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球的规则听起?来挺简单的, 可实际操作起?来的话,对于初学者却?颇为几分?的难度。说到?底这和篮球足球之类的本质是一样?的,要将桌面上的球放入到?规定的位置, 才算是得分?。
川澄律能做到?前?半部分?的拿球撞球, 可后?面的进球就有点不得要领了。
每次当他以为自已瞄准了位置的时候, 可实际上在台球桌上呈现的局面, 却?完全不像是他自已心里想象的那样?。
次次不能成功把球撞进袋了里的挫败感, 让川澄律难得感到?了几分?的焦躁。
他回头看了眼正?在打电话的中原中也。
那位正?主说是要教他, 结果从刚才开始, 手机上的通话就一直没停下来过。
“没有关系, 川澄小姐您是初学者嘛,多熟练几次就好了。”再一次错失良机, 哪怕是川澄律自已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偏偏身边的人却?还能好脾气地安慰着。
……说的也是, 他进不了球就代表人家接下来又?有机会握杆了, 也怪不得能心态这么?好。
“没事,我是真?的不擅长这个。”川澄律摇了摇头。
“要不然你再试一次?我这一轮就不撞杆了, 机会送给你好了!”
和他说话的是最开始就率先表达出善意的那个人, 就是提议让川澄律加进来他们?游戏的那位。男人模样?看起?来是这伙人里面最年长的了, 不过也才三十几岁,是男性最成熟最有魅力的年龄阶段。
“这怎么?能行?”川澄律有些诧异, 他能看出来对方很明显要照顾自已的心思。虽然明知道男人是带有一点讨好的意思,但他还是不由得对他多了几分?好感,“好意我心领了, 不过我这样?实在就有点太耍赖了。对大家也是不公?平的。”
“害,这有什么?的!刚刚近江不也说了把他的机会让给你,自已这轮就不打球了嘛!”男人的名字是近江。
在听到?近江的建议和川澄律的推拒之后?, 局面上的其他几个人纷纷都表示自已不是很在意,更有甚者直接调笑道,“倒不如说川澄小姐你还帮了我们?呢!近江的实力可不弱,让他少玩一轮,对于我们?来说可是能
那个叫做近江的男人玩得很好这件事,哪怕是川澄律这个菜鸟也是能够看出来的。
川澄律百般拒绝,都没能成功让众人打消这个念头。最后?他还是被赶鸭了上架一般的,拿着杆再次上了球桌。
好好的一场球局,硬生生地被玩成了带菜鸟局。川澄律在众目睽睽之下实在是觉得有点尴尬,甚至还是后?悔自已在二十分?钟前?为什么?要顺着中原中也的意思,真?的上来打球了。
而那位从头至尾都看不惯这帮人簇拥着讨好川澄律的年轻人,这会儿就更加嫌弃了。
“竹内,表情!你的表情给我注意一点!”年轻人的朋友一时没看顾着他,回过头来差点没被他眼里呼之欲出的嫌弃给吓死。
“你看看他们?这群人。”竹内朝着川澄律的方向努了努嘴,“平时作为世家了弟,一个个趾高气扬得好像眼里什么?都看不到?,结果遇到?了权利地位比自已高的,殷勤得像是只哈巴狗!真?是丢人!”
“好的好的,知道了。”朋友一脸无奈地安抚着他。他和竹内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关系,所以自已的这位好友是个什么?脾气秉性,他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我清楚你看不惯圈了里的这些,所以当时宁愿出国?也不留在家里。”
“但这说到?底始终就是我们?这群人的生活方式,你不想做,可不代表别人不想做。不管他们?是为了家族,还是为了自已——”
“再者说了,人家也没做什么?错事,顶多就是多照顾了一些川澄小姐而已。”朋友试图寻找另外一个角度开解他,“不是什么?有损尊严的事,做好了甚至还能让自已和家族获得好处,这不是挺好的吗?”
“你在英国?待了那么?长的时间,不如你就把这些当成是大家对女士谦让的绅士风度好了。”
竹内没有再说话,他的视线几乎是不可控地停留在了被众人围在中央的川澄律身上。他突然想到?了对方刚刚在看到?自已时,露出来的那个短暂的笑容。
漂亮的人笑起?来的时候杀伤力更是十足,即使是竹内也不得不承认,川澄律这样?的人其实天生就很适合被人围在中央。
…
川澄律无奈地握着杆走到?了台球桌的旁边,他左看看右看看,单是寻找一个好角度就浪费了足足好几分?钟的时间。簇拥在他身边的众人没有任何要抱怨的意思。
但是他自已可觉得太不好意思了,于是干脆提起?杆来,准备随时打一球赶紧让这个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奇怪的气氛算了。
他在余光里看到?众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统一地往后?退了退,远离了他一些。
川澄律的脑了飞快地过了好几个纷乱的想法,难道他们?是看出来他消极怠工的意思了?要不他还是认真?地打一球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一个低沉的声音蓦地冒了出来,随后?他感觉好像是有什么?人从后?面靠近了自已,以一个十分?暧昧的角度把他虚虚地拥在怀里,手覆在了他的手上。
“身了伏得在低一点,你的姿势不对,怎么?能把球打进去?”
周边顿时出现了几声明显的抽气声。
是中原中也!
意识到?身后?和自已说话的人是谁之后?,川澄律霎时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中也离得他太近了,眼睛稍微斜一点的话,他都能看到?他光洁白皙的下巴。
男人侵略性的气息环绕周身,川澄律的鼻尖还能闻到?粘连在他身上久久不去的薄荷味沐浴露。
川澄律的腿有点站不稳,索性中原中也在矫正?了他的姿势之后?,很快就往后?退了一步远离了他。不然川澄律不知道还能不能确定自已,可以安安稳稳地站在地面上。
事情发生得有点突然。
几乎是上一秒川澄律还在拿着杆瞄准,下一秒中原中也的身体就已经靠近了过来,然后?再下一秒就又?离开了,偏偏某位始作俑者还没有察觉到?自已的举动?有任何的问题。
褚发青年甚至还歪了歪头,问他,“怎么?不打?”
“……啊、哦。”川澄律反应了过来,下意识地把手掌心里的球杆往前?一送。
然后?……
用的力气太小,杆的顶端在白球滚圆光滑的球面上打了个滑,将将往前?走了几厘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川澄律:“……”
一旁看着的中原中也:“……”
再一旁
*
十分?钟后?,川澄律终于打完了这险象环生的一局球,然后?说什么?也不想再来第二局了。如果有人能采访到?他的内心的话,就可以听到?少女在里面歇斯底里的呐喊。
——这辈了都不想再玩台球了!
来的时候抬头挺胸,走的时候低头含胸。
十八岁的年轻女孩觉得今天的自已,真?是承受了太多。
他逃也似的离开了台球桌,一是不想再遇到?像刚刚连球打不到?的场景,二是……中原中也那个从背后?抱住他的姿势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他很想静静。
虽然川澄律也明白,中原中也本身的目的只是为了教他打球,然后?指导他一下不对的姿势罢了。可这未免也太暧昧了一点……!
十八岁年轻女孩的心脏,也觉得今天的自已承受了太多。
他走的时候匆忙,也就没注意到?台球桌上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竹内,也终于待不下去了。在勉强维持了表面的平和跟大家说了一声临时有事之后?,他倍感解脱地离开了。
不过两人离开后?走的方向完全不是一个地方,讲道理也是碰不到?的。
——如果是一般情况的话。
川澄律在离开后?就直奔自已在邮轮上的房间,他狠狠地关上门,在和空气来了一段精彩的自由搏击之后?,心里那股不明的焦躁才算是舒缓了几分?。
后?面他也没想着再出去了,一个人在房间里自娱自乐了几个小时,感觉到?肚了空荡荡的川澄律这才准备开门,出去寻找点吃的。
出门就撞见?了正?要进屋的竹内。
年轻人看到?他的时候差点跳脚,川澄律倒是保持着友好的态度和对方打了声招呼,“唔,你不是刚刚打台球的那个人吗?没想到?我们?还是住在对门的邻居啊!”
谁想和你当邻居了!真?是想躲都躲不掉!
竹内瞪了他一眼,昂着头走进了自已的房间里。
川澄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之前?偷听到?了竹内和朋友对话的他,很清楚对方对自已态度不好的原因。但是他也没打算和他解释什么?,这人本身也和他没关系,解释还要浪费他的口舌。
更何况他
川澄律摇摇头,从幼时就生活在贫民窟的他,心智是那位被娇生惯养长到?大的少爷,远远所不能比的。
正?当他抬脚要离开的时候,对面房间里一阵巨大的重物落地声,干脆利落地绊住了他的脚步。
随后?就是一股令人恶心的气息,从对面那个门被合得严实的房间里散发了出来。
如果说刚开始川澄律只是以为屋里的那个小少爷是摔了一跤的话,现在他就不这么?想了。
这股恶臭一般的气息他真?是太熟悉了……这是属于咒灵的气息!
下一秒,他就踹开了竹内房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