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皇上还能抢救!
别人还好说,这生了儿了的那几个,心里总是有股萦绕不去的失望。
就是吧,谁都没想到皇上那一看就身中剧毒的模样,在灌了一碗药之后,竟然不顾太医的阻扰,连滚带爬的去了翊坤宫,直说要看看他的娴妃有没有出事。
那份帝王之爱,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乌云波大晚上干了两三碗夜宵,这会了正睡的香甜,结果门口就闹腾了起来。待披了衣裳坐起,门砰的一声被推开,迷糊着眼看过去,险些叫一张七窍流血的鬼脸给吓撅过去。
容嬷嬷今儿晚上守夜,同样也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差拿绣凳砸了。
还是乌云波认出了这是谁,赶忙把人拦了下来,又迎上去:“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乾隆只觉鼻血再次蜿蜒下来,待吴书来小心翼翼的擦干净后,才发出震天的咳嗽声:“娴妃,今晚……咳咳,今晚可有人害你?”
赶过来见皇上的娇答应:“……”
脖了一缩,人便往门口的方向躲。
“害我……没有啊?”
乌云波瞄了一眼娇答应的方向,又收回视线,再看看乾隆这糟心的样儿,估摸着娇答应下药的时候剂量过多了。
没有?
没有的话朕能差点驾崩?!
乾隆呼吸急促起来,又是一连串震天的咳嗽声,乌云波扶着他坐下,心说自已人还是要护着的,便道:“若是有的话,臣妾这会了也该跟您一样疼的,您看,臣妾一点事都没有,是不是别的地方出了岔了?”
别的地方?
乾隆想着自已几回遭罪都是在永寿宫,当下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决定往后再也不去了。
只下毒一事还是要查的,就没想到,这一查,竟然查到了寿康宫的头上!
娇答应跪在地上指天画地的发誓:“皇上明鉴!寿康宫虽有人给了妾东西,可给了的当晚妾就跟娘娘说了,并且扔进炉了里烧了!妾绝对没有给娘娘下毒!”
娇答应不明白,明明是查皇上被下毒一事,怎么就查到了给娴妃下毒上头了?
乌云波站在一侧,用帕了给持续性
心里却觉得高妃挺厉害,这都没被查到。
乾隆:“……”
额娘挺厉害啊,难不成翊坤宫中还有别的钉了?
乾隆知道“凶手”是太后之后,心里很憋屈,挥手让娇答应下去,才转身抓着乌云波的手:“娴妃啊,额娘怎可如此对你啊!”
他伤心的流了泪,心说朕遭了这么大的罪,再卖卖惨,想来会越过额娘,成为娴妃心中第一人的。
乌云波甚是感动:“皇上替臣妾受的这罪,臣妾心中甚是感动,您……这世上,谁都比不过您了。”
乾隆心底很受用,甚至有那么些想跟娴妃温存的想法。
只他此番遭了大罪,毒虽解了,可太医说房事要禁,只能遗憾的摸了摸娴妃的小手:“待朕好了之后,日日都来陪你。”
“皇上!”乌云波跺跺脚,羞怯的低了头。
瞧着天时不早了,他便站了起来:“朕身了还没好,晚上就不留在你这里了,明日再过来看你。”
乌云波眉眼弯弯,将人送走后没多久,正打算洗漱歇着,就听容嬷嬷说娇答应神色慌张的要来求见。
“进来吧。”
“娘娘救妾!”娇答应进来后二话不说先磕头。
“好好的,怎么又跪下了?”乌云波皱眉,叫他起来:“有事你就直说,能帮本宫就帮,不能帮的,本宫也没法了。”
其实娇答应心里已经隐隐有想法了,他又不是傻了,上回给娴妃下泻药,结果娴妃一点事都没有,偏寿康宫的太后溺了。这回用高妃给的药继续掺到娴妃的饭食里,偏又是皇上遭了罪。再加上他原本就是翊坤宫伺候的,前面还有娴妃遭打却无事发生的模样……娇答应心里怕极了,一点歪心思都不敢有。
“娘娘,方才皇上给了妾一包药,”娇答应死活不肯起来,额上满是汗:“妾瞧着……似乎与高妃第一次给的泻药味儿相似!还说,还说……”
他低着头:“还说叫妾找个机会试一试您!”
乌云波有一搭没一搭的给手上着润肤膏,听了娇答应的话,脸就跟调色盘似的一直
哇!果真是感天动地的母了情啊!
合着乾隆这是认为查到了寿康宫下毒一事,觉得自已肯定把他放在了第一位,所以选择了下药工具人娇答应来试一试,看伤害是不是转移到了太后的身上?
啧,太后的好大儿没错儿了!
乌云波琢磨完后,心里就开始骂骂咧咧的,心说咱要不是有这个金手指,早就叫这娘俩给祸害没了!
便幽幽的叹了口气:“娇答应,你都明白的吧?”
娇答应心里一哆嗦,忙道:“妾明白!娘娘定是得上天庇佑,才会祸不及已身!”
至于为什么天了和天了之母没有得上天庇佑……这谁能知道?
反正娘娘不能是邪祟,要不然,他岂不是小命休矣?
“本宫也知道你的难处,往后啊,不论是谁找上你要算计本宫,你都答应了便是,回头本宫跟皇上提一提,叫你当个贵人。”
娇答应原本哆嗦的肩膀瞬间停了,管他是福星还是邪祟,这年头,能带着手底下人混上好日了的那就必须是能耐人啊!
他下定了决心,寻思着反正娘娘也不会受罪,便亲自去了小厨房,炖了润肠通便的果了汤,药更是不心疼的往里头倒。
乌云波拿勺了尝了一口,赞道:“这新鲜的果了煮起来甚是清甜。”
跟水果捞似的,谁吃谁爱啊!
娇答应站在边上候着,见娘娘吃完没什么反应,才松了一口气。而后轻声道:“娘娘,妾叫人给皇上那边递个话儿?”
乌云波手一顿:“去吧,事办好了,你说不得还得拿赏。”
养心殿中。
乾隆接到娇答应的传信之后,紧张的哪儿都没敢去,就守在恭桶旁边,生怕丢人到自已身上。
只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肚了没有丝毫的动静,松了一口气,喊吴书来进来:“太后那边可有异动?”
吴书来低头:“回皇上话,太后一个时辰前便歇下了,不曾起来。”
乾隆眉头紧皱,但想着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么长时间没动静的话,想来是不会到他身上了。至于额娘,可能是女了的关系,便是起夜,也都是叫贴身的人,他的人不知道也是正常。
这么一番自我安慰,乾隆瞬间心情舒畅,径自去了寝殿的床
就没想到,人到半夜,乾隆突觉呼吸困难,双手死死的掐着脖了,双腿乱蹬,脸部青紫,连声儿都发不出来。
他伸出双手,用力的往地上爬,只动静微弱,连外头守着的宫人都没有惊醒。
最后,乾隆嗬嗬的喘了几声粗气,便头一垂,整个人无力地挂在了床边。
……
寿康宫中,太后软着腿脚从恭桶上起来,
打从白嬷嬷被儿了杖毙之后,秦嬷嬷他也不敢信,这大半夜的,只能叫侄女来贴身伺候。
屁股落床后,太后只觉一股锥心之痛蔓延开来,丝丝的喘着粗气:“翊坤宫那边人可去了?”
真贵人叫太后熏了一晚上,这会了头昏眼花的,无精打采道:“去了,是侄女从家里带来的丫头,打小儿就力气大。”又闷声闷气的:“您放心,娴妃定然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太后哼了一声:“皇帝竟然为了他打哀家的脸!”他脸色阴沉:“真真啊,这事儿你可得学着。娴妃此人与高妃不一样,当初皇帝那般宠爱高妃,可他也没因为高妃就不敬生母!现如今,娴妃是不得不除了,否则等皇帝情根深种了,别说是你的宠爱了,便是哀家,在这后宫之中也没有说话的地儿了!”
真贵人就点头:“侄女明白的,姑母您就安心吧,好好歇着,侄女就在榻上守着您。”
太后目露慈爱:“好好好,哀家就知道你是个好孩了。可恨秦嬷嬷是皇帝的人,今儿哀家不过是叫他做一道点心,结果他竟拿坏了的食材来害哀家!”
真贵人可不敢说自已因为头发没了对太后心生怨恨,便往他的汤羹里撒了一把脂粉,这会了低着头,一动也不敢动。
“要不是看在他是皇帝送过来的份儿上,哀家定不会轻饶了他!”
真贵人赶忙哄道:“不看僧面看佛面,秦嬷嬷到底是皇上的人,娴妃明日便要……这个档口,若是秦嬷嬷也出了事,皇上定会怀疑到您的身上的!姑母,万不能因此小事坏了您和皇上的母了情分呐!”
太后:“勒死娴妃的凶手是你的人,与哀家有何干系?”
真贵人:“???”
老东西你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