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好商量,一切好商量。”
一见白苍露出狞笑,夜澜儿连忙连连摆手道:“适才戏言耳,道兄切莫当真!”
“妾身其实薄有家资,愿助道兄一臂之力。”
白苍闻言略一垂眸,两边的眉锋一耷拉,线条顿时变得柔和起来,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和善了许多。
“一百份煞气,不限品类,不会让澜儿姑娘为难吧?”
夜澜儿十分感动,甚至于一动也不敢动,“此事易耳!”
“只是生煞采炼不易,几乎少有在市面上流通,不知熟煞可否?”
白苍闻言一愣,“何为生煞?何为熟煞?”
夜澜儿在心里翻了个隐蔽的白眼:还在钓,你踏马居然还在钓,能不能要点碧莲?
她绝不信以白苍的身份地位,连这种“常识”问题都不晓得。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面厚心狠的家伙,还在“扮猪吃老虎”。
可问题是:我已经吃了你如此大的亏,怎么可能还上这种“钩直饵咸”的当?
那我不成“大愚若智”了吗?
如此想着,夜澜儿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众所周知:道基圆融,周身法力充盈后,便需采炼煞气,熔炼法力,方可更进一步,是为凝煞。”
“只是地脉阴煞狂暴凌厉,平时或许不显,可若是与法力相融,每一缕都重若千斤。”
“如果法力品质不足,便容易被煞气侵蚀肉壳,导致身死道消,故而在“品煞”一关,多有根基不足之辈,行投机取巧之策。”
“最常用的方法,便是凝炼人工培植而成的低品煞气,或者进入被人采炼过后、煞气稀薄的地阴煞脉,以香火愿力等诸般法门,将其洗练温顺,此等煞气,便被称之为:熟煞!”
“与之相对应的,天生地养、煞气充盈的地阴煞脉,便被称之为:生煞,此种煞气采炼不易,基本需要即采即炼,或者以特殊法器承载,两者价值相差巨大。”
白苍闻言不由面露恍然之色:怪不得许多凝煞、炼罡修士,表现得如此拉垮,合着是在品煞、采罡这两步,都走了捷径的残次品啊!
诸如“寒霜煞”、“玄霜鬼煞”一类的煞气,估计就是所谓的“熟煞”。
怪不得他当日尝试着采炼小聂生成的“玄霜煞”售卖,获得的报价却如此“感人”。
合着这种低品煞气,早已形成了规模化培植,早就被人把价格打下来了啊!
不过对于白苍来说:煞气品质高低,完全不会影响他的使用。
反正他又不是用来“凝煞”,只是用以供奉,满足道箓晋升的要求而已。
念及于此,白苍当即淡淡道:“熟煞即可,有劳澜儿姑娘了!”
夜澜儿闻言亦是松了口气,当即唤来一位神光真人,小声吩咐了几句。
不多时,一百份“玄霜煞”、“寒霜煞”等低品熟煞,便被送了上来。
白苍对夜澜儿“亮肌肉”的行为是视若无睹,只把袖袍漫卷,便已将上百个玉瓶都收入囊中。
继而又道:“常言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再加一门步虚秘法,应该不会让你有为难吧?”
凝煞之后,便是炼罡,煞气易得,罡气难求。
但是事实上,相对于隐没于十地之下的地阴煞脉,遍布九天之上的乾天罡气,几乎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炼罡之难,第一在于罡气锋锐,犹如神兵,若是根基不足,或者在凝煞一关取巧,基本上便不可能再炼化罡气,强行为之只会身死道消。
而罡气之所以难求,便在于九天之上,遍布罡风,若是没有“步虚”秘法,便要硬抗着九天罡风,去采炼乾天罡气。
道基真人固然可以飞天遁地,但要飞至九天,却也是力有不递,必须借助特殊秘法,或者高品质的飞遁法器之助,还要抗住九天罡风的绞杀。
基本上来说:若无“步虚”秘法,最多只能在九天罡风层的最下层采炼罡气,不止品质不如人意,许多品类的罡气,更是只在九天罡风恍如实质,凌厉无匹的上层出没。
三万丈以上的九天罡风层,几乎可以让任何一位凝煞真人绝望。
更要命的是:若是想罡煞合一,炼就神光,不止是对炼化的罡气品质要求极高,而且不同的煞气,还对应着专门品质、种类的乾天罡气。
犹如练器图谱一般,半点不能含糊,根本没有“弄虚作假”的可能性。
故而,凝煞真人常有,炼罡真人亦不罕见。
但是罡煞合一的神光真人,每一个都是有着自己的“大机缘”。
要么有玄门大派支撑,要么惊才绝艳到足以击破“门户”的限制。
只因“步虚”秘法,基本上都被玄门大派“垄断”。
就连禾山道这种旁门大教,都没有“步虚”秘法传承。
而诸如禾山道这类旁门大教,若是出现了惊才绝艳的天骄,基本上也只能看着金丹真君的“提携”,才能跨越炼罡这一步,炼化合用、满意的乾天罡气。
这也是禾山道中世家占据绝对优势的重要原因之一。
若非血脉至亲,哪个金丹真君,愿意耗费大力气,不怕麻烦地“提携”于你?
白苍虽然带着“未来道君门下弟子”的名头,但是想找个愿意提携自己的金丹真君,估计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以他现在的修为,就算玄虎真君愿意帮忙,他也绝不会轻易开口。
毕竟乾天罡气跟高品质的地阴煞气有着相似的特性,那就是即采即炼。
若是没有专门的特殊法器,根本难以存留。
白苍采炼乾天罡气,是为了晋升道箓,又怎么会主动暴露呢?
最重要的是:求人不如求己,自己掌握“核心科技”,才是硬道理!
不过对于夜澜儿来说:白苍这一举动,却是在纯纯的为难自己,说白了就是在找茬。
龙虎山难道还能缺了他的“步虚”秘法不成?
而且将门中秘法外传,这可是大忌啊!
“难道他是想抓住我的把柄,以后好胁迫我干一些不好的事情?”
念及于此,夜澜儿看向白苍的眼神,顿时变得古怪了起来。
白苍却是坦然对视,丝毫不虚:我们韩门做事,就是这样子的!
割韭菜就要割断根,不服我们继续再碰一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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