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后的卫临再次向着明七扑了过去,莫离剑毫不犹豫地插向他的心脏。
明七也开始拼命了,这根墨针是他最大的底牌,不到绝境他绝不会使用,但每每出现均是一针致敌,瞬间扭转战局。
墨针一击不中,明七便知今日必死无疑,他双目猩红,即使是死,他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太憋屈了,他堂堂金丹真人,竟然被两个小辈,以这样卑劣的手段,坑得他原本实力十分之一都发挥不出来。
就是他能在第一时间灭杀二人,小妖女最初那一嗓子,也够他受的,后期别说进阶了,修为不退步都要道一句运气好。
明七眼中燃烧着疯狂,指挥着折回来的墨针再次射向卫临的后心,墨针上的毒素是各种毒长年累月混杂的结果,只要沾染上,就是元婴真君也要脱层皮,更遑论一个小小的筑基初期。
他眼中的疯狂愈加炽热,剑道天才又如何,纵使剑术再精妙绝伦,沾染上他的毒,一样尸骨无存!
就在墨针射至卫临后心之时,薄薄的橙纱斜插过去,拦住了墨针,随即卷起它甩到一边,明七眼中的癫狂戛然而止。
不甘地低吼:“不——”
他的墨针,曾经让多少心高气傲之人饮恨于此。
然而冰凉的长剑已经插入了他的心脏,带走了他的力量。
看着闭上眼的明七,云梨深深吐出一口气,“太阴险了!”
谁能想到他的本命法器竟然是一根针!不愧是做谍报的人,这阴险的手段,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瞅了眼地上插入几米深后又滋滋腐蚀了周围泥岩的墨针,云梨不由赞道:“好锋利啊!”
她就是拦下后随意的丢开,这针却轻松插入了几米深,若不是其上的毒腐蚀了周遭的岩泥,怕是现在肉眼根本是看不见针在哪里了。
卫临望着明七若有所思:“本命法器一般都是存放于丹田温养,这么毒的针,他会放在哪里?”
“会不会还是丹田?”
云梨眼眸一亮,若是明七真将墨针放于丹田,那他不就是个毒人,完全可以做点手段,再坑一把前来查看异常的残夜阁人。
可惜
,神识探入他的体内,并没有发现什么毒素。
卫临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想什么呢?谁那么丧心病狂,将自己的身体改造成个毒窝。”
云梨吐了吐舌头,话本子害死人,但是真的没有那种修炼毒功的人吗?
想了想,她提醒道:“他的储物袋里,一定有大量的毒。”
翻开他的储物袋,果然,一只青色的罐子里装了半罐子乌漆嘛黑的毒液,云梨眼眸转了转,一下想到了安染,“这个毒和这个针倒是很适合表姐嘛。”
卫临挑眉询问:“嗯?”
云梨长话短说,“她师尊别有用心,不让她学习任何攻击术法。”
“豢养?”
“嗯,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目的,这墨针隐蔽,毒液又让人防不胜防,很适合她。”
卫临点点头,思索了片刻,又道:“墨针上的毒,伤人也易伤己,况且这种邪性的剧毒出现,必会引起重视,如此,墨针就更不能经常使用了。”
云梨抿唇,“那把上面的毒去了吧,虽然杀伤力下降了,但是使用起来也没有那么多顾虑。”
卫临灵力缠上墨针从地下拉出,一团明亮的火焰缠绕上去,高温接触下,墨针周围泛起蒙蒙青色。
时间一点点过去,云梨将其余修士的储物袋统统翻了出来,墨针上的毒也只被清除了浅浅一层。
她扶额,看来毒素很顽固啊,“我来吧。”
“你的绯焰能唤出来了?”
卫临可是记得,上次她唤了半个多时辰才唤出绯焰。
“呃,”云梨郁猝,傲娇的绯焰啊,她现在确实不能随心所欲地唤出来,“先把这里处理了,我有时间再慢慢唤。”
说着,她弹出一道灵力,直接将墨针拽进毒液罐,又飞速盖上盖子。
将所有尸体焚烧之后,二人匆匆离开。
现在,该轮到萧进了。
寻了出口出去后,二人才发现地下洞府所在是中洲与东山系交界的一处小镇,离西黎府千里之远。
云梨啧啧两声,“真像老鼠,到处打洞。”
洞中的出口不止这一条,他们只是寻了一条最近的,联想他们从西黎府法衣铺的
那一条,恐怕其他的出路都关联着一城。
卫临笑了笑,“法衣铺的尸身就不要处理了,给夜萧两家留着,其余的据点就交给他们帮我们料理吧,随便将这池水搅得再混些。”
云梨眼珠滴溜溜一转,马上接道:“用萧进把萧家人引过去!”
她感应了神识印记的位置,直接找了过去,找到他的时候,萧进正从一处宅院出来,脸上春风得意,优哉游哉往城主府走。
对视一眼,云梨脚尖一点,从拐角冒出去,“师叔,这么开心,是捡到灵石了吗?”
“云师侄!你怎么在这里?”萧进被突然出现的她唬了一跳,旋即,他狐疑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虽说自己是筑基期,她是练气期,称呼一声师叔也不为过,但是这些天,这小丫头可都是一口一个萧管事,怎么就突然改口了?
他心中警兆刚起,下一瞬便觉心口一凉,低头,泛着幽幽蓝光的剑尖在月色下,寒凉透骨,一滴鲜红的血液从刃下滑落,剑刃上则是再无本分血迹。
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叫你,师叔。”
是千九!
萧进的脑中浮出这个念头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云梨扯下他的储物袋,几口还未拆封的箱子里都是灵石,“果然是捡到灵石了啊,难怪这么乐呵。”
她突然有些好奇萧进晚间去的何处,卫临瞥了眼封印,“萧家的图腾,应该是萧家内部有人拉拢他。”
云梨不由陷入了自我反省,同样都是做卧底的,瞅瞅萧进,不仅做到了内管事,还有人拉拢,几头通吃;再想想自己,墨淮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薪水还少得可怜,只能靠着从苏煦那赚点外快来安慰自己。
唉,她什么时候也能像萧进一样,坐在家里都有人给她送灵石就好了。
将一切安排妥当,看着东方泛白,云梨道:“要不就不回残夜阁了,没有雷疾隼,他们暂时找不到你,等三个月后竹灵蝶鳞粉失效,就更寻不到你了,解药还有我的那份。”
“不行,蓝书完全清楚我们的关系,一年之后我们都没有死,她便会猜出我们其中一
个人没有中毒,若是阁里严查,你就暴露了。”
顿了顿,他冷笑一声,“再者,我为什么要在外面像老鼠一般东躲西藏,放任仇人在阁里逍遥快活?”
想了想这样确实有点憋屈,云梨偏过头问道:“所以,你是决定端了残夜阁呢?还是弄死高层自己上位?”
卫临冷冷:“一锅端。”
“好吧,”云梨点点头,望了望天,催促道:“你赶紧走吧,万一墨淮他们没有在商河府找到你,又折返了。”
卫临点点头,扭头望着她,眼眸中似有柔光流动:“好好保重。”
云梨灿然一笑:“知道啦,知道啦。”
目送卫临离开,她悄声回到了城主府。
翌日下午,午后的阳光火辣辣的,院中的绿植都被烤得蔫巴巴的。
城主府西北院庑廊下,云梨背对着院门坐在桌前,手握符笔,一笔一划专心致志画着符;
对面,穆妍手握一页丹方,一字一句斟酌着,不时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屋内,安染操控着雪亮的细针,来回穿梭,不时控制着银针插入各色物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