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枫阁。
叶婕妤依旧觉得不敢置信。陛下如此宠爱自己,而且父亲劳苦功高,陛下对叶家十分厚待。
不过是抢一支珍珠簪子而已?
连更珍贵的首饰,陛下也赏给她了。现在却因为一支珍珠簪,责罚于她。
“主子,御前刚传出来的消息,陛下让人把拟的封号拿下去了……”大宫女环儿快步上前禀报。
叶婕妤脸色大变。
若非晋升一宫主位,陛下少有给妃嫔封号的。
听闻陛下准备给她赏赐封号,叶婕妤心中十分得意,但没想到……
现在连封号也没了。
“一定是宁婉音那个狐狸精,她在陛下面前说我的坏话,不让陛下给我封号!”叶婕妤忿忿不平,眼中皆是怨怒。
一个小太监小声提醒道:
“主子,贵妃娘娘没去乾心殿。”
他是内务府分到染枫阁伺候的二等太监,负责跑腿办事打探消息。
内务府把封号撤回来的事儿,便是他刚去打探以后,禀报给大宫女的。
叶婕妤一窒,迁怒地瞪了他一眼:
“本婕妤又没让你说话,你哪那么多废话!掌嘴!”
那小太监慌忙抬手啪啪扇了自己两耳光,赶紧闭嘴。
环儿接过话道,“宁氏罚了我们主子,陛下肯定是因为此事,不给主子封号!若非她,我家主子岂会没有封号!这宁氏委实是一个狐狸精!”
小太监心想,宫里向来都是老人骂新人狐狸精,您这新宠倒是骂上旧宠了,这可真是稀罕。
“可恶,宁婉音实在可恨!”叶婕妤十分气恼,又无可奈何。
环儿看向叶婕妤安慰道,“主子,您消消气。等您解了禁足,陛下必定还会再宠幸您,到时候必定能得封号晋位……奴婢替您抄写宫规,您且先好好休息。”
说着,环儿对着一众宫人发号施令:
“会写字的都站出来,替主子分忧,主子也少不得你们好处。”
那刚才闭嘴的小太监为了保住小命,再次提醒道:
“环儿姑娘,贵妃娘娘掌事一向严格仔细,对于吩咐下去的事情,都会派人核对。奴才们有心为主子分忧,但是到时候笔迹露馅……只怕主子再担上欺君的罪名。”
皇帝不会拿叶婕妤怎么样,却肯定会治他们这群下人的罪。
哪个宫人敢犯下欺君之罪替她抄啊。
环儿一时间噎住了。以前姑娘在家中,被夫人责罚刺绣抄书,一直都是让下人替她办的。她还照着老习惯办事,一时间没理清,这后宫可不是她们叶家。
叶婕妤更生气了,“照这么说,这宫规还非得本婕妤亲自抄?”
众宫人沉默不敢言。那可不?谁敢替您欺君啊?
叶婕妤气的将桌上的茶杯扫翻在地,“可恶!这两百遍宫规,抄完我手还要不要了!”
她自小娇生惯养,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让她抄宫规?
呵,宁婉音你想得美。
抄宫规是吧?禁足是吧?你别以为这就能困得住我!
叶婕妤眼底闪过一丝狠色,决定用一个狠招。
……
皇帝责罚叶婕妤的消息,在后宫传开。
旧妃嫔不觉得有什么,她们都习惯了宁婉音的偏宠。
倒是新入宫那些觉得能取代宁婉音的妃嫔,有了叶婕妤替她们打样儿,心底多少有点数了。
魏莹雅更是震惊莫名。好家伙,难道我真的看错皇帝了?
皇帝当初将她打入冷宫的翻脸无情,给魏莹雅留下了帝王薄情的深刻阴影。
所以,原来皇帝的真爱是我宁神吗?
魏莹雅觉得自己搞不懂了。
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宁婉音的地位稳固,皇帝真的护着她,那她就放心了!
姐妹俩小坐着说了一会儿闲话。
魏莹雅走后。
宁婉音命人给皇帝送了一罐小厨房里熬好的参汤,以表示对他的关心之意。
此事她无需亲自去和皇帝说什么。
她掌着后宫的权柄,处理后宫之事,本就是理所当然。
而皇帝也旗帜鲜明的表态了对她的支持,一切尽在不言中。
时间一晃便到了九月初六。
赫连祁上完早朝以后,带着宁婉音出宫。
沿途禁卫军提前清场,数丈之内空无一人。
宁婉音和赫连祁坐在一辆御车之中,嬷嬷带着熙儿在另一辆。
因为他睡得正香,以免将他吵醒了。
这一路去佛塔要一个多时辰,两人摆了一局棋,闲敲棋子,漫聊二三。
“北漠派了使臣朝见,再过数日抵达京城。朕属意在紫金行宫秋狩设宴……”赫连祁落下一枚棋子,随口道。
宁婉音心领神会。
皇帝向来不在她面前谈论朝政之事,这说给她听的,估计是要带她一起了。
北漠位于大炎以北,是以游牧为主的诸多小部落联盟。
比起中原两大国,北漠只算得小国,和大炎向来交好。
从大炎的对外布防,便可一窥北漠的国力。
大炎原本的两公四侯之中,两公三候的重兵都镇守在南梁边界。
北边唯有昌平侯镇守。
北漠虽然是小国,可若是两面受敌,对于大炎来说,自然是不好的。
大炎对北漠,也一向是以柔为策。
一般情况下,皇帝和皇后一起接受外邦朝见。但宫中无后,赫连祁眼中,能与他一起出席的,也就只有宁婉音。
“北漠擅骑射,如今秋高气爽,秋狩正适宜。”宁婉音微微颔首,笑道。
两人正说着话。
马车外韩寻禀报道,“陛下,前方附近影影绰绰,疑似有人。”
赫连祁神色如常,只是眼底的眸色更深沉了些许,“派个人去看看。”
宁婉音心底也警惕了起来。莫非遇到埋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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