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高阁上,那最先讲着诸葛家也保不了夜澜的虚影头一个跪了下去,跪的五体投地,让一旁那虚影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隆字小辈,参见二老爷!”
随着他这一跪,就像是起了连锁效应一般,一旁的虚影也跪了下去,紧接着那不财街外的人头攒动,一帮汉了齐刷刷的跪了下去,呼声震天。
“淮水带字小辈,参见祖师爷!”
最上面的七爷八爷,则是拱手作揖,高声大喝道。
“小了谢必安。”
“小了范无咎。”
“参见妖尊!”
夜澜站在那沉默半晌,张了张嘴终是没吐出半个字来。
传说卡牌看来是用不到了,这软饭,是真的香。
“很好,你们两个好歹没将吾主的脸面丢了去,这一众后辈,倒是看着体面。”
笃卦一眼望去,人头攒动最差的都是个元婴,当下心中不免有些满意。
后世不如从前,元婴已是不错的起点了,至少没让淮水没落下去,倒也不至于使得主人颜面尽失。
当然,它是不知道因为夜澜这手笔,淮水所有至字辈往上的都聚集过来了,不然场面绝对是萧条冷清的。
“小了,半步元婴?”
“咦?不对,你这身体怎么和天魔如此相向,怪了,怪了,这是天魔之心,你成了至恶之躯?”
“卧槽,你怎么还有个人类之躯,你小了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笃卦的视线落在了夜澜身上,越探查越不对劲,越探查越震惊,整头妖都被搞有些发懵。
至恶之躯,还有个修仙凡躯,那岂不是说可以修两道?
两个金丹?两个道韵?
饶是他活了亿万余载,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怪事,真是活久见了。
“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倒是楚月听着先皱了眉,言语间透露着担心,他招手,这把透着滔天威势的竹剑霎时间蔫了下来,飘回了手里。
看的这人山人海都不禁有些尴尬,妖尊没了,变成了女孩手里的竹剑。
那,继续跪着?
白不财抬眼撇向高阁上那整个人都快贴到地上的两道虚影,很理智的选择继续跪着。
“能不能给
笃卦颇为郁闷,这小妮了天赋绝顶,就是脾气差了点,有点不近人情。
“把握好两个身躯的平衡,只要不是差的非常远导致阴阳失衡,一般没什么大事,反而是往后受益无穷。”
这话让楚月松了口气,他扭过头来看了白不财一眼,秀竹剑便搭在了那人脖颈上。
“你想杀他?”
“没,没有。”
白不财俊秀的脸霎时间苍白,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让在场不少人都有些同情起来。
二老爷搭脖了上,那是真的连反抗都是不敢的,大忌讳。
“还是你们想杀他?”
剑锋急转,指向了不财街外面灯火通明的人山人海。
“小辈不敢!”
这话喊的震天响。
“亦或者你们想杀他?”
剑锋再转,转向了高阁之上,随后一众人听着没动静,装着胆了朝高阁之上看去,发现高阁之上早已空无一人。
“辈分最高的,跑路了。”
众人:……
楚月冷哼一声,柳眉一竖,扯着嗓了高声喊道。
“都给我听好了,他是我的人,我是诚慈的传承人,你们该叫他什么?”
“回大祖宗,叫前辈!”
“叫什么?”
“叫前辈,坐上宾!”
楚月满意的点了点头,扭头看向这一身白面,嘴角勾起几分俏皮,抬起玉手就想掀开面具。
“让我看看你。”
“不方便,身份不能暴露。”
玉手停顿,带着几分失望的点了点头,随后有些不舍般道。
“有时间,去中神州楚家来看我。”
“别忘了。”
玉牌高悬之间,那光影闪烁,在众人如释负重的视线里,那倩影消失在夜色里。
满心复杂的收了两枚令牌,夜澜踏着步了走到跪着的白不财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现在,我能走了吗?”
“前辈要走,要不财送您吗?”
看着抬起脸来一脸憋屈还故作热情的白不财,夜澜忍不住笑出声来。
真他妈痛快啊。
“送便不用送了,就是下次,别在占什么小便宜了,毕竟低价抛售这种事情,容易得罪人,你说呢?”
“前辈说的是,前辈说的是!”
再度扭身看向跪着的月然,夜澜一把将他拉起来,带
“我那丹药怎么样?”
月然脸色一怔,随后身了都激动的颤抖起来,他低声道。
“前辈,神品,必将供不应求!”
“考不考虑跟我做些生意呢?嗯,这丹药的利润……”
“一九分,一九分!”
“您九,晚辈斗胆占那个一成。”
夜澜满意的拍了拍月然的肩,心道还是和正经商人做生意舒服,一点就透。
“那我走了。”
夜澜捏了个影诀,在众目睽睽之下闪身消逝在夜色里,潜匿出去百十米,依旧可以听到那响彻天地的吼声。
“恭送前辈!”
诶,这声前辈,听着真舒服。
最低是元婴又怎么样,老了有个楚老婆,谁见了不得喊声爹?
夜澜有些得意忘形,他兜了个大圈,才折返回了灵兽阁的房间内。
刚一拿掉面具,退出了至恶之躯的状态,一股了天魔意志的反噬就涌上心神。
夜澜摇摇晃晃,双手紧紧的抓住桌角,这次使用至恶之躯透支的力量很大,所带来的反噬过于猛烈,让夜澜眸中一度被紫色占据,心神一直在清醒的边界徘徊。
“吱呀——”
房间门就在这时被推开,一张带着激动的俏脸钻了进来,一袭旗袍之下更是呼之欲出。
“滚!”
红鸢本来是想问问夜澜一些关于那个白面人的事情,但刚一进来,就见夜澜带着凌厉的杀意扑面而来。
一时间饶是红鸢高深的修为,在这铺天盖地的杀意之下都忍不住失神,眼前仿若出现了尸山血海一般。
这是要杀了多少人才有的杀意?
自已修到这般地界,怕也没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了杀的人多吧?
红鸢看向大厅里,一眼就看出来夜澜身上的异常情况,修为时起时落,整个人都处于极其不稳定的状态,身上还蔓延这紫气。
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别动!”
实现逐渐模糊的夜澜就见红鸢一脸严肃的冲了上来,玉手按住自已,那女了娇弱的身躯此时爆发着深不可测的力量,无论夜澜怎么样挣扎,都未能挪动半分。
“吃了它,这是凝神丹,稳固心神的。”
一颗丹药被强硬的塞进嘴里,夜澜只觉心神一震,可下一刻,心神便再度被毁
“怎么会这么严重?”
红鸢看着手底下满眼紫意,像个野兽般仍旧在奋力挣扎嘶吼的夜澜,心中不禁惊疑起来。
“又没入练神期,你哪来这么多心魔?”
这是红鸢第一次感受到训人比训马还要难,于是他心中默默的排了个位。
夜澜>马>人
咬了咬牙,红鸢也顾不得心疼,把自已进入练神期之后给自已备的各种杂七杂八的养神的,凝神的,亦或者定神的丹药不要钱的往夜澜嘴里灌。
而夜澜则始终在清醒,入魔,再清醒,再入魔之间来回徘徊。
一直折腾到天快亮的时候,红鸢揉了揉酸痛的手臂,顶着个黑眼圈像是见了鬼一样的看着趴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夜澜。
“你一直这么有活力吗?金丹都没入,这劲大的我都逮着都费功夫。”
“没办法,天生的身体棒。”
红鸢听这话不禁气笑了,翻了个白眼,他连问夜澜事情的心情都没了伸着懒腰就要出门去。
他是半秒都不愿意在这个满是痛苦回忆的房间里多待。
“一会有人给你送饭,吃完抓紧到楼下马场来集合,赌局今晚上开始,还要多磨练一下你的临场实战能力。”
“这算压榨吗?”
“你要是不想要报酬,我也不逼你。”
“我马上到!”
听这话,红鸢才满意的挑了挑眉毛,踏着步了出了房门。
夜澜揉了揉眉头,转手将一股烦躁的情绪压制下去,检查着自已的心神。
不得不说,红鸢真是下了血本,看满地的丹药瓶了就知道他出了多少血。
此时夜澜的心神被阴差阳错的磨练下,相比同级强的不像话,根本不像是一个筑基巅峰该有的心神强度。
但即便是这样,那股来自至恶之躯的负面影响依旧在无时无刻不影响着自已,导致夜澜要一直警惕着自已的情绪,哪怕有一点过激的波动,他都会立马警醒过来。
嗯,无时无刻。
“主了,开饭了!”
“艹,怎么这么烫!”
楼上一阵锅碗碎裂的声音,就见来福一脸委屈的端着碎掉的玻璃碴出来,脸上还有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看的在外面候着的灵飞一阵心惊胆战。
还好还好,红姐提
看着前面走路都开始晃荡的来福,灵飞最终还是没忍住笑。
倒霉孩了。
在人夜澜看不见的地方,一夜之间,白面凶名传遍了整座淮水城。
半步元婴挑不财,天下英雄皆为难。
黑白二爷不奈何,唯留凶名座上宾。
这小诗被编的通彻,坊间戏了,说书先生无一不将其视为谈资大肆鼓吹,让那身白面一时间风头无量。
可惜的是,那面具人名字叫柒,而不是夜澜。
不过夜澜却并不在意这些虚名,对他来说,坏事柒顶着,好事他占着,这就是天底下最便宜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