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福婶垂手道:“表姑娘不必问了,确实是夫人下的令。燕儿给大/奶奶下的毒,这等东西,不可能是燕儿自己的,毒是长期服食的慢性毒药,想来指使燕儿的人手头还有这等药。”她顿了一下,事情闹得这么大,冯太太咄咄逼人,如果夫人不下令彻查,冯太太就不依。
冯太太是商贾妇人,可人家背后有人。
整个顺天府冯家就是她的依仗。
夫人为了安乐候府的名声,不敢将事闹大。
冯太太吃准了夫人怕外人掺合进来,这才答应彻查此事,搜查女眷寝院。
陆妈妈道:“表姑娘,你闺阁有一口大箱子,劳烦你把箱子打开,容我等搜上一搜。”
她们要查、要搜,还想开她的箱子?
真是……
欺人太甚!
胡秀秀与陆妈妈目光相对,胡秀秀眼神似淬了蛇毒,陆妈妈神色淡然。
桔子讥笑道:“表姑娘,若非你的箱子真藏有害人的药?否则,你怎么不敢开箱子。”
“桔子,你休要诬陷我们姑娘?”
胡秀秀的丫头秋雁反驳出口,将胡秀秀护在身后,生怕她们欺负了去。
杏子接过话道:“若表姑娘真没藏害人的毒药,为甚不能打开箱子。她心里分明有鬼。”
她们大/奶奶都被人下药了,如果大/奶奶没个善终,她们这些陪房、陪嫁也不好过,她们的命运是与自家主子联系到一处的。
汪福婶温声道:“表姑娘,把箱子打开,这可是夫人下的令,不仅是你的院子,三姑娘、四姑娘、六姑娘、七姑娘与三位姨娘的院子里都要搜。”
既然所有女眷的院子都要搜查一遍,你也不能例外,这不是针对任何一个人,而是针对所有后院的女眷。
汪福婶可是胡氏的心腹仆妇。
胡秀秀千般不愿,万般不甘,在汪福婶第三次提出要开箱子时,只得迟迟疑疑地拿出自己的钥匙,“汪福婶,我箱子里装的都是香料。这三年,姑母和三姑娘屋里的熏香都是我调的……”
陆妈妈心里暗道:胡秀秀居然会调香。
这会调香者,都略懂一些药理。
香料多是
用带有香味的花木香草树叶等调制而成,香有各种各样,可救人,也可害人。
胡秀秀闺阁大箱子的锁一开,陆妈妈唤了汪福婶一道搜查,而桔子、杏子就站在一边帮忙,将她们寻出的小瓶、小罐、布包、纸包一古脑儿地全收集到一个偌大的托盘里。
调制熏香,不应该都是粉末,怎么还有汁液、凝露类的东西?
陆妈妈道:“表姑娘,这些东西都要带到夫人那里,请人查看,如果里面确实没有燕儿所用的药粉,自能证明你的清白。”
胡秀秀立在一侧,满心气恼:冯昭,这可是你招惹我的,这次的事你能避过,下一次我要你的命!
胡秀秀面容铁青,死咬着下唇,胸口起起伏伏,一双眼睛看着自己的床榻,汪福婶带来的媳妇正在翻她的病榻,将她叠好的被褥、放好的枕头翻得乱七八糟,还从她的枕下翻出了一本话本子的闲书……
胡秀秀一回头,视线落到东厢房的杂库房上,神色一凝,“她们搜了杂房?”
秋鹃无奈地道:“姑娘,汪福婶领的头,奴婢不敢拦。”
谁不知道汪福婶是夫人跟前得用的人,汪福婶年轻时候可是在夫人跟前服侍过好些年的老人,也是夫人做的主,将她嫁给了管家汪福。如果夫人连汪福婶都信不过,这府里就没有夫人相信的仆妇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