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早,我如约来到夏油杰所在的盘星教,括弧,没有带任何资料。
他就坐在上次被破坏的庭院正中央。
这里已经被重新翻修过,连小篱笆里长的玫瑰花都长的格外娇艳,但是联想到上回这家伙踩着诅咒师团体们的脑袋。一脸阴森地说:“拉去做花肥。”
.......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走进来时,夏油杰正在抬手喝茶,他漫不经心地抬目扫了我一眼,然后——
他被茶叶猛呛了一大口,拳头捶在桌子上,疯狂地咳嗽:“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你......咳咳咳.......”
咋滴,他是狂犬病发作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
上身穿的是临时从五条悟那边“借”来的衬衫,领口卡着一个超大的红色蝴蝶结,眼睛上戴着用透明胶带粘好的墨绿色眼镜,脖子上挂着纯黑的眼罩。
口袋里都是我收集来的破烂.....啊不对,是装备。
裤子是从高专的储物室偷的,裤脚又宽大又松垮,得挽起好几圈用橡皮筋固定住才能勉强走路。
不过这玩意其实是夏油杰自己的东西。
有谣言说他当年从高专叛逃是临时起意,行李全都落在寝室里,连件裤衩都没带走。
我昨晚连夜潜入的时候,证实这不是谣言,确实啥都有。
鉴于他本人不可能回高专,所以这里简直就像我一个人的咒灵操术装备小金库!
可这裤衩子是不能穿的,尽管我没有品格和道德,但脸多少还是要点的.......所以挑来挑去,选了一条裤子。
正所谓要用彼之道来还彼身,用魔法打败魔法,用夏油杰来打败夏油杰。
甚至于我今天也绑了个丸子头,用的也是他留下来的发绳。
虽然穿起来就像是为了过关才换上的奇迹暖暖穿搭,走出来回头率高达百分百。
那咋了。
我现在浑身上下,就没几件自己的东西。把压箱底的全掏出来,就是为了对付邪恶爱压榨人的小眼睛诅咒师。
要还不成功,我就主动出家当猴子去。
“我说。”夏油杰终于咳嗽完毕,表情古怪,眼神微妙地盯过来,“你这些东西都是哪来的?”
我抱紧夜蛾校长送的超大号毛毡玩偶,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过去,大刀阔斧地坐在石凳上,理直气壮地说:“和你有关系吗?”
“穿着我的裤子,然后说和我没有关系?”夏油杰扯扯嘴角,无语地指着我的裤腿说,“还有灯笼裤不是你这么穿的,趁早换了吧。”
我当然知道灯笼裤不是我这么穿的,但你本人壮的跟猩猩似的,我有什么办法!
“我今天来,你也看见了。”我干脆扔掉这个话题,下巴仰起,冷酷地说,“什么资料和咒术师都没带来。”
“哦?”他挑眉,饶有兴致地问,“所以你想怎样?”
“.......”停顿三秒,我大声地说,“来打一架吧,夏油杰!”
“我赢的话,你那五百五十万的债务就一笔勾销,还有那什么乱七八糟的卧底,我也不做了!”
开玩笑,当辅助监督几年,差不多就能把我这辈子的享受的钱给赚回来,我搁这里给你当卧底干啥。
“情绪这么激烈。”他微笑着,并没有对我的反抗而感到生气,顺带着还有闲情逸致分析我,“看看你的底气,比上次要足很多。怎么,觉得这回打的过我?”
那当然,我一个人,身上叠了十几层buff,还用得着怕你?
“衣服和眼罩是悟的,裤子是我高专留下来的,还有眼镜,玩偶和蝴蝶结.......”
他若有所思地望向我:“所以你的术式,是能从它们的主人身上获取什么,是吗?”
我一愣。
“呀,猜对了。”他露出得逞的笑,“想打架,那就来试试吧。”
“正好也让我看看你的术式是什么。”他说,“我可是已经好奇很久了呀。”
脸上是那种胸有成竹的表情,真恼火,想把它全部打烂。
我率先祭出夜蛾校长的术式,把东西扔在地上,大喝一声:“去吧,布偶!”
只见它在一瞬间亮起红色的眼睛,手和脚都长出尖锐的爪子,朝着他狂奔而去,拳和脚的力道刚猛无比,几乎可以堪比那只能自主活动的panda。
“不错。”夏油杰一边招架一边点评,“虽然说还不到夜蛾老师的水平,但也到七八成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切,才不告诉你。
“不说就算了。”夏油杰召唤出特级假想咒灵玉藻前,轻松就打爆了玩偶的脑袋,“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
我回头扫了眼破破烂烂的毛毡,心中默哀一分钟。
随即又后退至墙边,将之前放在角落里的刀抽出来。
期间夏油杰就一直看着,没有动作。
这是一把从七海学长那里借过来的刀,虽然他没有再做咒术师,武器倒是保养的还不错。
“夏油杰,再看招!”我将刃锋对准他7:3的部位,同时喊道,“新阴流·居合·夕月。”
瞬间亮起浅蓝色的亮光,从我脚下延伸出一圈。
一次用上日下部和七海两人的术式试试看。
“体术学的不错。”夏油杰说,“不过你没有被要求成为咒术师,估计是一直在藏拙,自己偷偷练的吧。”
庭院里尘土飞扬,那棵曾经被连根拔起又栽进去的大树,再一次被拔了起来。
我握住刀,半靠在墙边,调整呼吸的同时,提防地看着夏油杰。
他倒是一点都不生气。
“对了。”夏油杰说,“庭院原本的装修费用是八百万,上次我还给你打折。可你又把它毁了。”
“所以这次你要是输了,存零取整的话,得赔我一千万。”
“什么叫“又”啊!”我跳起来质问他,暴躁地说,“上次我明明就是无妄之灾啊!”
“从七八个诅咒师手底下跑出来,毫发无损的同时,还能让他们自己打起来。”夏油杰说,“你猜我觉不觉得你无辜。”
我:“.........”
好吧,我承认看见他们在绑架勒索小孩时,是有那么一小丢丢气愤。
然后在知道他们打算拿钱就撕票时,直接像火苗遇上煤气罐一样,炸了。
这才装作冒冒失失地闯进去,把他们领到另一波诅咒师那边让他们相互误会窝里斗。
可谁能想到夏油杰的盘星教也在附近,我也很冤枉啊!
“钱我是一分都不会给的。”我坚定地说,“绝对把你打趴下。”
然后让他哭着给我唱征服。
我拽拽衬衫,提提裤子,左眼变成暗紫色,右眼亮出蓝光。
一发苍打在他脚边,从夏油杰库中召唤出来的咒灵又开始调转方向回去打他。
“真没想到啊。”嘴角越牵弧度越大,他明显变得兴奋起来,温润的声音抬高许多,“没想到你还能同时使用出这两种术式。”
“来盘星教吧。”黑长的头发在空中甩开,一记咒力划过白皙的脸颊,流出血丝,他丝毫不顾,“之前那一千万全都不作数。”
我板着脸继续打架。
“悟那边给你开多少工资,我每个月给你两倍怎么样?”
我直接飞踹到他的肩膀上:“你猜我会信吗?”
“你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定下束缚。”夏油杰说,“还有签劳务合同。”
“.......”我的手一顿。
“三倍工资,怎么样?”
我的手彻底停下来。
“你说的是.......”
“呀~真是精彩的战斗呢。”五条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出来,站在墙头看着我们,一边鼓着掌一边出场,“百合酱很厉害呢。”
“悟。”夏油杰重新合拢袖子,笑眯眯地说,“刚刚我被打的时候,你站那边看戏。现在我马上就要挖人成功,你却跑出来说话,这不太地道吧。”
“哎呀呀。”五条悟摆摆手,“再不出来,百合酱真的跟你这个黑心眼坏狐狸走掉那可怎么办?”
“你以为自己好到哪里去吗?”夏油杰说,“我可是听说人家已经半个月没有休息过了。”
他们俩旁若无人地吵起来。
我一整张脸已经麻到不能再麻。
“打扰一下。”我面无表情地举手问道,“我有事要问。”
“是。”他们停下,同时转头看我,表情无辜,“你想知道什么?”
“你一直就知道我有术式?”我盯着五条悟,眼神锐利。
他点点头。
“你一路跟着我过来的?”
他点点头。
“我刚刚打那么辛苦的时候,你其实一直在旁边看戏?”
“话不是这么说的啊。”五条悟辩解般拿起手机,打开屏幕,“人家一直在为留下百合酱战斗时的英姿而奋斗诶!”
我凑过去一看,奇葩的穿搭再加上被打痛时的狼狈狰狞表情,一整个难看到死。
如果说直男的拍摄技巧是叫一般灾难的话,那五条悟应该叫矗男。
臭五条,难怪你人缘不好,活该生日没人送礼给你,赶快把我的蛋糕还有逝去的愧疚全都吐出来啊!
努力憋住气,我转向夏油杰,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问:“你刚刚说加入盘星教的待遇是什么来着?”
“怎么,你心动了?”夏油杰愉快地问。
“没错,这咒术界我是一分一毫一秒都呆不下去了,现在立刻马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五条悟!”
“再见了,杰。”五条悟用无下限把我吸起来,朝夏油杰挥挥手,“人我就先带走,以后别来骚扰她。”
夏油杰笑眯眯地仰头,朝他竖了个中指:“才怪。”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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