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海蒂看着天边,捂着胸口轻声说道。脸色发白,汗水不断从额头渗出。
雷声渐渐平息,海蒂坐在那,看着半背是伤的魈静静地躺着。
“到该走的时间了,再看两眼吧,毕竟平时难得一见。”海蒂满脸疲倦,像是被人抽去了精气神,但是亮晶晶的眸子依旧满是笑意。
熬过了这个夜,就是胜利。
虽然是烧血换来的。
但是人生看长便长,说短也短。自己不追求长短,只追求现在。
当下此刻,只想陪着魈到天明,不留遗憾便是好的。
高岗的风清冷,卷着山巅清心的花香,倒也清爽。
海蒂心里倒数着醒来的时刻。
这时,山头的碎石化作鬼怪,集结成群,像乌云盖顶一般把清晨的光挡在了外面。
眼前的天空又是一片黑,夜竟还未尽。
“什么天道,什么业障,狗东西,你,你作弊!”海蒂受不了了,指着天,破口大骂。大口喘着粗气,“要杀你就杀,折磨人算个什么东西。”
“还玩加时赛,变态,真变态!”
老天就像听到了海蒂的骂声一般,天上的鬼怪呜呀乱叫,黑云一般朝海蒂袭来。
海蒂骂骂咧咧,拿出祭礼剑立在山峰之巅。
怪物扑面而来,像沸腾的黑色云海。
海蒂冰、水元素同时使用,挡住一波又一波的怪物。
之前气血的消耗严重,身上逐渐被怪物抓的满是伤痕。
鲜血顺着剑锋滴在了地上,她觉得有些疼。
几夜没睡好觉,她觉得生气。
魈守护璃月却遭此大难,她觉得委屈。
看魈每日所受折磨,她觉得恨。
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她脑海里浮现了被火烧、被雷击、被铁链锁、被怪物撕咬的种种画面。
恨意渐渐占了上风,完全充斥了她的大脑,【渊深之怒】以心意驱动,此刻被动施展。
“谁来,今天都给我死!”
声音够大,在山峦之间荡起阵阵回声。
一剑下去,剑光化作一道利刃朝怪击去,撞上的怪物瞬间变成两半,最后在对面山头硬削去了一层岩石。
就这样,在绝云间高高的山顶上,剑光爆闪,无数的尸体从天而降,仿若一场黑红的雨。
老天似乎还在玩笑,一座山轰然震碎,碎石又纷纷化作妖邪冲来。
“什么天道业障,死老天,你也就这点本事了。”海蒂用胳膊擦了擦脸上的血渍,举起手里的剑,凝神朝着怪物的方向直直地劈了下去。
“死吧!”声音之大,像有气力的声波,把附近几座山头硬生生震碎下去几米。
天上乌泱乌泱的怪也被纷纷震碎。
天终于也露出了久违的晨光。
……
“我的天,终于醒过来了!”海蒂睁眼的那一刻,简直想哭。
这一夜太不容易了!
“哎,我这是在哪!?”海蒂感觉浑身咯的疼,“这是哪,床怎么这么硬。”
她摆动脑袋左右看了看,怎么都是长条木头。
木头!她突然觉得不对劲,这是什么!!
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她强撑着把头往身下一看!!怎么睡在棺材板上!
“啊!救命啊,我还没活够,不想死啊!”
“好老天,我只是骂业障,不是骂你啊!”
“....”
“实在不行,给我安排个好职位,让我可以自由上来逛逛也行....”
海蒂的心态就是调整的如此之快....
“哼!”若陀听不下去了,走了进来,“业障里狂的很,现在这样真的很丢人。”
“哎,若陀,你也来啦?我们签的是生死契吗,还同生死了?”海蒂浑身酸痛,在棺材板上微微侧着脑袋说话,甚至有点感动。
“....”若陀又出去了,这里好吵。
“海蒂小友,要不要预定一副寿材呀?”胡桃古灵精怪地进来,趴在海蒂身边问道。
“胡堂主!”海蒂眼睛睁得老大,“往生堂?”
“嗯嗯。”胡桃点点头,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哎嘿,那说明我还没噶,嘿嘿嘿。”海蒂甚至有一种重生的感觉,“咳咳,那个胡堂主,寿材之事....还是算啦,下次再说吧。”
既然活着,就有点怕这些事了。
她挣扎着爬了下来,对着这个屋子拜了三拜,“阿弥陀佛,见棺发财,见棺发财。”
然后一溜烟跑了出去。
胡桃叹了口气,得,又没推销出去。
往生堂外,钟离支了一张小桌子,在和若陀喝茶。
往生堂的位置刚好是个拐角,喝茶晒太阳确实不错。
“钟离,你工作还挺惬意的嘛。”海蒂在桌边坐下,因为太虚弱,用手撑着头。
“海蒂,你还是该躺着多休息。”钟离听完若陀的描述,看海蒂的眼神有几分不忍。
用燃烧生命的方法来提升战力,对于人类来说太过残忍。
不过根据若陀的描述,昨晚的战力水平,裂缝出现应该就在今天了。
也就是说海蒂今晚应该不会再这么辛苦了。
“板子有点硬,还是算了....”海蒂还是有点怕,她换个话题,“对了,我怎么来往生堂了。”
“因为你昏睡了半日,若陀来通知我,我们就把你放到这里,方便照顾。”钟离顿了顿,“你也知道,我们往生堂搬运服务是一流的。”
“搬运服务....”海蒂听完眼皮直跳,总感觉听着怪怪的,“总之,谢谢你们啦。”
海蒂抬头看着当空的太阳,问道:
“今天几号来着?”
“十五。”
“这么快就十五了,诗词大赛就在今天,我们要赶紧出发了!”海蒂拉上若陀。
“海蒂你饿不饿?”若陀问道,毕竟这家伙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吃饭。
“我,奇怪,我这次好像不饿。”海蒂摇摇头,“完全不饿。”
“不饿,那就走吧。”若陀说道。
胡桃看海蒂走后,在一旁问道:“这个小姑娘有异样。”
“哦,有何异样。”钟离喝着茶,面色平静地问道。
“气血空了,消耗生机,不知道做了什么。”胡桃叹气,“再这样消耗一次,就要让往生堂做成一笔生意咯。”
“嗯。”钟离放下茶杯,静静地想了一会儿,“胡堂主,我想告假半日。”
“你是想去看诗词大会吧,本堂主准啦。”胡桃站在那,深意地看了一眼钟离,笑了笑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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