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lle Mademoiselle, accepteriez-vous cette fleur(美丽的小姐,你愿意收下这朵花吗)?”
许相宜回身,看到了一个戴着白色羽毛面具的人站在她身后,拎着一篮红玫瑰,他的手中捻了一支递到她面前。
“说人话。”许相宜红唇轻启。
方遇见她已经把自己认出来了,便轻笑道,“送你花。”
许相宜接过了花,她身着一袭墨黑长裙,戴的也是黑色蕾丝面具,和一身白色系的方遇站在一起。
两人的世界里仿佛只有那一朵红玫瑰是唯一鲜活的颜色。
“你拿着这么多花干什么?”
“刚有个法国哥们在这卖花,我找他买花,结果他突然有事就把花托付给我了。”方遇也感到莫名其妙地说道。
“你帮人家卖花,转头就把花免费送我了。”许相宜看着手中的花道,“你的商业诚信有点差啊。”
“鲜花就该配美人,我的商业宗旨就是这样。”方遇还颇有点得意地道。
许相宜失笑,突然方遇拉着她躲到巷子里的一个角落。
“嘘。”方遇回头对着许相宜嘘声,用手指着远处并肩走来的一对男女。
许相宜有些愣神地看着方遇紧抓住她手腕的手,顺着方遇指的方向望去。
向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的这一对男女仿佛商量好了一般,男生一身招摇的银色西装和一副狼面具,他转头看着身旁的女生。
一身银白的流光溢闪的长裙,戴着一副鹿面具,露出一双清澈的眸子,仿佛懵懂的小鹿落入了森林之王的陷阱。
许相宜用脚趾头都能认出,这两人便是庄淮禹和郑南初。
“你说他们俩的手到底能不能牵上。”方遇戏谑地盯着两人若有若无碰在一起的手背,“庄哥到底行不行啊。”
许相宜默然,又低头看了一眼方遇还紧握着她手腕的手。
而这只手的主人似乎并没有在意握住了什么,专注地看着庄淮禹和郑南初互相试探的手。
他总是这样,总是不经意地挑拨她的冷静,事后却总能若无其事地抽身。
许相宜盯着方遇的后脑勺黯然地想着。
突然,那个后脑勺转了过去,出现在她视线的又是那一副白色羽毛面具。
“我们去帮他们一把吧。”方遇咧着嘴笑道,显然又有什么坏主意了。
“我...”
“我...”
庄淮禹和郑南初同时打破了这沉默,默契地开口道。
“你先说吧。”庄淮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郑南初有些哽住,其实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突然有一人从一个转角处走了出来,猝不及防就撞到了她身上。
郑南初脚一崴便往旁边倒去,庄淮禹及时伸手将她揽住了。等她反应过来时,她的整个人都靠在了庄淮禹的怀里。
她稍一抬眸,便对上了那一副狼面具,凶猛的狼首在一双深邃的眸子衬托下,竟显出些温柔。
就在此时,一阵红玫瑰花瓣雨突然地降临,纷纷扬扬落在他们身上。
完美完成计划的方遇赶紧拉起负责撞人的许相宜,得逞地笑着拉着许相宜跑远。
留下还有些懵的庄淮禹和郑南初,他仍然稳稳地揽着郑南初。
庄淮禹伸手将落在郑南初发丝间的一片花瓣拂去,将她扶起后不自然地问道,“没事吧?”
“没事。”郑南初低着头,方才庄淮禹的手掌揽过的手臂肌肤不知为何仿佛有些敏感,她笑着道,“肯定是方遇和相宜,这两人真是的。”
“我觉得....挺好。”狼面具下的脸庞有些微红。
另一边,方遇终于拉着许相宜一路跑着停下了。
他将空了的花篮放到了那法国哥们的摊位上,并往里放了些钱,还贴心地找了块布盖上了,而后得意道,“我今天就是爱神。”
“是,你是。”许相宜敷衍地应道。
“欸,有戏剧现场表演。”方遇指着街边贴着的一张宣传海报道。
“走,看看去。”他不由分说地又握住了许相宜的手腕。
表演的地方在小镇上的一家小剧院,他们到的时候戏已经开场,周围站满了戴着面具的形形色色的人。
方遇拉着许相宜手腕的手越握越紧,像是怕她被冲散。
许相宜被方遇拉着穿梭在人群中,好不容易找到了合适的容身之地,她往台上望去,在台上的主角正演着罗密欧与朱丽叶式的爱情。
“演男主角那哥们跟我的面具好像。”周围喧闹,方遇便低头凑到许相宜的耳边道。
许相宜无意识地点点头。
这部戏的男主角是一个落魄的流浪歌手,而女主角则是富家小姐,女主角被男主角的歌声吸引,两人坠入爱河,却遭到了女主角家里人的反对。
两人被拆散,女主角被迫嫁给了一个富商,而男主角远走小镇,在一个大城市遇到了知音伯乐,一炮而红,女主角不远万里去看了男主角的演唱会。
这件事被富商知道了,被嫉妒蒙蔽的富商为了陷害男主角,在演唱会的布置上动了手脚,男主角在唱了写给女主角的歌后,从舞台上坠落。
许相宜看到戴着白色羽毛面具的男主角,在一束光中如破碎的蝴蝶般坠落,瞳孔猛缩。
她紧紧抓住方遇的手,还沉浸在戏中的方遇感受到掌心的温度,转头看向许相宜,看到了她眼中的慌乱和无措,“怎么了?”
“我们走吧,我不想看了。”许相宜感到一阵没有来由的心悸,仿佛心中有一块被挖去了般难受。
方遇没有问为什么,护着许相宜又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了出去。
出了剧院,许相宜抚着慌乱的心跳,渐渐地平息下来,突然看向空空如也的手心,再次慌乱起来。
看着许相宜慌张四寻的模样,方遇问道,“怎么了?”
“花不见了。”许相宜焦急道,她一直握着那朵花,出来后却不见了,她着急地看着方遇道,“花,你给我的那朵。”
方遇笑着从身后变出一朵花,“别慌,在呢。”
许相宜看着花,又看向举着花笑着看她的方遇,仿佛有一种失而复得的不真实感。
方遇将鲜红欲滴的红玫瑰戴在许相宜的一侧耳边,满意地看着墨黑系的冷艳美人在红玫瑰的映衬下别具风韵。
“花一直在。”
人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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