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绵绵听到慕长轩阴冷带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吓得她差点把手机丢在地上。
厉珏稳稳接住她的手机。
拿到耳边准备接通时，对方挂断了电话。
“慕长轩打来的？”厉珏一下就猜到了。
在叶绵绵拿出手机准备接听时，他就预感到了。
叶绵绵脸色有些发白，额头上也出了汗，那道阴恻恻的声音就像一串腐臭的虫，在她皮肤上爬，让她恶心害怕。
她点了点头。
“没事的。”
叶蔷蔷见情况不对，想问，但眼下周围都是人，不方便。
走过去，拉着妹妹的手，问：“我想去卫生间，一起吗？”
她离开申城太长时间，很多事都不知道，妹妹长大了学会报喜不报忧。
可刚才那个电话，她亲眼所见妹妹吓得花容失色。
“一起。”叶绵绵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先让自己冷静冷静。
叶蔷蔷把手包递给陆廷勋，牵着妹妹的手，在服务员的指引下去了洗手间。
厉珏想跟上。
陆廷勋把他拦住：“两姐妹说会儿话，咱们过去不合适。”
在叶蔷蔷邀约叶绵绵时，他就猜到蔷蔷的用意。
对厉珏说：“你总是霸占着叶绵绵，蔷蔷想跟自己妹妹说会儿体己话都没机会，之前可没发现你这么粘人。”
厉珏听出陆廷勋的奚落，笑着拨了拨自己的板寸，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于紧张了，小小的慕长轩他不会放在眼里。
诚园是叶蔷蔷和叶绵绵听过而从没来过的地方，没想到一个洗手间就布置的跟个花园似的，金碧辉煌，一步一景，假山、流水、回廊、树木、花草应有尽有。
两人挑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可不能再瞒我了。”叶蔷蔷担忧地问。
叶绵绵正要作答，有个带着口罩的清洁工推着小推车从女性卫生间出来了。
清洁工长得很高，骨架也大，若不是穿着裙子露出白皙的胳膊和小腿，她还以为是哪个男人闯了进来。
叶绵绵把姐姐往自己这边搂了搂，想给清洁工的小推车留出足够的空隙。
小推车经过她们身边时，停住了。
清洁工递来一只形状怪异的笔，然后低头看了看小推车上的好评卡，意思是让她们给个好评。
叶蔷蔷没有多想，伸手去接笔，就在手指刚碰到笔的一刹，她突然全身抽搐，就像触电了一样。
“你怎么了？”叶绵绵还以为姐姐得了什么奇怪的病，手刚搭在姐姐的胳膊，一股强电流经过全身，她也跟着抽搐起来。
视线落到清洁工脸上，“她”拉下口罩，露出自己的真容。
“慕……”叶绵绵只说了一个字就晕了过去。
*
厉珏和陆廷勋聊了好一会儿，发现叶绵绵还没回来，直觉告诉他情况不大对。
他摸出手机给叶绵绵打了过去，没人接听。
脸色顿时凝固。
陆廷勋也意识出了问题。
两人往卫生间方向走，偏僻的假山后，只看到叶蔷蔷一个人躺在地上。
陆廷勋疾步走了过去，把人抱了起来，轻声呼唤叶蔷蔷的名字。
叶蔷蔷身体弱，陆廷勋叫了好几声她才恢复意识。
厉珏周围找了一圈，还是没看到叶绵绵，就知大事不妙，走到叶蔷蔷旁边，问：“出了什么事？叶绵绵呢？”
叶蔷蔷脑子是晕的，只记得自己晕倒前遇到了一个清洁工。
算是一条线索。
厉珏在兜里摸了摸，想取根烟抽，结果发现没带烟盒，他是准备戒烟的。
“你先送她去医院。”厉珏拍了拍陆廷勋肩头：“今天是傅家大喜的日子，暂时不要惊动他们，我能解决。”
他步子迈得急，不一会儿消失在陆廷勋的视线。
一眨眼出现在大厅，跟傅良时耳语几句，离开了。
坐在车里，吩咐阿八先去燕楼。
手机响了，未知来电。
滑动接听，那头传来慕长轩的声音。
“云顶大厦顶楼，给你十分钟，只能你一个人到，迟到一分钟我就捅叶绵绵一刀。”
“你敢伤她一根头发试试。”厉珏声音沉冷，没有一丝慌乱，掌心却汗湿了。
这次跟以往所有情况都不一样。
慕长轩没有后顾之忧，带着鱼死网破的决心，一命换一命是他最保守的预期。
挂了电话，他让阿八去云顶大厦。
曾经慕家的产业，被法院查封了，但清算还没结束，里面的水电都没停。
车里，厉珏快速布局，慕长轩给得时间紧迫，容不得他周密思考。
能做到几分是几分，做不到的，就拿他的命换叶绵绵的。
视频会议结束，厉珏默不作声地盯着窗外的夜景。
他越是冷静，阿八越是担心。
“三爷，云顶大厦是那一片最高的建筑，慕长轩那个王八蛋真会选地方，咱们的狙击手用不了。”
厉珏抿着唇没说话。
纵然慕长轩有备而来，他也不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车子跑得飞快，厉珏挂完电话的第九分钟，来到云顶大厦顶楼。
是个巨大的天台，视野开阔，没有任何遮挡。
这意味着，偷袭不了。
除了刚才他推开的那道门，再也没有能隐匿的地方。
但那道门离慕长轩的距离太远，除非兵王中的兵王，否则击不中慕长轩，搞不好还会误伤叶绵绵。
真会挑位置。
厉珏一边环顾周围情况一边朝慕长轩走去。
慕长轩站在天台边缘，他怀里扣着叶绵绵，能用的那只手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叶绵绵纤细的脖颈。
叶绵绵的嘴巴被胶布封着，手脚也被胶带捆着，嘴里只能发出些许呜咽声。
“别怕。”厉珏一边安抚一边慢慢靠近。
“脱衣服！”慕长轩情绪激动，眼神癫狂，很不正常。
厉珏漆黑的眸子波澜不惊，照他说的做，脱得只剩下一条底裤。
“继续脱！”慕长轩癫笑了声：“我开了直播，让大家看看清冷高贵的三爷赤身裸体是什么样——网友不要太感谢我。”
他让厉珏脱衣服，不单是怕他带武器，更想羞辱他。
厉珏没有犹豫，照做。
他赤身裸体地站在慕长轩面前，虽然未着寸缕，脊背依旧挺拔。
“我过去，你放了叶绵绵。”
慕长轩哈哈大笑几声：“当我蠢？我这个样可打不过你，你想换叶绵绵不是不行，砍掉自己一只手再说。”
他把脚下提前备好的刀踢到厉珏面前。
在厉珏废他手的时候，他就发过誓，一定要报仇！
厉珏垂眸看了眼：“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大费周章做什么。”
他慢慢靠近。
慕长轩失控：“你干什么？你站住，不准动！”
为了惩罚厉珏，匕首在叶绵绵脖颈拉了一刀，鲜血直流，很快染红礼服。
厉珏心疼，眸光波动了下，旋即稳住。
“我就问你，是不是想要我的命？”
“是啊！做梦都想！”慕长轩面目狰狞五官扭曲：“厉珏，捡起地上的刀，捅穿你的小腹，我就放过叶绵绵。”
“你要感谢我，刀上淬了毒，遇血则毒发，你死得不会太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