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匍匐在树冠之上,如同一条阴冷的毒蛇,双眼死死的盯着每一个进出茶馆之人。
岂料这一蹲便是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迷离的阳光照射下来,寒风四起,霜露凝结,茶馆之中不断有人搓着双手忙碌着,喝茶的客人确是一个都没。
不多一会,三道人影快速的从茶馆中走出,向着路旁的一条小道飞驰而去。
夜凌半眯的双眼也在此刻骤然张开,冰冷的杀机一闪而逝,双眼死死的盯着领头的那道人影。
“黑袍?白色鬼面?白鬼果然是在这里!”
魂识疯狂的向着三人缠绕而去,良久,他一个弹跳飞下树冠,但却并未选择立马追击三人而去,而是心中计较着出手的把握。
“三位元照境?想要在十息内杀白鬼几率只有五成,一旦被拖住,据点来援,杀不了不说,撤走估计也会很难,时机不对!”
“一个合格的猎人,必须要在最恰当的时机出手,才能得到最理想的结果,一旦猎物被惊醒,想要再找机会又不知到何时了!”
想明白得失的夜凌,当即决定按兵不动,他相信白鬼必然还会回来,只要他不暴露,总能找到最好的出手机会。
而白鬼外出的这短暂的时间内,他也没有闲着,快速的将周围的环境探查了一遍,最后悄悄的隐匿在了茶馆后的矮坡之上。
树冠虽然也很隐蔽,但毕竟在道路旁边,一旦他选择出手,很容易就打草惊蛇,提前被敌人所察觉,矮坡这里范围更大,树木更多,不管是藏匿还是追击都更有利于行动。
直到第二天清晨,白鬼再次出现在了茶馆之外,但是原本跟随的两人确是没有再出现。
早已蓬头垢面的夜凌,依然匍匐在山坡之上,身上盖了厚厚的一层树叶,可见他这一整天几乎都没有移动过身形,但其双眼依旧灼灼的盯着下方。
白鬼进入茶馆之后,十分匆忙的奔向后院之中,到了一间屋舍门前后,又谨慎的左右看了下,确定无人后才开门进入。
进入屋内后,看着桌前的一人,他直接摇了摇头道:
“对方没有选择追我,看来也是十分的小心,其他方面倒已经安排妥当,只要他出手,绝对必死,没有活路,只是要怎么引鱼儿上钩?”
“还有他死后,我们必须要能第一时间得到他的东西,尤其是那剑胚,现在已经确定在他的身上。”
桌前的那人同样身穿黑袍,只是头上戴有斗笠,在沉默很久后,才低沉的说道:
“看来只有你一个人外出引诱,他才可能上当!”
“我?”白鬼惊呼道。
“开玩笑!他可是杀了墨邪的人,并且从他和江玉成的交手来看,体修起码也晋级了元照中期,又是攻伐极强的剑修,我怎么打?”白鬼话中透出惧意,一副怫然不悦的样子。
“哼!我不信你一个分阁的核心弟子在他手中连半刻钟都撑不下来?纵使他的攻击再强,灵火毕竟熄灭了,能有发挥出多强大的实力?”
“要是你不出手,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去?难不成等天烬皇室彻底洞悉我们的计划?”黑袍人有些不耐烦的呵斥道。
白鬼深皱着眉头,不敢反驳。
“你可别忘了,这次任务的雇主可不止一位,但恰恰是这几方势力的联手,将任务等级硬生生的抬到了八星,对方还只是一元照境之人,这对你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事成,就算整个杀阁撤出天烬都是值得的!”
“而你,也正好能借此机会进入中域内阁!你知道那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修炼圣地,难不成你就甘心屈服在这弹丸之地?”
内阁二字直击白鬼的心怀,他豁然眼睛一亮,脑海中想到内阁的种种传说,身体都忍不住轻颤起来,过了一会重重的一点头,决然的说道:
“行!那今晚便由我做这个鱼饵!到时还希望大人的支援能快一些!”
“你放心,我会时刻关注你这边的!”黑袍人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再说了,也可能未必需要你出手,一旦我锁定夜凌的位置,我会直接出手击杀,不会给他靠近你的机会!”
“但你要记住一点,这次的连环饵不能出一点差错,杀阁的那叛徒我势必要让她葬在这里!”
黑袍那充满怨毒又阴冷的声音,听的白鬼一个激灵。
“大人放心,这次保证万无一失!”说完,白鬼便俯首弯腰退了出去。
......
当天下午,帝都二皇子的住所之内。
齐天兵悠哉悠哉的轻抿着茶水,面色含笑,手指缓缓的轻敲着桌面。
“怎么样,二殿下考虑的如何了?”
“怎么,杀阁的行动什么时候需要使唤你齐天兵来做说客了?就不怕我将你们的计划泄露了?”呼延煦轻轻的放下茶杯,斜瞥了齐天兵一眼,不屑的笑了一声。
齐天兵轻笑着摇了摇头,面不改色的说道:
“您不会的!咱们之间的利益并不冲突,我们齐王府想要知道的是天落之年后,乾坤日月罩这件神器是如何被催动的?您想要解除呼延一族的血咒,但血咒的形成和神器被启动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难道你不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吗?”
“话说回来,上次让您阻拦夜凌去宫中,作为交易,您也知道了血咒形成之因不是吗?”
“并且让您所做的事情,仅仅是在今天丑时封闭城门一刻钟,这点对您来说不过举手之劳,可换来的或许是你呼延一族光明的前途!”
呼延煦冷冷的笑了一声,脸上浮现一丝厌恶。
“你让我关闭城门,无非是想杀夜凌,断他援手,你们想要探究天落之年后天烬发生了什么,那么必然要针对武宗的那人,就算我不帮你们,你们一样要去做,那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齐天兵右手摩挲着一旁的茶杯,干笑了两声,眼睛快速的闪烁了几下后,这才缓缓说道:
“我上次便已经说过,皇室的诅咒起因乃是因为龙脉被断了头,其内灵龙被催化为了怨龙,怨龙怨恨你们呼延一族,降临了诅咒。”
“可想要破除血咒又岂会那么简单,怨龙存于帝陵之内,非国主任何人都无法进入,再者就算能进去,若没有强大的实力斩杀怨龙,也是徒劳无功!”
“还有,二殿下觉得如果破除血咒真那么简单,为什么国主迟迟不去做呢?说明其中必然有着隐情,而想要知道这些,必须要知道天落之年后,天烬到底发什么事情!”
“而这一切都将在武宗云老那里得到答案,二殿下觉得云老或者国主会主动告诉你吗?”
几句话说完,呼延煦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晴不定,连有些散漫的坐姿都变得正经了起来,深呼吸了几次后,才阴沉的说道:
“不得不说,你的口才倒是在你的天赋之上!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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