
孟狄啧了声,有些不耐烦,埋头在一个破柜子里翻了翻,最后翻出一件男士衬衣,黑色的,又翻出一条肥大的短裤。
“没穿过。”他把东西丢在叶绵绵身上。
叶绵绵咬了咬唇,条件就是这么个条件,她只能忍着。
总比臭烘烘的好。
男人又想到了什么,俯身又在破柜子里翻啊翻,最后翻出一条白色的纯棉男士底裤递了过去。
“新的。”
叶绵绵脸红的能滴出血来,摆手:“不、不要了。”
他还真是不把她当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