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照顾他。”大夫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之类,最苦闷的是,尽管傅昱凡已经奄奄一息地躺在了病床上,但夏云舒却不能时刻守护在他身边。
在外人看来,他们的关系已经彻底决裂且没有破镜重圆的可能,至少,不能让傅铮看出问题来。
周镜辞自然明白她在想什么,靠近她。
“姐?”
夏云舒被这突兀的招呼声吓到了,她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看着背后的大男孩,“我和周周在这里就好了。”
“不成,”夏云舒拉住了周周的手,“晚一点咱们再来,免得节外生枝。”
“辛苦你了。”离开之前,夏云舒道谢。
周镜辞却一笑,“我在哪里都可以办公,不大影响,更何况这里还有专业护工。”
夏云舒看着面色煞白的傅昱凡,心里五味杂陈。
昨天的事是个例外中的意外,让人猝不及防。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但现在回想起来依旧心有余悸,兴许他是那种拙于辞令的人,明明心里在意,但嘴上却从来不说。
而那实际行动却让人想一想都泪目,好在及时就医,且大夫也说了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她盯着傅昱凡看了许久,这才回目盯着周镜辞,轻柔地说:“要是醒来了,你第一时间联系我。”
“放心,我保证寸步不离留在身边。”
按理说医院是最安全的居所。
但上一次住院时的经验让夏云舒明白,医院也是最能浑水摸鱼的地方。
“辛苦你了。”
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周镜辞摩挲一下周周的脑袋,双眼内荡漾出涟漪,“那些不好的事情都要统统忘记,今晚要好好休息,记住了?”
他煞有介事的问。
周周认真点头,其实莫看小孩年纪轻轻,但实际上经历的事情多了,已全部不同。
夏云舒也知道需要道别了,越是这种时刻,越是难受,她捏着傅昱凡的手,许久后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带了小豆丁走了出来。
“今晚,你和我住,明天开始我要为你登记一下领养手续,要是没什么问题,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孩子了。”
这消息振奋人心。
周周自然喜上眉梢。
在舒蕾身边,是恐怖的噩梦,家暴让他变成了一个谨言慎行且郁郁寡欢的人,本以为回到祖父母身边一切就好了,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他们忽略他,并且将他看成了名副其实的拖油瓶,大人之间的秘密,周周探究不到。
但却明白,和谁在一起是幸福的。
对于那个差一点将自己送到地狱去的母亲,周周早已经没了任何好感,反之,舒蕾带给他的都是恐怖的记忆,此时此刻,他抬起脸来看向夏云舒。
她呢,也俯视着小家伙看,察觉他的脸蛋像极了太阳花。
“所以,”夏云舒伸手点了点小家伙的鼻梁骨,“以后咱们在一起,就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我能做你的儿子,你永远对我好?”也不知道周周在思考什么,忽而发出这样的疑问。
夏云舒斩钉截铁,“当然了,永远对你好。”
进入车子,周周还是胆战心惊。
似乎担心这触手可及的幸福很快就要烟消云散一样。
车子才刚刚开出去没多久,陈茜茜的电话就来了,“你闹什么呢?”陈茜茜上来就疾言厉色地责备,“那可是个地道的疯婆子,要是出什么问题可怎么办啊?你想过后果吗?”
被严厉地批评,夏云舒也不知说什么好,她故作轻松地朝副驾驶的周周吐吐舌头。
等陈茜茜那边输出完毕,夏云舒这才慢悠悠地说:“现在安全了。”
“我到出租屋那边等你。”
这屋子是陈茜茜和他一起租赁的,但她忙起来早出晚归,披星戴月,时常又夜不归宿,倒是夏云舒一人居住的时间多。
好在,房子是三居室,120平米,多加一个小孩倒绰绰有余。
车子停靠好,老远就注意到了陈茜茜。
她“面目狰狞”,咬牙切齿,似乎要吃掉夏云舒一样。
但在看到周周的一瞬间,陈茜茜那凶狠的眼神柔和了下来,音调也变得温柔了,“没事儿?”
她半蹲在了小家伙面前。
周周凑近,用力抱着陈茜茜,她也看到了小孩手臂上的伤口和瘢痕,心里头隐隐作痛。
起初夏云舒将自己这疯狂的不可思议的计划说给她的时候,遭遇的是拒绝和不理解。
但随着事情的酝酿与发展,陈茜茜也看明白了,这孩子需要他们的救助,在舒蕾身边,的确是无边炼狱。
今天发生的一切的确险象环生,但好在危险已经烟消云散了,作为一个长辈和成年人,她和夏云舒一样,决定肩负起监护孩子的重任。
就算心有不快,但此时此刻嘴角还是出现了灿烂的微笑。
“回家啊,在这里做什么?”夏云舒提醒。
三人这才回屋子,当初租赁这里,完全是图距离公司近。
虽然是老小区,但周边一切都很成熟。
带孩子到屋子,开灯后,夏云舒这才说:“休息休息,我点外卖给你吃,先随便应付一下,明天再说。”
夏云舒有时候会自己做吃的,打几年仅限于“有时候”,陈茜茜是个不会做饭的小白,对于这一切都不明白,点了外卖,不大一会儿就送了过来。
他们都很照顾小孩,点的东西都是微辣的,看得出小家伙也饿坏了,吃了起来。
解决完毕外卖后,筋疲力尽的周周睡觉去了,两人这才在客厅里聊起来,陈茜茜皱着眉,“让他做你的孩子,你还没结婚呢,就多这么一个大胖小子?”
“有何不可?”夏云舒武断地说:“你可不要说服我啊,什么世俗的眼光之类的,我从来不在意外人怎么说,说什么。”
是的,在夏云舒这里与其内耗自己,还不如外耗别人。
更何况,她和周周之间是存在感情基础的。一开始她认定自己和周周之间是有缘分的,但很快就发现,这所谓缘分其实也没办法自圆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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