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诚亲王心里,张清只是从小活得太苦,又在王府中处处被王妃压了一头,这才一时头昏,为了敛财做下了错事。
他虽然也生气,但看着张清如今这般颓残模样,再说不出任何责怪的话来。
他想,他如今只求能给她一个痛快。
诚亲王一直挺得笔直的背脊弯了下来,他冲着皇后跪拜,行了大礼:“无论清儿牵扯多少,臣弟都愿意一力承担!”
皇后呵地一声笑了:“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可曾想过沅儿?可曾想过兢兢业业照顾你起居,帮你稳定夫人交际圈子的沈织语?”
诚亲王闭了闭眼:“沅儿如今已经是世子,等臣弟死后,他就是下一任亲王,而王妃……她做了高高在上的王妃,日后,再没有人给她气受了。”
皇后再次被气笑了:“你这是要用与圣上的兄弟情,还有这么多年来对帝国的贡献,换一个必死之人,还有一个死人的安宁啊!
宋雨,你可真不是个东西!我沈家的女儿,难道是会被婚约绑死了,再没有旁人求取的废物?
当年是你自己要坚持的婚约,本宫甚至特意叫了你来,告诉你只要你言语一声,织语绝对不会执着于嫁给你,沈家也不会报复你!
是你!是你亲自跪在大殿之中,亲口告诉本宫,你与织语青梅竹马,一定会对她负责,好好待她!”
诚亲王脸皮狠狠抽动,垂着头不言不语。
皇后从他的眉宇间看到了毫不心虚的意思——
也是,在这个男人看来,他只纳了一个妾,再对爱妾宠爱有加,也没有让爱妾欺辱正妻分毫,甚至连孩子都压着爱妾,一定要让正妻先生,一生下来就给嫡子确立了世子之位!
他多好啊!
他已经做到了这个世上男子都做不到的最守规矩和敬重妻子的事!
皇后忽然就不气了,她脸色平缓,声音再次温和:“好了,你去吧,本宫与你这清儿聊聊心。”
诚亲王厉声道:“娘娘!清儿她是正经入了皇家族谱的侧妃!您不能……”
皇后打断了他:“本宫能!只要本宫时候证据确凿,证明张清勾结牵前朝余孽,刺杀本
宫的儿子,本宫就能对她做任何事!”
她抬手:“来人,请诚亲王出去。”
随着她话音落下,几个大宫女齐齐亲自下来请他出去。
诚亲王一股戾气自心尖冒出,但一对上皇后的眼睛,就如同被冷水浇头,瞬间透心凉,再不敢放肆。
他怕。
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女人的可怕。
他所有的反抗在今日都无济于事,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修身养性的皇嫂,而是一头因为幼崽被伤害而狂怒的母狮!
为今之计,恐怕也就只有皇兄……能劝劝她了!
诚亲王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忽然顿住,猛地转身,一掀衣摆噗通跪下:
“求皇嫂留下她的命!之前臣弟所说的承诺,拼尽王府之力来保护安安一世,绝对不违背承诺!”
说罢,深深看了一眼张清,大步流星往乾清宫去了。
皇后对他的承诺话语,一概不置可否。
只是无奈地看向了屏风后面:“你这孩子,弄成这样还不好好休息,倒是跑到这儿来听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