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内,气氛凝滞。
扶岳、扶光、宿溪三位真君坐于上首,均冷着脸,让厅内温度平白低了好几个度;左右两边还坐着五六个元后修士,其中一人乃是当代夜家家主,也是一脸凝重。
这些人是随着扶岳一起回来的,他们本来在清河谷前线参与围剿,忽然发现残夜阁一位顶级元后杀手很长时间没参战了,怀疑残夜阁另有图谋,特意来报告扶岳,却在路上遇到追着白露而去的扶岳。
除了几位元婴真君,厅内还有一位回话的金丹修士庄文,以及等着回话的张敏达,云梨默默施了个礼,退到旁边等二人回话。
看见她进来,扶岳抬眸瞥了她一眼,就移开视线,冷声对庄文道“再搜!重点搜查燮芳院,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遗漏!”
“是!”庄文领命下去。
残夜阁杀手夜袭后,宿溪真君当即将妇人母女挪去了城西的燮芳院,就是防止白露杀个回马枪。因白露是妖修,还特意在燮芳院外设了针对妖修的阵法,只要妖修靠近,就会第一时间预警。
谁知千算万算,一晚上都没熬过去,还是让人给劫走了。
张敏达上前无缝衔接“各个城门也没有任何异常,阵法完整,并没有任何人出入。”
屋内众人的神色肉眼可见的垮下去,掌教的声音也越发的冰寒“再查!”
张敏达转身出去,他这才看向云梨,问道“事情经过知道了吗?”
云梨点头,心里有些心虚,掌教没问,她要不要主动解释两句呢?可这样会不会显得她心虚呢?
还没决出结果,便听扶岳道“你去带人巡视城坊,没有我的手令,谁也不能出城。”
“是!”云梨松了口气,转身出去,刚到门口一人急匆匆推门而入,差点与她撞了个满怀。
尚未稳住身形,那人便朝屋内喊道“启禀掌教,中洲出现巫蛊人!”
云梨愣住,影一这情报也忒不靠谱了,前脚才说只在南山系投放,而且已经被他们给消灭完了,转眼中洲就出现巫蛊人!
“什么!”
夜家家主刷地掠过来,一把推开愣神的云梨,直勾勾盯着来人,“你说什么,中洲怎么了?”
没料到夜家家主竟然也在,童飞愣了片刻,方道“中洲出现巫蛊人,大量修士被同化,夜萧两家子弟格外的多。”
夜家家主仲琛真君脸色骤变,云梨只觉面上一阵风拂过,再定神,眼前已经没有他的身影了。
掌教扶岳已经跟冰块没什么两样,整个人仿佛都滋滋往外冒着寒气,声音更是冷得掉冰碴子“到底怎么回事?”
童飞语速飞快“十日前,中洲城外凭空冒出大量变异巫蛊人围攻夜萧两家,仓促之下,两家损失惨重,大量低阶弟子被同化,至许师兄传回消息时,除夜萧两家本家以外,其余中洲城……全部沦陷。”
“嘶——”
谷 云梨倒吸一口凉气,因夜萧两大仅次于四大派的家族都坐落于中州城,中洲城实乃沧澜大陆最大的城坊。中洲沦陷,得有多少人被同化!
特别是夜家,以商传家,城里半数人都与夜家沾亲带故,这损失一个处理不好,夜家极可能再也坐不稳最大商行的位置,就此没落!
“夜萧两家。”扶光真君脸上覆满阴霾,“残夜阁这是在围魏救赵呢!”
云梨默然,残夜阁要解清河谷之危,只能分散联盟实力,奈何其巫蛊门余孽的身份,让其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魔门正道都摒弃前嫌,携手合作,挑拨离间是不行了,南山系的巫蛊人也被他们给灭了,只能另挑几个硬骨头让其后院起火。
还有哪个地方比中洲更合适呢,毕竟夜萧两家联合的整体实力,并不压于四大派的任何一派,这两家回防,会大大减轻清河谷的压力。
只是巫蛊人是怎么弄过的?
变异巫蛊人不同于普通的,需经过炮制,不能只带蛊虫过去。身体某个部位出现这么明显的异常,在四大派的宣传之下,长眼睛的都知道那是变异巫蛊人,怎会毫无察觉就让他们过去了?
难道残夜阁在其他地方还有巫蛊人的研制地?
沉吟半晌,扶岳对云梨道“应对变异巫蛊人,你经验丰富,便由你代表我们四大派去中洲支援。”
“啊?”云梨懵逼,夜萧两家面临生死存亡,就派她一个金丹期前去支援,是不是没诚意了点?
扶光真君也面露迟疑“师兄,她年纪尚小,能行吗?”
“小辈们不历练怎么长大,现在战事吃紧,清河谷这边是重中之重,绝不能有失;对付变异巫蛊人,金丹期足够了。”
顿了顿,扶岳继续道“跟你一起来的那位金丹修士,应对巫蛊人也是得心应手,请他跟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师兄!”扶光真君拔高了声音,“他并非我们联盟之人,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巫蛊门余孽关系到大陆每个人的安危,这种时候,分什么你我。”扶岳一锤定音,“就这么定了,你去跟他说说,他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不过分的我们都会满足。”
说完,他轻轻吐出口气,语重心长道“你们这些能从九黎渊中走出来的孩子,都是有大机缘、大造化之人,若是一味的保护,只会害了你们。”
“中洲巫蛊人是个很好的机会,再过不久淮儿郑瑞也要结丹了,届时他们也会过去历练,后续若是棘手,我们会再派人过去。”
他这样和颜悦色着实让云梨吃了一惊,这一向是墨淮林惜的待遇,对她这个记名弟子,扶岳哪有这耐心啊,很多时候他压根记不起有她这么个弟子,这就是从九黎渊镀金出来的影响吗?
“弟子告退。”作为弟子,云梨本就只有服从的份,扶岳能这样耐心地给她解释,已经很给面子了。
既然是去解决巫蛊人,晚一分一刻,不知会有多少人被同化,找到卫临后,二人立刻离开了汾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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