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星绕过她,一进门看到里面的宋清安,指着他尖叫,“哪来的丑东西?”
即使有云墨姝提前打的预防针,宋清安仍是被这句话刺激到了。
他就算脸上有疤,但也不是不能入眼...吧?
“半路上捡的。”
“你捡他做什么?”
“我看他可怜,妹妹命悬一线,他为挣钱养家差点被人打死,我看不过眼就救了。”
武星心中没有丝毫动容,面上也跟着敷衍,“怪不得瘦的跟个弱鸡似的,原来这么可怜啊。”
宁白阳紧随其后,若有似无地打量了云墨姝一眼,眼下略有不解,她看着不太像随便发善心的人?
“他想学点东西来养活他和妹妹,我一想这不巧了吗?我身边正好有合适的,我就把他带来见你了。”
云墨姝摆手让他过来,“还不快来拜见师父。”
“小子宋清安,拜见师父。”
宋清安上道的一甩衣摆,噗通跪到地板上,朝他磕了三个响头。
“不可能!我不收!”
武星手快速滑向他脖颈,一把拽起他的后衣领将他提起来,往门外一丢。
随后,他怒瞪着云墨姝,“你想累死我吗?我有你一个徒弟就够够的了。”
他坚决,死也不收第二个!
“师父,我是真心想拜你为师的,你就收下我吧。”
宋清安拍着门大喊,“只要你收下我,我以后为你洗衣做饭,替你养老送终,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绝无怨言!”
“滚蛋滚蛋!你不收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武星对着门外的人冷哼。
宋清安一直不放弃,直到他惊扰了周围的客人,被小二劝离,周围才算清净。
武星见没了动静,才长吐一口气,朝云墨姝吐槽,“我身价可是很贵的,你以后不要什么人都收。”
“我错了,我以后不会乱捡人了。”
她并不意外他万分抵触,早就知道一次不会成功,故而只是无辜地眨了眨眼。
为表歉意,云墨姝麻溜地递给他一杯茶,转而问道:“师父,你们的事办的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我一出手,再困难的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武星叉腰得瑟,见宁白阳一脸无语,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忘不了你,要不是你牵桥搭线,我不会这么轻易见到王知府,赢的他的信任。”
宁白阳面无表情地推开他,在肩膀上拍脏东西般狠狠拍了两下。
“就这么嫌弃我?”武星幽怨地小声嘀咕。
云墨姝选择性耳聋,好奇地问:“宁师傅,那王老夫人为什么吃不下饭?”
“能是什么,还不是吃的太好了。”
武星先一步替他回答,瘫在椅子上摇头感慨,“果然人比人气死人,这天天大鱼大肉的竟还养出一身富贵病了。”
“有办法治吗?”
“今日尝试做了些清淡的,配合着大夫开的药,老夫人勉强吃进去了些”,宁白阳淡淡地道:“再连吃个几天,大概就能正常吃下其他东西了。”
“那就好”,云墨姝松了口气。
“好了,咱不聊这累心的话题了,徒弟,你去叫小二帮我抬桶热水上来,我要沐浴。”
武星扯着自己的衣服闻了闻,吐着舌头呕了声,“一天不换都馊了。”
云墨姝无语地撇嘴,就穿一天能馊到哪里去?
“你这孩子怎么还不行动?”
武星见她一步也不挪,仰头伤心落泪,“徒弟越大越不听话啊,为师已经使唤不动你了。”
“是是是,我这就去帮你叫水。”
云墨姝朝天翻了个白眼,暗暗吐槽他这个戏精。
“那我也不打扰了”,宁白阳跟着站起来。
“哎,你走什么?”
武星在身后邀请他,“都是男人,我都不介意和你一起洗,你还躲什么?”
“我介意。”
宁白阳顺手关上门,朝楼下而去。
云墨姝从后厨出来,就看到倚靠在门框上的宁白阳,微微挑眉,“你也要洗?”
“我来找你。”
“找我?有什么事吗?”
宁白阳环顾四周,指着角落里空余的一张桌子,“聊聊?”
云墨姝坐下来,“你想找我聊什么?”
“为何自作主张收下他?”
“他?谁?宋清安吗?”云墨姝佯装好奇地问。
“你这么聪明何须再问。”
云墨姝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微微一笑道:“因为师父他太没心没肺,这次闯祸算他运气好,得罪的人恰好有知府收拾,但下次,下下次呢?”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人不会一直好运,师父亦是如此。”
“我找个人牵制着他,让他因为身边还有需要照顾的人而有所顾忌,如此自由虽少了点,但至少安全,不是吗?”
宁白阳手指触碰着茶杯,低垂着眉眼在上面轻轻滑动。
思索一阵后,他抬头,“你说的有道理。”
“武星性格与我不同,但同为老友,总有一些相同点,我们孤身一人,从未有收弟子的打算,我不知当初他为何会收下你,但是宋清安,他一定不会同意。”
云墨姝目光炯炯地盯着他,“那宁师傅有什么能快速让他收徒的办法吗?”
“你先给我说说那孩子的情况。”
云墨姝将认识宋清安的经过,以及与他的交易详细说给他听。
宁白阳听后,眼无波澜地点头,“你的方法很对,但是还不够。”
两人细细商讨,直至半夜才罢休。
接下来,武星无论做什么,身边都有一个缠上身的挂件。
他起床,有人伺候穿衣,他跳舞,有人递汗巾帕子,他休息,有人捏肩捶背,他如厕,有人...
“等等,我上茅房你跟着我干什么?”
武星停下,转身,怒吼。
宋清安恭敬地道:“我来给你送纸。”
“不需要!”
武星指着来时的路,崩溃尖叫,“你走!你现在就走!”
他上茅房递个玩意的纸?
宋清安见他脸色不爽,乖巧地退到树下,等待。
武星一噎,无奈地叹气。
他最近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人还是不走,他都没招了。
“你说这孩子脸皮怎么这么厚?我都以行动表明严厉的拒绝了,他还不死心,他哪来的脸会觉得我会收下他?”
武星上过茅厕回到屋内立马关上门,他趴在门上没有听见外面的动静,知晓宋清安这是照顾他妹妹去了,急忙转身朝身后的二人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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