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若锦微愣地看向曲轻歌,似乎未曾料到她会问及此等私事,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作答。她的双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粉色,如同初春的桃花般娇媚动人。
曲轻歌似乎并不在意季若锦的愣神,她再次轻声问道:“我问你,你顷心于他吗?”那声音低沉而柔和,如同溪水潺潺,流淌在人心间。
季若锦羞涩地低下了头,眼眸中闪烁着微光。她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才小心翼翼地答道:“今日算是我与他正式见面的第一次,顷心二字,未免太过夸张。”她的声音细如蚊鸣,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娇羞与甜蜜。
曲轻歌与季若锦相识多年,对她的性情了如指掌。她看着季若锦那羞涩的模样,心中已有了几分明了。即便此刻的季若锦对那位贺二公子尚未有倾心之意,但至少她对他的印象并不排斥。
曲轻歌回想起了季若锦前世的一些往事,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波澜。她记得季若锦前世成亲是在明年的年底,距离现在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这一年多,对于季若锦来说,或许是一个转变的契机。
而那位贺二公子,她对他的了解并不深。但前世的一些传闻,却让她对这位公子哥儿的为人有了几分警惕。他为人虚伪,成亲前的好色与贪婪都隐藏得极好,连一个通房的妾室都没有。然而,一旦成亲之后,他的真面目便渐渐暴露无遗。
曲轻歌眸色微沉,这一世,她倒要看看这位贺二公子到底能忍到何时,又会暴露出怎样的真面目。
季若锦见曲轻歌久久不语,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她伸手轻轻推了推曲轻歌,轻声问道:“轻歌,你在想什么呢?”那声音如同春风拂过湖面,带着一丝温柔与关切。
曲轻歌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随意找了个话题道:“贺府的大公子,是不是也在议亲?”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似乎对贺大公子的婚事也颇感兴趣。
季若锦点了点头,声音压得更低了些:“不过我听说贺大公子自从被退了亲后,整个人就变得阴沉了许多,死气沉沉的,性格也变得极为古怪。”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惋惜,似乎对那位曾经风光无限的贺大公子感到惋惜。
曲轻歌对贺大公子的了解比季若锦要多上一些。毕竟在两年前,贺大公子还是京城中同辈中的佼佼者,文韬武略样样精通,长相更是一等一的俊美。他与青梅竹马的表妹订下亲事,本是人人称羡的一对璧人。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贺大公子在一次外出办事时遭遇意外,双腿落下残疾,从此只能坐于轮椅之上。两个月后,原本的亲事也被无情地退掉。从那以后,贺大公子的婚事便成了吏部尚书的一块心病。
季若锦再次出声,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听说裴府前段时间去贺府提议,将裴大小姐的庶妹许给贺大公子。这裴府也真是……居然能提出这样的建议。”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与愤慨,显然对这种行为颇为不满。
曲轻歌闻言也是面露惊讶之色。裴大小姐便是先前与贺大公子订亲的表妹,如今裴府居然能提出这样的建议,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她回忆了一下前世的记忆,却发现自己并不记得贺大公子最终娶了谁。前世的她,心中只有杨礼涛和他的府邸琐事,对于其他人的婚事并未过多关注。
“这……贺大公子应该不会答应吧。”季若锦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毕竟贺大公子原本就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再加上这样的提议实在是太过荒谬,寻常人只怕也难以接受。
曲轻歌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季若锦的看法。她心中对贺大公子的未来充满了好奇与担忧,不知道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公子哥儿,最终会走上怎样的道路。
在大魏,一府之中男子娶妻的顺序皆按长幼顺序。只有贺大公子先成了亲,他的弟弟们才能娶妻。这样的规矩,让贺大公子的婚事变得更加紧迫和重要。而女子间却没有这样的规矩束缚,她们的婚姻相对自由得多。
曲轻歌听着关于贺府的风言风语,心中却是波澜不惊。她的心思,早已飘向了季若锦。这位温婉如水的女子,正是她心头的一颗明珠,生怕其受到丝毫的尘埃侵扰。
“若锦,人生路上,男子最怕选错行业,女子则最怕嫁错郎君。关于婚事,你务必慎重再慎重。”曲轻歌轻启朱唇,话语中满是关切与担忧。她深怕季若锦被表象所迷惑,急于点头应允。
季若锦闻言,心中暖流涌动。她以为曲轻歌是在担心自己因杨礼涛之事而心生动摇,于是微笑着安慰道:“姐姐放心,我心中有数。祖母只是让我们先相看相看,并未提及议亲之事。更何况,有祖母为我把关,定不会让我吃苦头的。”
曲轻歌闻言,心中却是微微一沉。她深知季老夫人的眼光虽好,却未必能识破贺二公子那深藏不露的花花肠子。但她并未将担忧表露于外,只是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守护好若锦,不让她落入那朝三暮四、荒淫无度之人的魔掌。
正当两人私语间,一声明朗清脆的呼喊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曲贺允一身冰嬉装束,少年意气风发,他冲着两人挥手喊道:“姐姐、季姐姐,快来玩呀,别坐在那里说话了!”
曲轻歌望着那鲜活的身影,嘴角不禁溢出淡淡的笑容。她温柔地对季若锦道:“你先去玩吧,我这就来。”
“那快来啊!”曲贺允高声催促着,随即转身扬身而去,身姿飒爽,引得冰场上众多女子纷纷注目。
季若锦看着曲贺允的背影,不禁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呀,还记得他小时候寸步不离地跟着你的样子呢。一眨眼,都成了个偷人芳心的英俊少年了。”
曲轻歌环顾四周,见那些年轻女子皆盯着曲贺允红了脸,心中却是另一番滋味。她回头对季若锦笑道:“我只盼他能更专注于学业,莫要被这些浮华所扰。”
季若锦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最近不是挺好的吗?至少能在书院里安心学习,不再给你添麻烦了。”
曲轻歌轻轻叹了口气,道:“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说着,她站起身,决定去换身冰嬉装,与季若锦一同享受这冰雪之乐。
来到换衣间,曲轻歌挑选了一件合身的冰嬉装,走进一个无人的隔间。她拉上布帘,开始静静地换衣。正换到一半时,外面传来了阵阵嬉笑声和谈话声。
“你们看到跟在厉王妃身边的小郡主没?真是个土包子,那一身衣服穿在她身上简直可笑至极。”
“可不是嘛,一点气质都没有。我帕子掉地上她帮我捡起来时,我碰到了她的手,那手糙得连我家婢女都不如,把我的手都划疼了。听说她以前是个乞丐,一想到那些乞丐吃馊饭抢狗食的样子,我就觉得恶心。那帕子我回去就让婢女扔了,怕脏了我的手。”
“不止这些呢,她还大字不识一个,更别提什么琴棋书画了。简直就是个文盲。你们说,厉王爷和厉王妃就真的不觉得丢脸和后悔吗?”
三人说着各自走进了换衣隔间,继续议论纷纷。曲轻歌在隔间中听得真切,面色渐渐难看到了极点。她愤怒地掀开布帘,只见外间,月亮脸色苍白地站在衣架旁。两人的目光四目相对,月亮的眼中满是自卑与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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