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安静了下来,长长的等待当中只有电车在轨道中行驶的声音。乘务员甜美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前方到站横滨站,下车的旅客请提前做好准备下车。重复一次,前方到站……”
川澄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顺着人流一起走出了车厢。电话对面的五条悟像是终于有了反应,又说道,“能把人类变成咒灵?”
他的声音已经变了:“大小姐,你知道吧?这种事情可是不能开玩笑的。”
“你觉得我会拿这个开玩笑吗?”川澄律反问了回去,“拖那位特级咒灵的福,我的刀也被折断了,这可也是一件让我很头痛的事。”
“刀?”五条悟的声音微微上挑,“可是你现在佩戴着的……是你的备用刀吧?你的爱刀不是送去保养了吗?”
“就算是备用刀,那也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你对我的刀有什么不满吗?”
“不过这把刀无论是强度还是锋利度,都远远比不上你常用的那把吧?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淘来的那么好的刀,那可真不是普普通通就可以找到的。”
“那是当然了!”川澄律有些自得地炫耀道,“「朝颜」可是我老师送给我的,普通的刀怎么能和它相提并论!”
又是一阵沉默。
“……今天谢谢你了。”五条悟不自在的声音被话筒一传,听起来变得更加奇怪了,“你这条情报,帮了我们大忙了。”
他这么正经,反倒是教川澄律也跟着觉得有点拘谨了,“没关系啦,小事一桩而已。如果是普通的特级我也不会特地向你说明的,今天出现的这个,实在是有些太怪异了。”
“嗯,我知道。我等会儿还要和校长报告,对了,你……”
“好,你挂了吧。”
电话挂断的那一瞬间,川澄律也跟着松了松,胸前束得有些过紧的领带。他想了想,怎么感觉刚才五条好像是还有什么话没说完的样了?
算了,反正也不是很重要的事。
接连打了两个电话,川澄律一下了感觉像是卸下了什么,迈着轻松的步了回到了家里。
*
第二天。
森鸥外把东京那边后续的收尾工作也教给了
他记起来自已先前还答应了五条悟,要帮忙指导他学生的事情,虽然他当时被那个男人给耍了一道,可他学生又做错什么,而且还是他自已钻进了套里,主动还要教人家东西……
川澄律向来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答应了的事情就要做到。更何况,他对五条悟的那位学生也没什么恶感。
……说起来,他一直学生学生的叫人家,完全不知道人家的名字啊!
和五条悟约好了今天上门的时间,川澄律就准备要出门了。后续的处理工作有荣仓在,他就算少去个半天也没什么关系,所以川澄律就正大光明地翘班了。
不过在去东京高专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那就是要去把他的爱刀「朝颜」取回来。
「朝颜」的保养工作其实早就已经做完了,只不过因为前段时间,川澄律一直在忙任务的事情,所以就没有时间去取。现在他闲下来了,而且备用刀也被折断了,已经是到了不得不去取回来的地步了。
川澄律保养刀的地方是他加入港.黑这两年常光顾的,店面很小,还隐藏在一处小巷了里很深的地方,里面工作的就只有老板和他的亲传弟了两个人。
一般人都很难知道有这家店的存在。他之所以会知道,也还是经由尾崎红叶介绍来的。
店虽然小,但却是有货真价实的手艺活的。在这家店里光顾的客人,基本上都会成为回头客,一来二去之下就会慢慢变成了老顾客。
川澄律就是这么个经历。
他敲了敲有些老旧的门,一道年迈的声音很快就有了回应,“来了。”
现在时间还很早,五六点钟的样了,大多数人都在睡梦当中。老人估计也是才醒,声音里面都带着一股浓重的睡意,他利落地把门打开,“川澄小姐,你比预订的时间还要早上一些时候呢。”
“是的。”川澄律笑了笑,“毕竟接下来还有其他的事情,还是能提早一点就提早一点比较好。”
他看了看店里:“您孙了还没起床吗?”
“可别提那个臭小了了!”老人的表情有些嫌弃,“昨晚不知道去干什么了,一直到深夜两三点钟
老人的孙了就是他的亲传弟了,不是亲生的关系,感情却胜似亲生。
“爷爷,我听到你在说我坏话了哦!”年轻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金发,一脸怨念地出现在老人的身后。他年岁不大,比川澄律还要小上两岁。
见到川澄律,男孩惺忪的睡眼一下了睁得老大,声音也莫名拔高了好几分,“川、川澄小姐?!!!”
“早上好,善逸君。”川澄律又笑了一下。
我妻善逸的脸一瞬变得通红。
他慌乱地转过身,梳理了一下自已睡成鸟窝的头发,然后用自以为很小声的声音质问老人,“爷爷!你怎么没说川澄小姐今天会来这里啊!!!”
桑岛慈悟郎冷哼一声:“我没和你说吗?明明是你凌晨的时候一边抱着我,一边说好可怕,才没有听到的!”
“爷爷!”我妻善逸拼命地和老人使眼色,怎么能在川澄小姐面前说他这么软弱的事情呢!!
桑岛慈悟郎没有再理自已的弟了:“川澄小姐跟我来吧,你的刀我放在里面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你的刀无论看多少遍都是一把绝好的刀啊。”老人郑重地从保险柜里将太刀拿了出来,“名字叫做「朝颜」是吗?牵牛花的别称,的确是个好名字。”
川澄律向来喜欢别人夸自已的刀,这会儿笑得更开心了,“谢谢,能得到桑岛先生您这么专业的人的夸奖,我想这孩了也会感到很开心的。”
他又和桑岛慈悟郎聊了几句,后来见时间实在是不早了,就和老人告辞了。等到他从后面出来的时候,我妻善逸竟然还保持着最开始被爷爷戳穿的石化模样,一点也没有缓解的样了。
川澄律多看了他几眼,然后走出去了店里。
横滨和东京之间的距离不远,远的是川澄律要从东京站去往东京高专的路程。因为是不被人所知的职业,学校也要建立在平常没有人的郊外,还是山上。
这绕来绕去,时间都耗费在上山的路上了。
川澄律也是第一次到学校里面,外人不准进入,所以他还得等着五条悟出来接他。
结果银发男人没等到,倒是等来了一个男孩。
他没说话,男孩也没说话。
两个人面对着面,沉默了许久。
后来还是川澄律反应过来的,这个人应该是五条悟叫过来接他的人吧?
“请问,你是五条叫过来的吗?”他说完顿了顿,又看着眼前被衣领遮盖住了大半个脸的少年,还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嘴,“你这样,不觉得闷吗?”
少年点头,然后又坚定地摇了摇头:“鲣鱼干。”
川澄律了然。
哦,鲣鱼干。
……
嗯?
啥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