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国使臣的车子被护卫队紧紧围着,作为东道主的重明在最前方引路,余下四辆相隔几米的距离,跟在身后。
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总有几个好事的探头探脑的往车队的方向挤,只是很快就被旁观人群给拉回来,五国会晤是大事,眼下宏国上下一体,一人失礼数就是全国失礼数,断不能叫身边人出了错乱。
恩由和小羊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子,便很快从人群中抽离,以最快的速度跟上去。
车子在寿约的公路上穿梭,路边的商铺挂着“欢迎使臣到访”之类的旗帜。为了彰显重视,这些日子寿约可没少在城市环境上下功夫,大到住所,小到路边的绿植,恨不能一一用手拂过无灰才好。
恩由和小羊本不用全程跟着的,只是他们担心这些人会来个金蝉脱壳,真正的会议地点不在麾下楼,以防万一不得不用最笨的方法——跟踪。
只是没想到,这完全是多此一举。
车子驶入麾下楼后全部戒严,不许无关人等进入,恩由和小羊停留在外,两人相互使了个眼色,便分头行动。
小羊小心翼翼地钻进了之前踩过点的那个封闭阳台,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他尽量将自己的呼吸声调至最轻微的状态,以减少干扰,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屋内的动静,试图在最近、最安全的范围内获取到会晤的内容。这个阳台虽然看起来有些陈旧,但正好可以隐藏小羊的身影,帮他躲过那些巡逻的护卫队。
“欢迎诸位来宏国,车马劳顿,先吃点东西吧!”
是女性的声音,大概是重明。
随后是脚步声,大概进去了八个人,若是嗣塬族,那正好就是那八个人。
接下来是筷子与碗碟相互交错,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叮叮当当的声响此起彼伏。
小羊心想:这些人还真是实诚,吃饭就真的吃饭,心里憋着事儿呢,饭能吃好吗?
果然,才过了十分钟左右,里面的用餐声音便陆续结束,七嘴八舌的谈论声开始传来。
“我们爻山自然是没什么说的,来之前大先生交代过,无论重明玉上的决定是什么,他和爻山会全力支持玉上与宏国。”
“我保留意见,我们花费几百年的时间修生养息,才能为百姓提供安居乐业的场所,若大兴战争,好容易建起的文明又要倒退……当然,如果各位的决定一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说罢,这人还轻轻叹了口气。
“金山、银山都比不得那边的福祉南山,那才是真正的’‘源天地’。你不心动?”
“没有人能抗拒这样的诱惑,大陆一统,那些东西才能到我们手里。”
“当年窃脂族举全族之力建成俯身之门,哪怕是现在,我们也找不到方法开启它,宏国叫我们来,可是有方法了?”
“请诸位远道而来,自然不能叫诸位去解决问题。这些事我已经在做了,不用担心。诸位今日到此,自然是与本国商议过的结果。第一,我们需要师出有名,那边与我们隔绝几百年,要什么理由才会合理又鼓舞人心?第二,我们需要多少军资设备,要如何布防进攻,才能最大程度上减少我们的损失?”
这又是重明的声音。
“你这话说的,你也说了我们相互隔绝了几百年,谁知道那边现在是个什么形势?怎么布局,怎么确定军需啊?”
“这个还需要时间,我来办。”
重明的话多了几分底气。
“包括战场的选址,要选在哪?”
这个声音落地之后,宛如一滴水滴入平静的湖面,却在在场诸位的心中泛起层层涟漪。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变得清晰可闻。
诸位脸上的表情各异,有的惊愕,有的疑惑,有的沉思,但更多的是被他的话所震撼,一时不知如何回应。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唯有那个人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余音袅袅。这种鸦雀无声的状态持续了好一会儿,人们似乎都在默默咀嚼着他的话。
战场的选址很微妙,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愿意让屠杀发生在自己的地盘上,更没有人愿意让其他国家的战斗人员踏足自己的领土,万一战场的情形转变,那些武力的矛头对准自己的国民,任何国家都很难抵御这种攻击,若有侥幸者也是以损失大半国土而告终。
尤其是这次宏国挑头要对门外未知的世界发动武力,不是他们不信任,只是凡事都有个万一,万一矛头最后对准的,是他们三国中的一个,那可真是后悔都来不及。
宏活与爻山联姻后所有的政治矛盾基本消失,只剩下剩下的同舟里,高前,不姜三国,各自独立为事。
可门的位置归属于宏国,战场的位置也当是宏国。
“宏国地广,又是门的所在地,自然以宏国为主了。”
“我也觉得以宏国的实力,可以堪此大任。”
“诸位心里的算盘我也清楚,要各位出钱出力配合已然不易,主战场的位置宏国理应当仁不让,这也什么可争论的。只是主战场的破坏也是最大的,所以,请各位在原有的军资上,再提高三成,以弥补宏国百姓的损失。”
重明的计划对宏国来说也是一重保障,主战场上自然环境与社会建筑等,需要几十甚至百十来年才能恢复,以金钱论断,已然是让步了。
“这个我们还要和上级商量。暂时无法给你确切的回复。”
“三成?你们的土地和人民即使没有破坏也赚不到这么多钱吧?这要价是不是太过分了?”
“主战场确实靡费,而且周遭的城镇村落多少会受些影响,三成其实不算过分。只是我们国家的储备金就那么多,如果全部用来扩充军资,只怕本国的经济也会受到影响,所以,我们也要回去商量再定。”
这话音再落下,会议室内众人边陆续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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