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众人闻言，齐刷刷看向魏武，甚至连面壁几十年的枯荣大师，都差点没忍住，转过头来。
一阳指乃是大理段氏不传之秘，若非魏武已是天龙寺俗家弟子，枯荣大师绝对不会传他。
一阳指和六脉神剑的修炼难度，天差地别。
一阳指只要是个人就能练成，就像倚天屠龙记中的武烈，天赋一般，修为一般，什么都一般，但他练成了一阳指。
威力虽然不咋地，但他练成了。
这就说明一阳指，只要是个人就能修炼，至于练到什么境界，完全看个人。
可能成为五绝之一的一灯大师，也可能是武烈这种徒有其名的水货。
至于六脉神剑，几乎就不是凡人能够修炼的武学。
自从段思平创出六脉神剑以来，段家也出了很多惊才绝艳的人物。
例如枯荣大师，号称天赋仅次于先祖段思平。
但练成六脉神剑的，只有段思平一人。
若将一阳指的秘籍公开，天下人都能练成一阳指。
可是若将六脉神剑的秘籍公开，天下可能没有一个人能练成六脉神剑。
当然一阳指和六脉神剑都是段家绝学，无论哪一个他们都不会公开。
不然，也不会因为鸠摩智想来求取六脉神剑的秘籍，搞得风声鹤唳，如临大敌。
所以魏武说出，他会一阳指时，众人才会如此错愕。
就连段誉这个对武学不感兴趣，只想读书的书呆子都很诧异。
枯荣大师沉声问道：“师弟，你是如何得到一阳指的秘籍？”
魏武坦然道：“我是从段延庆那里得到的。”
“段延庆。”
段正明呢喃一声，随即脸色大变，失声道：“延庆太子！
贤弟，你见过延庆太子？”
段正明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连魏武已经是他叔父辈的事情都忘记了。
“延庆太子！”
本因、本观、本相、本参四僧也齐齐露出惊讶诧异之色。
枯荣大师背对众人，所以众人并不知道他的神色如何，想来多少也有点波澜。
魏武微微颔首道：“见过。”
经过短暂的失态之后，段正明也恢复过来，沉声问道：“延庆太子如今身在何处？”
魏武淡淡道：“已经死了。”
“死了！”
段正明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有庆幸也有遗憾，继续问道：“是谁杀了延庆太子？”
魏武轻声道：“我。”
本观问道：“师叔为何要杀延庆太子？”
魏武轻声回道：“段延庆已经不是当年的延庆太子，反而成了四大恶人之首的恶贯满盈。
他作恶多端，坏事做尽，我碰到了他，难道不该替天行道吗？”
一时间木屋之中陷入寂静，唯一的声响就是段誉的喘息声。
木屋中的八人，有七个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只有段誉一个普通人。
他虽学了北冥神功、凌波微步，可是没有吸收他人内力，几乎与普通人无异，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
普通的喘息声在此刻，犹如铁匠铺的风箱，听在众人耳中尤为清晰刺耳。
枯荣大师抓住重点，开口问道：“师弟，你如何让延庆太子心甘情愿，将一阳指传于你的。
延庆太子虽然堕落，沦为邪道中人，但我认为他不会轻易将段氏绝学外传。”
“师兄，你说的很对。”
魏武微笑着点头道：“一阳指，是我用一则秘闻与他交换的。”
枯荣大师似有所感，继续问道：“什么，秘闻？”
问完他又补充了一句。
“在场的都是我段氏子孙，师弟但说无妨。”
魏武并没有回答枯荣大师的问题，反问道：“师兄，当年段延庆来天龙寺找你，你是真的恰好闭关，还是避而不见？”
枯荣大师如实道：“避而不见。”
魏武继续问道：“那长发观音也是你安排的？”
枯荣大师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缓缓开口道：“是我与高家博弈后的结果。
当我知道延庆太子面容尽毁，还成了残疾，就知道他再也无法登上皇位。
于是就想帮他留下一条血脉，也好让上德帝这一脉不至于绝后。
叛乱之后，高家拥立新皇有功，隐隐有把控朝堂之势，而且他们也发现了延庆太子的行踪。
于是我与当时的高家家主商议一番，最后的结果让延庆太子自生自灭，但帮他留下一条血脉。
高家的条件则是这条血脉之中，也要有高价的一份，并且孩子出生后，由高家抚养。”
“原来如此。”
魏武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
其他人则是听得一头雾水，什么长发观音，什么血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段正明眼中精光闪烁，隐隐把握到了一些东西，但却似是而非。
魏武轻声问道：“师兄，那我还要将我知道的说出来吗？”
枯荣大师略微犹豫了一下，淡淡道：“说吧。”
“好。”
魏武想了一下措辞，缓缓道：“当年大理内乱，时为太子的段延庆遭人暗害，容貌尽毁，沦为残废，伪装成乞丐，侥幸活命。
当时他身受重伤，也无钱医治，于是便来到天龙寺，找我师兄求助。
可是他趁着夜色，来到天龙寺，却被告知师兄正在闭关。
于是便打算在寺外的菩提树下，等待师兄出关。
就在这时一名白衣飞舞，长发飘飘的观音娘娘突然出现，以大慈悲，肉身布施。
事后，段延庆重拾信心，折了两根菩提树枝做拐杖，飘然而去。
这些都是段延庆告诉我的。
我知道的秘闻，是长发观音的身份。”
听到这里，段正明脑中灵光一闪，身躯不由一颤。
高家、博弈、血脉、长发观音……
一系列关键词联系到一起，段正明猜出了长发观音的身份，也猜出了段延庆留下的血脉是谁。
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魏武身上，根本没人发现他的异常。
枯荣大师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道：“自从杨家覆灭之后，高家一家独大，把持朝政。
皇权势弱，相权势大，为了防止杨家篡权之事再度发生，我只能一再妥协。”
“师兄，你做的没错。”
魏武轻声道：“当时大理时局动荡，人心不稳，若不妥协，与高氏撕破脸，段氏恐怕会元气大伤，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木屋中的众人目光都聚焦在魏武身上，就等着他说出来长发观音的身份。
至于枯荣大师当年的决定是对是错，他们并不关心。
八卦永远就最吸引人的！
哪怕身居高位，哪怕修为高深，对八卦都没有多少抵抗力。
看热闹，聊八卦，是人类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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