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泰认真想了想,“嗯、是抱了那么两三、四五个美人,逢场作戏而已,难不成世子妃吃味了。”
“我才不吃味呢!”颜沐禧抽回自己的手,起身便往外走。
虞晚泰看了眼空落落的手,抬眸问,“你去哪?”
“去海棠苑找清欢她们,世子不是抱了美人么,我也要左拥右抱才公平。”颜沐禧说着话,已脚步不停的出了内室门。
虞晚泰速速套上鞋跟后头追,赶在颜沐禧出厅堂门前拉住了她。
颜沐禧甩了甩被抓住的手,没甩开,“世子这是作何,难不成只许您放火,不许我这小女子点灯?”
“许~世子妃想做任何事,我都是许的,想要点灯,咱们一起去点。”
虞晚泰说到做到,竟真的和颜沐禧一起来了海棠苑。
清欢等人每日被拘在府中无事可做,夫妻二人到时,几人正聚在一起涮锅子吃,说说笑笑好不开怀。
看到颜沐禧和虞晚泰进门,几人吓得纷纷跪地求饶。
虽是大过年的,可荣王妃病重,她们把酒言欢不大合时宜。
见此情形,颜沐禧没言语,转眸看向虞晚泰,想看他如何发落眼前这一屋子的美人。
虞晚泰并未与颜沐禧对视,而是牵着她的手越过一众美人,在主位上落座后才说了句,“地上寒凉,都起身吧!”
美人们闻言纷纷起身,垂首站立于下首不敢抬头看,更不敢言语。
“不用拘谨,大家快快落座!”颜沐禧也温声道。
众美人站着没敢动,她们身份卑贱,连妾都不是,怎敢与世子爷、世子妃同座。
“看来妾身指使不动她们,还是世子爷发话请人落座吧!”
迎上颜沐禧似笑非笑的眸子,虞晚泰满面的巴结谄媚,“要不,还是让她们站着吧!”
“不妥,美人们身娇肉贵,累着了心疼的不还是世子么?还是让人坐下伺候吧!”颜沐禧说罢看向一众人,“若你们实在不想落座,也可以跟外头跪着去。”
闻此言,美人们又跪了一地,个个战战兢兢被吓坏的模样。
虞晚泰看向颜沐禧,为难道:“你看这?”
颜沐禧体会过底层人的艰辛不易,平日里最烦将不快发泄于下人身上,“无趣的紧!”说罢起身快步离了屋子。
她的步子走的并不快,可直至回到双心居院门前,虞晚泰才堪堪追赶上她,劝哄之言也是敷衍至极。
用过晚食后,虞晚泰借口去竹香堂看荣王妃,亥时过半都未归来。
颜沐禧看了眼漏壶,“世子还未回院子吗?”
“还未,世子妃莫要等世子爷了 ,先歇下吧,明儿还要赶早去看王妃呢。”银夏劝道。
见她目露担忧,颜沐禧笑笑,“好,不等他了,我再稍看会儿账,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婢子不困,等世子妃歇下再回去不晚。”银夏说着又取过一个夜明珠灯盏,主仆二人坐一起对账。
又对了一小会儿,看银夏忍哈欠忍的眼泪都流出来了,颜沐禧放下手中账本,“罢了,账不是一日两日能理清楚的,明日再慢慢看。”
伺候颜沐禧上了榻,银夏将屋内灯罩盖上,只留一盏夜明珠照明。
幼时被关黑屋子留下的阴影,颜沐禧极其怕黑,往往夜里睡觉时也会留点可视物的光亮。
“世子妃若一时半会睡不着,婢子再陪您说会儿子话。”银夏放下幔帐,不放心又掀开。
颜沐禧知她是担忧自己,“好,正好我也有话与你说。”说着从床榻上坐起身,将软枕竖起靠上去,“银夏你是四人中年岁最大的,这过了年,好似便进入桃李年华了吧?”
“婢子与世子妃同年,虚岁二十了。”
“时日过得可真快,我刚见着你那会儿, 你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呢,如今竟长到了做阿娘的年岁。”颜沐禧满目的感叹,十多年的光景,恍若只是眨眼间。
银夏不满嗔怪,“咱们刚见面那会儿 ,世子妃您还没婢子高呢,怎好意思说婢子是小丫头片子!”
颜沐禧也不与她争,笑得两眼弯弯,“咱们都是小丫头片子,行了吧?不提往昔了,银夏你都二十了,今后可有何打算?”
银夏想都不想便说道:“今后继续侍奉世子妃呗,婢子能有何打算?”
颜沐禧收起笑,语气变得认真,“伺候我也得行自己的终身大事,吉祥那厮整日跟你眼前晃,比见着肉骨头的狗狗还殷勤,你对他就没点子想法?”
“世子妃少拿婢子打趣,婢子心里眼里只有您一人,除了您,谁都装不下看不到。”银夏话未说完,脸先红了。
颜沐禧被她面红耳赤的模样逗笑,“屋子里莫不是炭火烧的太足,把某人的脸都给烫红了。”
“哎呀~世子妃惯会打趣婢子,婢子不陪您说话了。”银夏恼怒放下床幔,逃也似的跑出了屋子。
一路上,银夏走的很慢,心里乱糟糟的,越想越乱,干脆不想了。
回到下人居住的后罩房,没进门便听见冬玉正气鼓鼓的发牢骚,“……我原本以为荣王世子为了咱们小姐收了花花肠子,谁能想刚得手便腻歪了,男人果然靠不住。”
银夏走进门,疑惑询问,“世子爷怎么靠不住了?”
冬玉愤愤道:“咱们小姐刚遭难,他便冷落小姐不说,刚刚我去前院找黑脸,竟得知世子他去了兰桂苑。大晚上去兰桂苑能干嘛呀!用脚指头想都知道。”
兰桂苑在王府西北角,与海棠苑相邻,里头住着的也是几位花魁娘子。
银夏又问,“是如意亲口说世子爷去了兰桂苑?”
世子爷能等世子妃两年不圆房,他觉得人就算变心,也不该变得这般快。
冬玉如实道:“黑脸没亲口说,但也与亲口说差不多,世子去了兰桂苑,错不了的。”说罢又开始替颜沐禧抱不平。
金春和秋珠也是两脸愤然,都是少女思春的年岁,本还对男女之情有点子幻想,现今则全没了。
银夏在椅子上坐下,拧眉想了会儿,忽而开口打断冬玉的念叨,“冬玉,在你心里,世子妃和如意哪个更重要?”
冬玉嘴上不说,但她看的分明,小妮子对如意上了心的,有些事趁还能挽回,必须提早做打算了。
“黑脸他算哪根葱,岂能与咱们家小姐相提并论。”冬玉喊得很大声,好似声音越大,越能证明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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