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浪道:“别这么看着我,做人得虚心,三人行必有我师的道理你懂吗?”
古谐非咬牙切齿道:“我就是死也不认你当师父。”人生一世谁能没有点血性,士可杀不可辱。
“没准备当你师父,这是我对穿墙咒和驭甲追风的心得,你先看看,看完之后,咱们再谈其他的事情。”秦浪将早已准备好的三页纸递给了古谐非。
古谐非捏着三页纸,恨不能现在就团起来狠狠塞进这装逼货的嘴里,还要点碧莲吗?这两样法术就是老子当初教给你的,现在你居然要指点我?
古谐非真想马上将那三页纸给撕了,不过还是低头看了一眼,没想到这一眼就拔不出来了。
秦浪给他的可不是什么心得,而是从陆星桥那里得到的法术精髓所在,古谐非的修炼方法和常人不同,他是无师自通,但是一个人的理解力再强终究有限,如果有名师指点,在修行上就可做到事半功倍,秦浪早就看出了古谐非的缺点所在,给他的这三页纸就是针对古谐非的不足而专门作出的注释。
更让古谐非激动的是,第三页竟然是关于金光咒的注解,金光咒可以说是古谐非目前掌握得最强大的法术,攻防兼备,但是他目前虽然可以运用自如,但是始终无法完成向上的高阶突破,秦浪给他的正是他长久以来苦苦思索的难点所在,这小子究竟从哪里弄来得这些秘法,对修士而言全都是梦寐以求的奥义。
秦浪其实早就打算帮助身边的伙伴提升修为,陆星桥通过开印传功向他脑海中输入了太多的东西,他不可能将所有的东西都修炼一遍,在地下河与柳细细一战之后,秦浪下定决心先专研幽冥的七攻五防之法,这才是他迅速提升实力的捷径。
一个好汉三个帮,除非进入破碎虚空的摘星境,最实用的战术还是团队作战,这方面的成功也多次得到了印证。
古谐非和赵长卿绝对是可以信赖的战友,至于王厚廷还需时间考验。
因为随时都可能登门挑衅的华云楼,秦浪不得不全力以赴。
秦浪有几天没来天策府了,计宏才给了他很大的自由度,因为秦浪是桑竞天的义子,也因为镇妖司的事情的确棘手,所以计宏才打算拖下去。可有些事并不是你想拖就能拖下去的。今天在朝堂之上,计宏才就被问及这件事,因为办事不利挨了一顿训斥。
计宏才灰头土脸地回到天策府,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把秦来。
秦浪看到计宏才阴郁的脸色就知道他心情不好,微笑道:“计大人好。”
计宏才叹了口气道:“好什么好啊,今天因为镇妖司的事情在朝堂上被皇上训斥,一帮大臣都跟着添油加醋落井下石。”皇上就是个小傻子,傀儡一样坐在王座上,呵斥计宏才的是太后,当然他不能直接说明。
秦浪道:“卑职一直在查。”
计宏才道:“有进展没有啊?”
秦浪摇了摇头。
计宏才道:“这么久了,难道你连一丁点线索都没有?”
秦浪心说你现在知道急了,上头给你任务,你一股脑推到我的身上,这么久了你压根也没问过,恭敬道:“镇妖司之事盘根错节,千头万绪,查起来没那么简单,而且还很可能涉及到许多重要人物。”
计宏才不耐烦道:“查!你只管查,太后发话了,不必有顾忌。”
“如果涉及到某位皇亲国戚呢?”秦浪故意试探。
计宏才愣了,眨了眨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道:“没证据的事情可不能乱说。”
秦浪暗笑这是只老狐狸,当真是一点责任都不肯承担,计宏才虽然是一个三品,可他在朝中并无实权,他可没那个胆子去得罪皇亲国戚。
计宏才起身走了几步,忽然道:“今日中午庆郡王在府中设宴,我也在邀请之列,你若是没什么事情,跟我一起去。”
这下轮到秦浪愣住了,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自己根本没提起庆郡王的名字,这计宏才难道又未卜先知之能?秦浪道:“我去不方便吧?”
计宏才道:“有何不方便?你只管跟着我过去,庆郡王特地提起你的名字,让我邀请你一起过去呢。”
秦浪越发觉得奇怪,自己在雍都只是一个小人物罢了,庆郡王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该不是计宏才在说谎吧。这个计宏才表面上什么都不过问,可总觉得此人对什么事又清清楚楚,陆星桥生前始终怀疑天策府的人出卖了他,因为先皇曾经让陆星桥和计宏才两人联手研究阴阳无极图,由此可见计宏才的能力是得到先皇认可的,难道是计宏才出卖了师父?
秦浪上次只是跟踪一辆可疑的马车来到庆郡王府门外,并未进入王府探察,他将这件事只告诉了陈穷年,和计宏才同乘一辆马车前往庆郡王府的途中悄悄观察他的举止,发现并无异常,或许真是巧合。
庆郡王龙世兴乃是当今皇上的堂兄,他的父亲龙明达原本是太子,只可惜还没有等他继承皇位就已经病死,龙明达死的时候,龙世兴才五岁,所以才成全了顺德帝龙明成。
庆郡王龙世兴放荡形骸,纵情声色,在朝野名声不佳,其实皇族子弟像他这样的人并不鲜见,有的是的确是贪图享乐性格使然,而有些人则是要通过这样的表现来让朝廷放心,证明自己对皇权没有任何野心。
龙世兴属于后者,顺德帝在世之时就对这个侄子充满戒心,甚至想过要寻找机会除掉他,可龙世兴为人谨慎,和朝中重臣一直都保持距离,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不过问甚至议论朝政之事,寄情于风花雪月,表现得毫无野心。
顺德帝在位这些年始终没有找到机会,也渐渐放松了警惕。
顺德帝驾崩之后,也有人向太后进谏除掉龙世兴这个隐患,可被太后给否了。
现在小皇帝顺利登基,龙世兴还是过去那样纵情酒色,加上他身上除了一个王位的虚名,并无任何实权,在朝臣和百姓的眼中,这厮的确是个马尾提豆腐提不起的废柴,龙氏子孙皆如此,大雍的衰落绝非偶然。
计宏才虽然是三品官,可也没有什么实权,他在朝廷内没什么存在感。
龙世兴今天宴请的人物三教九流都有,他这个人喜欢附庸风雅,往来人群之中不乏名人雅士。
秦浪和计宏才在下马桥前下了马车,按照郡王府的规矩,外来的马车是不能入内的,虽然龙世兴是个落魄王孙,可顶着皇族的头衔还是有些光环的。
郡王府安排了不少人在外面迎接,让秦浪诧异的是,计宏才并未引起任何人的关注,两人离开马车之后好半天都没有一个人主动前往相迎。
秦浪看了计宏才一眼,低声道:“大人,王爷当真请我了?”
计宏才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昂首阔步往里面走,秦浪只能跟上,走了没几步,总算有人留意到他们了,一名王府家丁来到他们面前陪着笑道:“两位贵客,请出示你们的请柬。”从他的话就能听出计宏才也不是这里的熟客。
计宏才掏出自己的请柬,王府家丁接过看了一下,满脸堆笑地交还给计宏才,又向秦浪伸出手。
秦浪望着计宏才,刚不是说庆郡王特地邀请我吗?这个老骗子,敢情是带我来蹭饭的。
计宏才道:“他是跟我一起过来的。”
那家丁笑眯眯道:“不好意思,王爷说了,没有他的邀请任何人不得入内。”
秦浪心说一个落魄郡王架子还挺大,老子也没想吃这顿蹭饭,正准备开口说话,计宏才道:“你不知道他是谁?他可是御史大夫桑大人的公子。”
秦浪真没想到计宏才把桑竞天给搬出来了,老计啊老计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那家丁还是一幅公事公办的模样,此时王府总管走了过来,他示意那家丁去招呼别的客人,向秦浪躬身行礼道:“不知秦公子前来,有失远迎,里面请!”
计宏才也有点诧异,什么情况?这总管刚才离得很远,应该没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好像是直奔着秦浪过来的,难道认出了秦浪?
秦浪示意计宏才先行,毕竟计宏才是他的上级。
庆郡王府其实是庆郡王龙世兴从他父亲那里继承的,他爹曾经是太子,可惜英年早逝,死的时候龙世兴才五岁。到了他这里地位又降了一级,所以大门从过去的五间改为三间,但是里面的规制没变,建筑的规模和格局还是过去的王府,可以说是所有郡王府中最为豪绰的。
庆郡王府前半部是富丽堂皇的府邸,后半部为幽深秀丽的雅致园林,总占地面积将近一百亩。府邸建筑庄重肃穆,尚朴去华,明廊通脊,气宇轩昂,比起皇宫也不遑多让。府后的怡心园衔水环山,古树参天,曲廊亭榭,富丽天然,随着四季交替,其间景致之变化无常,开合有致,被称为雍都最美的园林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