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想了想，轻声回答，“小时候在这附近流浪，出手帮助我的人或许是一天所见之人中的极小极小部分，可总有人啊。”
“他们帮助我时，也从未想过我是什么样的人。”
“从小以来，若不是有人相助，有好几次都挺不过来。”
“所以我就想着，等我力之所及能帮助其他人时，应是在帮助以前的我。”
“这样自己帮助自己，就没什么不乐意的了。”流浪望着帐顶，痴痴回答。
卫佑安静地听着流浪讲述，见他不再言语，问道，“就这样？”
流浪傻笑起来，“就这样！”
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认真开口：“再往大想，就是多些像我现在这样的人，少些像我小时那样的人，这个世道会好很多。”
封至听到这里，突然想起了爷爷让自己看的书本上的一句话。
世之善恶，俗之厚薄，皆在于君。
若说这句话让陈护或者那位公主来说，封至只会觉得空洞而理想。
高高在上，骄奢淫欲之人拿着这句话肆意谈阔，只会一笑置之。
可流浪作为一名普通人秉持这个理念，封至只会觉得钦佩。
封至轻轻拍了拍流浪的肩膀，“明日一早我们就要离开了，你以后要好好的。”
流浪微笑答应，“好。”
翌日，封至一行人便告辞离开。
步行感知不到驻扎军队的存在，卫佑才化为青鸾原身。
背载封至和噬银，爪子上栓着痴白朝玉台方向飞去。
玉台矗立于高原之上，冰川峡谷中。
这一路登高，若不是有卫佑灵力护体，封至早已成为冰棍。
远处出现一座巨大冰蓝色房屋，四四方方，毫无建筑之美。
房屋面前矗立着一块巨大冰碑，直冲天际，望不到头。
上面刻着“玉台”二字。
卫佑将要收放羽翼滑落，可痴白突然暴起冲向背上的封至。
封至收捻心神，想要缩短坠神锁。
卫佑则连忙调整角度，避免痴白接触到封至。
可痴白却突然爆成一团血雾，不见踪影。
卫佑化为人身，带着封至落入地面。
他们没有想到，痴白早不动手，竟然敢在进入厉害姑娘势力范围内动手。
封至眼看痴白从自己眼前消失，眉头紧锁。
此时，厉害姑娘撑着红伞出现，依旧是一袭黑色纱裙，眼束黑色纱带。
厉害姑娘平静解释，“天帝宫的人，都会证道两至三次。”
“此人证道的是轮回和替死，即使没有灵力，在有人布置了五人悬尸阵的前提下，金蝉脱壳。”
女子手指轻弹，一道流光形成的画面现入眼帘。
前日军医帐篷内，沈梦箫出帐后，经过痴白，被痴白恐吓收下布条。
沈梦箫回去打开布条后，上面写着有法子让卫佑成为她的护卫，并且能听之奉之。
这蠢女人信以为真，将上面写的五人悬尸阵用噬血盟那五人布阵，结果成全了痴白这老畜生。
封至不由懊恼，就只有那么一次离开了视线就被逃脱了，这老畜生可真能忍的啊！
女子走近封至身前，“封至，作为你的护道人，我现在就可以把他抓回来。”
封至不明所以地看向这位厉害姑娘，听得出她还有下文。
“可是，你得明白修炼一途是什么。”
“你的身边有上古青鸾，孔雀明王，还有你身上的九运，以后你可以不费一丝力气让他们完成你想做的任何事。”
“甚至，你的大道归途他们都可以帮你达到，可你想要走到天帝宫，手刃仇人，我完全不看好。”
封至听得懂厉害姑娘的意思，倘若一味的依靠身边强大之人帮助，自己真心想要达成之事便永远也成不了。
下定决心，朝着女子坦言。
“我会修炼，靠自己找到痴白，杀了他。”
女子点头，提醒道，“痴白被坠神锁困住过，想要恢复到属于至高山海的实力，至少需要十五年。”
“这个阶段，他只能在万物生躲着。”
封至点头，他会在十五年之内找到他，杀了他！
厉害姑娘转头，朝卫佑开口，“把那只小孔雀放出来。”
卫佑运转空间符篆，将奉守放出，小小的身体就沉睡在卫佑掌中。
“我会送你们两个去往一处破碎空间，那里有类似至高界的神力模型。”
“你们只有在那里才不辱生灵之名，若是一直在这万物生，不知那小孔雀要睡多少年才能醒。”
封至朝着卫佑点头，示意放心自己，有厉害姑娘在，没问题的。
女子右掌并拢，手心朝下，缓往上抬，冰雪飞舞，地面上仿佛被拉出了一道冰雪之门。
女子指了指卫佑和奉守，又指了指冰雪之门，示意他们可以进去了。
卫佑则一手捏着奉守，一手向封至挥手告别。
离开之际，又向女子弯腰致谢，便一脚踏入了冰雪之门，消失不见。
……
封至跟随黑纱女子走进四四方方的屋子。
倏然眼前一亮，亭台楼阁，碧瓦红墙，溪流水汽缭绕，雾气朦胧，别有洞天！
女子带着封至走进一间小院，院上牌坊写着“水中望月”四个字。
“你以后就在此地住下，至于命盘觉醒，你认为自己准备好了，告知与我。”
女子似乎不愿多待一刻，转身就走。
封至连忙叫住，“厉害姑娘，我要如何寻你？”
女子似不解，“你不是这般愚钝之人，之前如何找我，以后便如何寻我。”
白皙的眉头轻皱，“我不是任何时候都感知人类心思的，你有什么就直接说。”
随即，女子突然觉得给人类当护道人太过麻烦，既要注意是否被人杀死，又要被这些细枝末节烦扰。
封至看出厉害姑娘不耐，快速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我们既然有这层关系，是不是要行拜师礼？”
“我只是你的二十年护道人，又不是传道人，不需要拜师。”女子直接反驳。
封至没想到这一茬，那这修炼如何进行。
女子似更为不耐，不再多说，身影直接消失不见。
封至无奈，厉害姑娘让他自己准备好，就可命盘觉醒，可自己一路来到玉台，早已做好准备。
但厉害姑娘如此说，想必是看出了自己此时不适合觉醒命盘？
莫不是厉害姑娘须得考验我的一些情况？
不管了，先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吧，至少吃饱喝足睡够是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