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杳一路着急回府,才进家门众人就围上去,不等他们开口,就指着屋檐下挂着的彩灯和喜庆窗花命令;
“这些都摘下来,快点儿!”
霎时,一脸欢喜的见微道长、敖通、香姑、姚青青等人满脸不解,以为他家公子心里有事不畅快,看着这些东西闹心,在他们脑补发愣时,虞杳小声道;
“皇帝驾崩,这些东西赶紧撤了!”
瞬间,所有人脸色一白,收起心中的各种猜测,立即动了起来;
屋檐下好看而精致的各色彩灯,窗子上各式各样的窗花儿,以及院子里的彩条等颜色鲜艳之物,迅速被他们摘了下来,并收起来,敖通又立即转身去各院吩咐。
此时,回过神的见微道长,神色紧张的小声盯着虞杳问;
“顺安帝驾崩?”
“是——”
虞杳回答着,就将手中的马鞭和包袱递给香姑,又看着见微低声道;
“刚才去了鲁大人那里一趟,新皇诏书他也是两个时辰前才收到……”
“可是太子登基?”
“没错,京城还发生了叛乱,不过一切都过了!”
听的心惊胆战的见微道长出一口气,便又小声问;
“那……咱们可要做何准备?”
闻言,虞杳一愣,看了看京城的方向,便沉眸低声;
“是要做好准备,不过此事咱们得好好合计一番,不免要劳烦道长多费心思!”
“只要公子用的上,贫道在所不辞!”
“只要道长不嫌弃,在下永远用得上!”
两人说着对视一眼,一种无言的约定便这么定下。
突然,想起家人,屁股还没坐热的虞杳又起身;
“我先去请安,此事咱们晚上细聊!”
“公子快去吧!老夫人身边的人都来问了好几回了!”
点点头,虞杳又急匆匆的朝夏风院而去,打算换一身衣服再去冬实院向老夫人,以及姜氏她们请安。
不想,才迈进侧门,就与匆匆而来的虞驰正,虞顾北父子碰上,并且两人面色十分严肃,眼中带着深深的担忧和不安;
“六儿,下人们为何要摘下这些宫灯和贴画,可是出了何事?”
“父亲,大哥,先进去说!”
说着,虞杳跟着端着一盆热水的香姑,进了自己的主屋,看着眼前面是焦急的父子俩,这才低声道;
“顺安帝驾崩!”
“怎……这怎么可能?陛下先前还好好的……”
一脸惊诧的虞驰正忍不住惊呼,想起他们如今的身份又立即住嘴,满目的不可置信表情,说明他对这件事的怀疑。
“此事不会有错,鲁知府两个时辰前才收的朝廷丧报,和新皇诏书……”
“新皇可是太子?”
虞顾北急切的问出这话,心里却更加担忧。
“是,号尧安!并且京城前一段时间发生了叛乱,说不定先皇就是在这场叛乱中被杀的!”
当着父亲与兄长的面,虞杳才敢说出内心的大胆猜测。
当即,虞顾北急了;
“那祖父他……”
说着,虞顾北看了眼一旁忙碌的香姑,便停下话语。
不等反应过来的香姑开口,虞杳就这般同父兄二人道;
“只管说,无妨!”
“那祖父在京城,不知可安好?”
虞顾北说完,眉头皱的死死的看向一旁不说话的父亲;
“父亲,若不儿子回京城去看看祖父他老人家?”
“不必,你祖父自有打算!”
虞驰正虽然也担心自家父亲,但这话说的极有信心;
因为,他的父亲从来不做没把握之事!
虞杳看了一眼窗外又低声说;
“新君诏书说,神武侯将接首南川和凉州两地,让官员全力配合!”
“什么?祖父他……”
“所以,大哥不必担心,估计这一两日就能收到祖父的来信!”
父子俩彻底安心,眉头也跟着松开,可虞杳接下来的话,让他们再次揪心;
“父亲,我们是要该做好准备了!”
准备?
难道……
虞驰正神色复杂的盯着一脸淡然的虞杳,好一会儿后才叹息道;
“我儿,你可想好了?”
“没什么可想的,此事必须做!”
“既然如此,那为父就亲自替你操练亲兵!”
“儿子多谢父亲!”
听着父亲和妹妹的话,虞顾北沉思过后,也正色道;
“父亲,那后日咱们就启程去关外,有些事阿南一人忙不过来!”
“是要早些动身去准备一番!”
父子决定好,又急匆匆的出去,虞杳这才洗漱,换了身干净的衣朝冬实院而去。
进去,堂厅里坐着的老夫人、姜氏、苗氏、沈若云、以及下面的丫鬟婆子都已换上素净的衣裳,头上除了素银簪别无二物,就连屋里鲜亮的摆设也都撤了下去,动作快的让人佩服!
虞杳心中暗自感叹着,双脚才踏进门槛,就被姜氏冲上来紧紧抱住;
“我的孩子……娘终于见到你了!”
“我可怜的乖儿呐……娘的心肝!”
被紧紧搂在怀里的虞杳瞬间手足无措,但也清楚的感受到姜氏浑身颤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由胸口一闷,身后缓缓回搂住瘦弱的身体轻拍安慰,没等她开口,老夫人也起身哭着过来,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就放声哭了起来;
“祖母的乖乖心肝肉,老天有眼,让我老婆子还能见到……”
“母亲,孩子才从外面回来,赶紧让她坐下歇歇!”
生怕老夫人说错话,虞驰正连忙上前提醒,就是一旁抹眼泪的苗氏也开口;
“母亲,总归是孩子回家了,有话咱们坐下慢慢说!”
说完,苗氏并扶着老夫人过去在上位的罗汉椅坐下,虞杳才暗出一口气,心想;
得亏有人帮忙,不然她真不知说什么!
此时的姜氏也慢慢松开虞杳,抬头盯着她死死打量,就像怎么也看不够,嘴角虽然带着笑容,可是眼里可眼里的泪水流个不停。
见此,虞杳心有不忍,开口轻唤;
“母亲……”
“在,母亲在,我儿……受苦了!”
一句‘受苦了’,包含姜氏的女儿无尽的心疼和愧疚。
“我……儿子不哭,母亲莫要伤心!”
从未哄过女人的虞杳,边替姜氏擦拭眼泪,边拉着她过去坐下。
这时,抹眼泪的老夫人身后,拉住虞杳坐在身旁,又是一番盯着打量;
见眼前的孙女儿与以前相比如同换了一个人,不但能力出众,说话做事也极为果断,那双眼中更是满满的坚毅,心疼的同时,又想起儿子的话,满心都是感激和敬畏,心里也暗自决定,以后一定要加倍疼爱孙女;
“好乖乖,苦了你了,祖母多谢你为咱们一家子奔波操劳,让咱们才有这般安稳的日子!”
心中有些不安的虞杳,听到老夫人的话就彻底打消疑虑,并好声安慰;
“祖母切莫这般说,只要咱们一家安安稳稳,做什么孙女都是愿意的!”
“好孩子……”
老夫人感动的眼泪汪汪,只搂着虞杳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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