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文生如何了?”
白炁一进办公室,就冲正在休息的几人问道。
阿飞:“没什么大碍了,只是灵魂虚弱不堪,他底子弱,估计还要修养个把月才能彻底恢复。还有,脸上稍微挂了点彩。”
白炁不再多问。
一步、两步,缓缓走上三楼,径直进了那人的房间。
颜文生似是察觉到什么动静,慢慢睁眼,便看到不知坐了多久的女人。
“大人,你怎么来了?”
“废话,你此番如此折腾,不来看看我能放心?别动!给我躺好了。”
白炁看着面色不佳的颜文生,心里对自己也是有几分埋怨。
当初留下他时,自己信誓旦旦说会护他周全,令其不再受苦。
如今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些年,他任劳任怨,将几人周边大大小小的事宜安排妥当,从未出过差错。却不想,几人中差点失去性命之人,竟然是他。
哦对,还有前段时间的那小子。
“那些人跟我一样,也是附生之灵,他们……”
“嗯我知道,都处理好了,一个不留!”白炁冷意退去,才冲他笑了笑。
“放心,大家伙儿替你报仇了。喏,这个拿去涂到脸上,千万别留了疤,这么张好看的脸蛋,坏了我可就不要你了,咱们办事处不养丑男!”
颜文生看着调侃自己的某人,终于展露笑颜,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这几日的不安,一扫而尽。
自从上次齐迹的遭遇过后,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最是嘴硬心软,明明最关心身边的人,却总是装作毫不在意。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般。
“对了,他们手里有请魂鞭,我在很早之前的古书中见过,一模一样。”颜文生想到什么,赶紧看向白炁。
“已经带回来了,这件事你不用操心。你且好好休养,其他的,什么都别管,公司的事先交给齐迹他们几个去弄,反正最近活儿也少。”
确认他已无碍,白炁不再多留,转身出门走进自己那间专属办公室。
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后,才低头看向桌子上放着的骨鞭。
“请魂鞭……”
白炁独自念叨着。
这件东西在很久以前,可是响当当的好宝贝,是让不少能人异士趋之若鹜的存在,本该是镇压邪恶的灵器,却不知怎么销声匿迹。
想不到,现在竟落到那几个小鬼手中,成了助长歪风邪气的东西。
请魂鞭——驱魂退离之鞭。
它通体上下是由一整根骨头所打磨而成,据说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某位神明之骨,一鞭挥下去,不管是生魂还是器灵,立马显现其形,故而得此之名。
颜文生硬挨了几鞭都没被抽出真身来,也只怕是那几个蠢货不会用的缘故。
否则,哪里还能好端端回来。
那几个小鬼,恐怕也在以往岁月中,凭着它抽走好人魂魄,然后夺其躯体蛮横附生,苟存至今。
“既然你出现到我身边,以后便跟着我为民除害,洗刷曾经的罪恶吧……”
白炁低声呢喃,随后便将它收了起来。
以后有这东西在手,做起事来也会方便不少,倒也算此番意外之喜了。
倾灵画舫……
“天呢!姜老师真地想出来了哎,怪不得白小姐说真的会有呢!”小何看着一个东西,眼睛都要发光了。
一旁的几位资深前辈,也是赞许不止,彼此间满意地点着头。
“不错,小姜老师你这创意真是新奇,肯定能为你此次筹备的画展增色不少啊,不错不错。”
“过奖了,只不过也是忽然间想到的,还需要再完善一些才好。”姜遇看着眼前之物,心中也是期待万分!
……
“哎呀颜管家,你都休养大半个月了,什么时候给我们做点好吃的?整天吃外卖都要吐了!”
齐迹看着脸色好转不少的颜文生,不满地抱怨一通。
以前觉得他古板,整日鼓弄那些杂七杂八的琐事,甚是无聊。
可如今他脱手不管了,还真令人头疼。
就拿饮水机为例,它坏了,那其他人就渴着,因为没一个人会修理那东西。他们几个本事再大,却也被这个不到一米高的小东西难倒了,最后还是颜文生出马,拆开搞了几下才恢复的。
颜文生与之一笑:“好,那今晚请你们吃火锅,如何?”
“耶!”
齐迹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
一旁的慕九也是不着痕迹笑了笑,火锅可是他的心头爱。
等到晚上,几个人相围而坐。
围着火炉,吃着火锅,窗外还时不时飘着飞雪,真是快活至哉!
“那个姜先生,后来没事了吧?”
颜文生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大家也顺势把目光投到白炁身上。
对哦,他们差点都忘了那普通人了。
白炁看着众人目光,心中也是咯噔一下。
这几人不,会看出什么来了吧?
“咳…他啊,应该早就没事了,我又没再联系人家,没事总打扰人家干嘛。”
齐迹忽然扯着个怪笑,贱兮兮凑了过来,“老大,你说……如果要是把他记忆多消一天,那咱们,是不是就不用还那三十万了?嘿嘿……”
“有道理!”
不知是谁跟着附和一句。
能认同这观点吧,怕是慕九没跑了。
白炁恶狠狠瞪了齐迹一眼,这个小兔崽子。
人家愿意相帮不说,他不想着去感激一番,还在这儿净出些馊主意,带坏慕九!
齐迹赶忙缩回脖子,“我开玩笑的!瞎说的,瞎说的。”
白炁知道他是闹着玩的,这小子嘴巴虽损,但心眼还是不坏的。
白炁趁机转移话题,“那几个老杂毛,竟然把钱都给毁了,就那么让它们死了,还真是便宜了它们!”
此事说来也是令人气愤。
那件事发生后的第二日,白炁让阿飞和慕九前往那些人住处,取回赎金,可他们手刚一触碰到,那大把大把的钞票,就在两人目瞪口呆下化为灰烬。
想来是被那几个小鬼下了某种禁制,除了他们自己,其他人碰之不得。
所以即便被人抓了,也拿不到他们把柄,倒是有些歪聪明。
“唉……本大人多年的老本,全没了。”
……
接下来一段日子倒也舒心,没什么大事发生,几人没事就搓搓麻将、打打游戏,也是安逸。
不过在此期间,姜遇曾约过见白炁一面。
白炁:“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此时临近傍晚,姜遇工作室这边的人,早已都下班回家。
白炁不解,他为何这个时间约自己到这里来,电话中又不提前告诉她原因,只是让她务必前来!
没见到他之前,还以为这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呢,她这才立刻冲了过来。
姜遇:“你先闭上眼睛,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什么呀?”
白炁更加困惑了。
她不喜欢自己的眼睛被黑暗束缚,那让她心里很不安,像是很久之前被关起来过一样。
所以,她讨厌一片漆黑。
“别怕,相信我,一会就到了。”
听他此言,白炁才放弃些微挣扎,心里感觉安稳了不少,于是任凭某人牵着自己手,往某处走去。
即便她被蒙住双眼,但仍有强大的感知力,并未发现周围有潜藏的危险,所以并不担心会出什么乱子。
更何况,她不信这人会伤害自己。
“到了!”
姜遇松开那人手腕,轻轻摘下蒙在其眼睛上的眼罩,然后一脸深情模样注视着她。
看着远处那些幽暗的光线,这里似乎是个展厅,不过此时灯光熄了不少。
“你带我来这里干,是看画展?”
“白炁,你回头。”
看着那人眼睛,她有些狐疑地转过身子,就在那一瞬,她的瞳孔骤变。
满脸震撼之色!
这是……
怎么会,他真的做到了。
“白炁,这是我为你特意准备的,所以,我想第一眼看到它的那个人——是你。我曾答应过你的承诺,此为第一个!”
白炁看着那铺满整面墙的冰雪玫瑰,内心激荡,久久说不出话来。
那日,自己的一句敷衍之语,他竟如此当真么……
“我试了很多种玫瑰,只有这一种才能久冻不破,保持它原有的颜色、姿态,后来又请人注入最洁净的水,将之冰冻,打磨了许久才成如今样子。
因为条件有效,所以只能打造出这些冰块,砌成这一面冰墙。不过你放心,我在里面加了某些材料,所以它们很久都不会融化,里面的花也不会腐坏。等展览一结束,我就寻一处冰冻之处,将它永远封存起来,这样就可以永远保存了!
玫瑰盛开于春日,冰雪只在寒冬里留存,不知这绽开在寒冰中的玫瑰,可还入得了白小姐的眼?”
白炁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
望着那满眼柔情之色的大男孩,此刻,那潜藏在她的心底深处的寒冰,也彻底消融。
“姜遇,我能受你如此青睐,是我白炁三生之幸,可我实在受之有愧!实话告诉你,即便你能做到这三件事,我也——”
不可能答应你的。
“你别说了,最近我接二连三陷入昏迷,或许,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即便是个梦,请你让我把它做完好吗?否则我就算死了,也不甘心!”
白炁看着那语气坚定又固执的男人,明明在笑,可她却总能看到一种无法言说的悲伤。
这副样子,这种笑容,为何她似曾相识?
是在自己梦里,还是在那些被自己忘干净了的岁月中?
[就让我放肆这一回吧……即便我未曾走进过你的心里……可我,不甘心……]
这是谁的声音?
这到底是谁在说话?
“什么死不死的!你瞎说什么,你这般情况,不过是劳累过度,太虚弱才导致的!”白炁一把捂住那人的嘴。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姜遇轻轻拿开,拉着她的手,问道:“我不管以后如何,我只问你现在,你对我……有没有过一时的心动?”
心动么……
你这般付出,又有谁不会因你动心呢?
可是,你始终不能明白,我们之间隔着什么……
白炁压下胸口那股酸涩,将视线偏向一边,“没有!我也不会喜欢上你,从前不会,以后也不会,你就——”
死了这条心吧。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姜遇一下抵在了寒冰墙上,一手按着她的手腕,一手按在自己胸口处。
“砰,砰——”
偌大的展厅,此时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白炁被他突如其来地举动晃到了,有些失神,一时竟忘了推开,就那么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一双眼睛不停的闪烁,里面尽是浓烈的情意。
姜遇忽然释怀一笑。
“你撒谎,若你所言皆真,那这快速的心跳你又作何解释?你分明是动了心!”
在那人的脸逐渐贴近自己,想要进一步做些什么之时,白炁猛地推开他。
这人眼睛真是邪性,简单一眼,便差点让自己失了神!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你竟敢随意窥测我!还有,我……我那是被你吓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