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万里无云的天空,像是被水墨浸染,慢慢爬上了一层厚重的黑云。
狂风肆虐着,温言站起身来,离崖壁边远了一些……
程行知抬头看了一眼很沉沉的天空,扭头对身后的温言道:“要下雨了,很快这里会发生洪涝,走吧,去夏朝。”
温言睁大了眼睛,“洪涝?你怎么知道?”
程行知:“我就是知道。”
那要快点去通知阿木尔他们,温言调头拔腿向山下跑去。
程行知抓住她的胳膊,“不要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
“他们不是真实存在的吗?”温言问道:“难道不是吗?”
程行知耐心道:“是,但是他们会向着历史特定的方向发展,这是不可避免的。”
这怎么是不可避免的,他们明明就在眼前,难道要温言眼睁睁看着他们就这么被淹没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温言挣脱了程行知,奋力向山下跑去。
突然她感觉自己身体腾空了,程行知环住她的腰,温言以为他要强行带自己走。
还没等温言开口,程行知嘲讽道:“试过了你总会死心了吧!”
程行知速度飞快到达了部落,趁着无人将温言扔在了地上,语气满不在乎:“去吧。”
温言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搭理程行知,朝着阿木尔房间的方向跑过去。
猛地推开门,急切道:“阿木尔,快点带着他们离开这里,马上就要发生洪涝了!”
温言发现有不少人在阿木尔房间里,貌似正在讨论着,突然被温言开门打断,都侧目看着温言。
塔拉见到来人,立刻站起来:“阿言,今天你去哪了?”
温言简单解释一下自己去山上了,催促着他们赶紧走。
阿木尔沉吟着:“洪涝吗?”
抬头看着温言,问道:“看到长老了吗?”
“我在这。”程行知的声音夹杂着风雨从门口传来,温言这才发现外面已经开始下起了雨。
有几个女子一看到程行知激动道:“长老,我们刚才在讨论要不要到高处去避一下?”
“您和我们一起去吧。”
他们刚才在讨论要去避险?温言低估了人类对危险的感知,人类一步步进化到现在,早已学会预知危险,只是有些事情,就算知道了也避无可避。
程行知见温言期待的望着他,在心中摇了摇头,知道有些事情,温言是非要眼见为实的。
程行知对着众人道:“要发生洪涝了,快走吧!”
众人听到程行知这么说,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长老说话还是有一定的作用的,本来他们就打算去高处,这下全都行动起来。
明明是大白天,黑压压的云压下来,变得阴暗不清,好似黑夜一般……
大雨倾盆而下,好似倾天而下的帷幕。
一时部落里嘈杂起来,阿木尔召集了部落里的人,告诉他们要去高处避险,倒也没有人因为在下雨而不愿离开部落,纷纷打包行李,准备离开部落。
一阵轰隆隆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大雨打的人睁不开眼睛。
咔擦——!
闪电过后一声巨响震颤了大地。
乌云里游走着紫色电蛇,阵阵电光短暂照亮了黑暗。
温言眯起眼睛,看到洪水夹杂着巨石断枝携着千军万马之势滚滚而来…
轰隆隆的声音震耳欲聋,大自然无情的向人类展示着它的威力。
温言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也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只能感觉到铺天盖地的绝望从每个人身上传来。
她转头只看到一身白衣,不染纤尘的程行知站在旁边静静看着她,雨水好像避开了他一般。
下一刻,猛兽一般的洪水淹没了他,也淹没了整个宝勒尔部落。
一抹白色的身影从洪水之中飞出来,浮在半空之中,怀里抱着晕过去的女子。
语气颇有些无奈:“都说了,是无法避免的事了,这次总信了吧!”
……
温言猛地睁开眼睛,脸上沁满了汗珠。
扫了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盖了好几床被子,出了满身的汗。
眼前是道貌岸然的程行知。
程行知坐在床边:“醒了。”
温言掀开被子,发现自己只穿了件中衣,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给我盖那么多被子干什么?热死了。”
程行知手里拿着蒲扇轻轻摇晃着:“你发热了,发发汗。”
发热?她怎么会发热的,温言突然想起来发洪涝了,问道:“他们怎么样了?”
程行知幽幽看着她:“不知道,也许有几个人能死里逃生也说不定。”
在自然面前,人类何其渺小。
温言叹息一声,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安慰自己,反正已是历史长河中湮灭的人了。
看了一眼所处的房间,简单的木质桌椅,风格不是石器时代的样子了,道:“这是哪?”
程行知:“夏桀。”
温言伸手掐了一把程行知的脸 “疼吗?”“疼。”
那就是真的了。
温言觉得程行知这种的可能就是喜欢不走寻常路,就喜欢挑战不一样的,人家穿越去什么唐宋元明清,相对发展的比较好的朝代。
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他老人家可倒好,哪里乱往哪里去。
温言苦笑一声:“你是喜欢夏桀的酒肉池林吗?”
程行知莞尔:“还好吧。”
温言一直想不通一个问题,“既然你想体验人生,为什么不去现实世界里?”
程行知轻摇着蒲扇,认真道:“当然是要从古至今都要经历一番了,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文人墨客,这样的精彩纷呈不比你那个世界有意思吗?”
温言无力的躺倒在床上,难过的看着房顶,数千年的封建王朝,朝代更迭,吃人都不吐骨头,她还能回去吗?
不过程行知说的倒也是没错,无数风流人物的传奇故事,的确很有意思。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喝,问道:“这次我又是什么身份?”
程行知见她喝完了水,才道:“莘国之女。我是你兄长,叫哥哥。”
温言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身份什么的,还不是自己给的。
程行知笑眯眯道:“叫王兄也成。”
记忆涌入脑海;莘国,是夏商时期重要的一个国家。
还真是这个身份的哥哥。只不过温言可不是国王之爱女,只是一个籍籍无名,可有可无的女儿罢了。
莘国王女儿众多,也不知温言是怎么混的,混成了最不讨喜的那一个,顽劣不堪,粗鄙庸俗,胸无点墨,空有一副皮囊。
怪不得这住所这么简陋呢!只有一张床,一副桌椅而已。
可好在有一个疼爱她的王兄,不然这日子怕是很难过了。
温言对程行知伸出大拇指,真会找身份。
太适合她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拘束,反正形象在那呢,怕什么!
有什么事,这个王兄给她兜底。
拿起杯子给程行知倒了杯水,双手奉上,虚情假意道:“多谢王兄。”
一道炸喝从门外传来:“温言,你是不是又在偷懒!”
来人风风火火大一脚踹开了门,是个面容些许凶狠的女人,指着温言的鼻子就要开骂,余光瞄到程行知立刻偃旗息鼓,唯唯诺诺的道:“王子……您怎么在这呢?”
程行知端着温言刚给他倒的水,淡淡扫了一眼,“我在哪还需要通知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