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喝了一顿美味的鱼汤,冷清雪和冷清风就变成了冷清瑶的迷妹。
“家里连面镜子都没有,也不知我头上伤有没有做疤——”
几天后,冷清瑶终于拆掉了头上的布,她用手摸了摸额头,已经结痂了。
“大姐,这是村里分给我们的鲸肉,族长说你受伤了,暂时不用跟着出海。”
冷清雪带着冷清风从外面进来,手里捧着一块鲸鱼肉,大概有二斤重,虽然只是小小的一块儿,但是能够填饱肚子。
“这是鲸鱼肉?我还真没有吃过,不知好不好吃——”
冷清瑶看着粉红色的鲸鱼肉,有些类似前世猪的五花肉。
“大姐,我饿了,我想吃肉!”
冷清风揉了揉肚子,小小的他喝了几顿鱼汤,却感觉自己更加容易饿了。
“这个肉还算新鲜,我先切几片大家充充饥,等会儿我再想想要怎么把它做来吃。”
冷清瑶前世酷爱吃新鲜的刺身,看着风儿垂涎欲滴的样子,反正他们已经习惯了吃生的,拿出匕首,把鲸鱼肉薄薄的切了几片摆在盘子里,冷清风正要把肉片放进嘴里,一个尖细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村里给的肉不拿去孝敬祖母?竟然敢独吞!”
一个穿着厚厚兽皮的女子从门口走了进来,她看见几个人手里拿着肉片,怒气冲冲地奔过来,抢过桌上的那块肉,把铺着几片肉的盘子也端了起来。
“我要吃肉!那是族长分给我们的!”
冷清风被劈手夺去肉片,哇地哭了起来。
“大伯母,我们好久没吃饱饭了,大姐受了伤,好不容易分了点肉,您多少给我们留些吧。”
冷清雪的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她搂着冷清风抽泣着。
“你——你是谁?凭什么抢我们的肉?我们不偷不抢,这是族长分的,凭什么要拿去给别人?”
冷清瑶一愣神儿,看着眼前这个尖酸刻薄的女人,挺身而出。
“凭什么?就凭你们祖母年纪大了,做小的应该孝敬她,你们的爹娘不在了,难道就忘了自己的本分?这块肉我拿走,全当你们孝敬祖母了。
”
“祖母?我生病的时候怎么没人来管我们?看我们分到东西,立刻就蹦出亲戚来了,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大伯母吧?你们家劳力多,跟着出海捕鱼,分到的食物肯定比我们多,我们家只有三个孩子,你怎么好意思抢我们的东西?把肉还给我!”
“哎哟!受了一次伤胆子居然大了!那我们就去族长家评评理,看看你是如何不孝的,记住!以后有好东西乖乖的送来,不要等我来拿!”
大伯母拿着肉大摇大摆的走了,冷清瑶去追,却被冷清雪紧紧的拉住了袖子。
“为什么阻止我?她凭什么抢我们的肉?就算是孝敬祖母,我们也要保证自己活着!”
“大姐,这肉我们是拿不回来了,堂哥会打我们的——”
冷清风趴在冷清雪的怀里大哭起来,那肉还没尝到滋味,就被人连盘子一起抢走了,那盘子还是爹活着的时候,用山上的木料做的,对于姐妹三人来说,盘子和食物一样珍贵。
“她平日也来抢我们的东西吗?我就不信还没有评理的地方了?族长不管吗?难道大伯也允许她来抢?”
“大姐,爹活着的时候,大伯母就总来我们家拿吃的,爹不在了,每次村上分肉,几乎都被她拿走一些,大伯……大伯也说我们该孝敬祖母,难道你都忘了?”
冷清瑶跌坐在床上,头一次感觉自己如此无助,这究竟是一个什么世道?居然还有人如此愚孝,明晃晃的抢东西?看着风儿伤心的样子,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风儿乖,就算没有这块肉,大姐也不会让你们饿着,在家等着,我去山上寻些猎物来,一定会让你们吃饱。”
“大姐,山上有野兽,你不能去!”
这几天,他们靠捡些小鱼煮汤生活,那一片大海冷清瑶看了,没有皮划艇,是无论如何不能去打鱼的,她不敢像别人一样,在飘浮的冰块上跳跃,轻易闪过水面上的冰川,虽然冷清瑶会游泳,但是厚厚的兽皮衣裳,冰凉的海水,她还是不敢尝试。
“清雪,照顾好弟弟,我去山上转转,一定会打到猎物的,饿了就先喝点水,等我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
。”
冷清瑶拿起匕首,冰面去不了,就只能靠山吃山了,她不顾冷清雪的哀求,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外面的气温大概在零下三四十度,算得上真正的滴水成冰,阳光虽然很好,但是刮的风很冷,好在这几天没有下雪,上山的路被踩出一条小径,为了填饱肚子,她这个从小被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也不得不去冒险。
山上长满了云杉和松柏,这是寒带特有的树种,枝叶被积雪掩盖,皑皑白雪下露出一抹新绿,十分美丽,山下肯定打不到猎物,她只能咬着牙去山上碰碰运气。
冷清瑶砍了一根树枝当做拐杖,艰难地向山上爬去,她一边走一边留意雪地,看看有没有动物的痕迹。
越是向上积雪越厚,也许是老天不忍心让她们饿死,居然发现了几只锦毛山鸡,那山鸡受了惊吓,咕咕叫着逃跑了两只,另一只被撵的紧了,居然把头插进雪里,被她像拔萝卜一样拔了出来。
山鸡肥美,在冷清瑶的手里不停挣扎,冷清瑶的眼神闪过一丝凌厉,拿起匕首割下了鸡头,山鸡在雪地里挣扎了一会儿,终于一动不动了。
冷清瑶跌坐在地上,看着染了鲜血的地面,如同开了几丛娇艳的红梅。
“莫怪我心狠,为了随机赠送的弟弟妹妹,也为了我能够活下去,只能对你下手了。”
冷清瑶这回学聪明了,她在山下捡了一捆干柴,把山鸡藏在里面,背着柴下了山。
待她下山的时候,一个披着白狐大氅的少年从树后走了出来,看了看地上丢弃的鸡头,又看了看喷了一地的鸡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