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瞑月上,巨岳横空。
清冷的光辉洒下,如霜映照大泽。
白苍手持长剑,对月而舞,肆意风流。
道人拔剑舞清宵,霜满长空万木凋。
一门极为高明的上乘剑法,在他手中好似行云流水,百变千幻,千剑纵横,甫一动作,便是剑气纵横,森然剑意,恍若实质。
真个是:剑气纵横,剑意冲霄!
忽然间,一道剑光自他掌中剑器迸发而出,交织出细细密密的剑芒,铺陈在半空当中。
每一次碰撞,都有耀眼的苍白冷焰,自剑芒中迸发而出,或大或小,似圆非方,变幻无形,难以捉摸。
冷焰连绵,如水银泻地,剑芒锋锐,似斩掠虚空。
正是那:倦虬缩尾青蛇死,弹指倾倒天河水,砂篆一挥走神鬼,雷电霹雳动天地。
信知妙用古所无,犹未收拾归天衢,月冷风清白鹤唳,宝旛飞霞绕玉壶。
良久后,白苍收剑而立,袖袍漫卷间,无形的毒障铺陈开来。
当空跳跃的冷焰,陡然化作霜光,迸发出惊人的寒气。
“咔嚓!咔嚓!咔嚓!”
漫天的剑芒皆被冻结,如同下冰雹一样,哗哗落下,砸在地上。
叮叮当当的声音,好似索命无常的勾魂摄魄之曲。
“好一个百毒诛仙剑,好一个白虹剑诀!”
白苍持剑负手,说不出的痛快。
哪个少年,没有过纵剑九天的剑仙梦呢?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小诛仙剑气禁法”一成,“百毒诛仙剑”终于显露出了它该有的锋芒。
虽然只是一道“小诛仙剑气禁法”,但是却给“百毒诛仙剑”带来了质的蜕变,一跃成为白苍手中最得力的法器,仅次于“人皇大旗”。
就连赤龙法袍,与之相比都形象见拙。
初成的百毒寒光障,与太古玄冥天寒气的配合,更是令人惊喜,极大地丰富了他的手段。
这种底牌+1的快乐,让他简直就是欲罢不能。
别人屯粮我屯枪,处处都是我粮仓。
实力强横所带来的自信、霸道和便利,更是让白苍食髓知味。
“怪不得老韩做事,会如此百无禁忌,随心所欲。”
“当你的实力超出周围环境一大截的时候,什么惊世智慧,都比不过绝世武力。”
质疑老韩,理解老韩,成为老韩,超越老韩。
正想着,忽然一声娇媚的声音传来,“白师弟可在?张师门下方宝琉,特来拜访。”
白苍闻言一挑眉,“方宝琉?她找我干嘛?”
虽然想不通,但白苍还是打开护山禁法,将她请了进来。
毕竟都厨张远峰对老韩有恩,对自己的态度也算亲善。
他门下的方宝琉,自然也能勉强算半个“自己人”。
跟她初次见面,就给白苍留下惊艳的印象,绝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不多时,一佳人踏月而至。
只见她身穿一袭葱黄绫棉裙,玫瑰紫二色比肩褂,莲青斗纹锦上添花洋线番羓丝的鹤氅。
俊眼修眉,顾盼神飞,身材高挑,端庄中带着慷慨,令人一见忘俗,满心皆是风光雯月。
眼神灵动有神,好似会说话一般,未语先带笑,朱唇似含春。
“方师姐大驾光临,我这月华府都黯然失色啊。”
白苍前迎几步,语气真挚道:“我常听人说蓬荜生辉,今日得见方师姐,始知此言非虚。”
方宝琉抿嘴一笑,“都说白师弟恃才傲物,眼高于顶,难以亲近,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可信。”
“你这一身好皮囊,又生得一张好嘴,哪个女儿家经得起这种阵仗?以后不知要迷死多少美人。”
啊这,见面就说我是渣男?你礼貌吗?
曾经醉酒鞭名马,唯恐多情累美人。
我“白小道爷”,可是读春秋的!
白苍在心中腹诽,直接图穷匕见,“方师姐到此,有何指教?”
这话一出,方宝琉面上的笑容不由一滞:都说白苍难打交道,看来传言也并非毫无可信度。
你这燕国地图也太短了吧?多寒暄几句都要收费?
正常情况下,难道不应该先你来我往,商业互吹几番,再赏赏月、谈谈心,最后才入正题的吗?
你甚至都不肯请我到你的洞府中坐一坐?
对此,白苍表示:按照常规流程,我们确实应该先吃两顿饭,再谈谈人生理想,说一些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废话,最后再上船共赴极乐。
但是我看你也是真的饿,要不你直接把两顿饭钱给我,然后我们直接上船?
“听闻白师弟喜欢品茶,偶得极品灵茶几两,不知白师弟可否赏脸?”
方宝琉硬造台阶,清新的茶味芬香扑鼻,“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
白苍感觉完全都没必要费那功夫,就这一句都够品的了。
于是他只是淡淡道:“寒舍蔽漏,恐唐突佳人。”
“若是方师姐不介意,席天慕地如何?”
只因家境贫寒,直接选择野站是吧?
白苍这句隐含调戏的话,让方宝琉忍不住在心中狂翻白眼。
但是表面上她却不动声色,只是娇笑一声道:“白师弟果然是个妙人,如此意趣,我还从未试过呢。”
说罢,只见她袖袍一挥,青玉案几、白玉云床等各色器具,便已凭空浮现而出。
竟是真在这巨岳山巅、迎客松下,布置出了一方茶室。
“白师弟,愣着干嘛?赶紧请入座啊。”
方宝琉盘坐在云床上,意态悠闲,眼眸流波,华妆淡抹,容光照人,笑语盈盈,好似行云流水一般,燃起了红泥小火炉。
白苍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落座的,满心都只有一个想法:还是踏马的你们城里人会玩。
“咕咚!咕咚!咕咚!”
不多时,红泥小炉上的铜壶当中,传出沸水之声。
方宝琉婀娜起身,伸出了纤纤玉手,摆布着青玉案几上的茶具。
举手投足之间,暗香浮动,麝香幽幽。
“此茶名为初雪灵芽,最是极品。”
方宝琉打开敞口瓷瓯,小心倒出少许,眉眼带笑道:“好茶配名士,方才最风流,请白师弟品鉴一二。”
别品了,茶味都要溢出来了!
什么好茶配名士?我只知道表子配狗,天长地久,新茶就该配七星!
“请茶!”
正想着,方宝琉素手一抬,细脖大肚的铜壶口中,便有沸水如白线落下,注入三洗三沸的茶盅当中。
只见那叶片舒展的灵茶,在清光盈盈的茶汤中载浮载沉。
好似白鹤翔空,真个是意趣十足、香气扑鼻。
白苍低头一看,但见那茶汤水色,如月照霜雪,茶香袅袅,配合方宝琉的吹气胜兰,真个是沁入肺腑。
“好茶!”
白苍却是牛嚼牡丹,做派“豪爽”地一饮而尽。
一股缠绵的香气,顿时渗透到五脏六腑,好似在他的体内生根发芽一般,令人神清气爽、飘然若仙。
别人斗酒诗百篇,绣口一吐,便是半个盛唐。
但是白苍一开口,却是大煞风景,半点不解风情。
“茶也喝了,方师姐有话不妨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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