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看上去很疲惫,不咸不淡的打了个招呼,径直走进了小屋,宁秀秀则照例纠缠了路生一会儿。
可路生此刻没有功夫理她。
他正跟何禾讨论着很重要的事情。
“……我没办法演示给你看,”路生伸出手在一侧的腰间虚握了一下,“大概就像这样,我穿裤子时,拉左边,右边就就掉下去,拉右边左边就会掉下去。”
何禾盯着他那只扎着气球的石膏手臂:“那你早上是怎么穿裤子的?”
路生认真道:“小严会来帮我。”
何禾:“……”画面太美,她不敢想象了。
路生叹息:“可小严总有不跟在我身边的时候。”
就比如今天看电影,小严就留在了节目组的车上。
何禾想了想道:“要不你找个男的组队呢?”
路生眨眨眼:“你简直是个天才!”
[如果我没理解错,生生是想找个男嘉宾组队帮他提裤子???]
[你……我……唉……算了,生生你开心就好]
……
当天晚上,苏越和宁秀秀很幽怨,因为所有人都完成了任务,拿到了特权卡,只有她俩从早上出门起吵到了晚上拍摄结束。
当天晚上,林风望也很幽怨,因为何禾在[一日蜜语]环节将卡片写给了宋慕颜,宋慕颜写的是路生,轮空后反选了何禾。
当天晚上,李今念更加幽怨,同样轮空的宁秀秀为了不和苏越组队,居然主动来找她,而她又是个天生不会拒绝别人的人,半推半就的就和宁秀秀组到了一起。
当天晚上,祁临最最最幽怨,因为他收到了路生的密语,此等与路生正面交流的大好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的,于是两人成功组队。
然而没过多久,他就明白了路生要和他组队的理由——他需要用一生去治愈在厕所发生的一切。
总之当天晚上,除了何禾,路生,宋慕颜,其他人都很幽怨。
晚饭吃得有点饱,录制结束后,何禾顺手抄起一件外套,准备去别墅后头溜达溜达,消化消化食儿。
结果刚下楼梯,便瞥见有人影从栅栏外疾驰而过。此刻,导演组与嘉宾都已经返回房间休息,别墅外仅亮着一盏灯,黯淡的灯光使视线模糊不清。
何禾稍稍停留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按捺不住那颗好奇的心,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她住的地方不同于其它嘉宾住处在村子里面,出了别墅后院,紧挨着的就是山林。
何禾推开别墅后门,稍稍探出半个脑袋,确认没被发现后,小心翼翼的跟上黑影。
那黑影并没有走太远,估计是忌惮山林里的野兽,没走几步,就转身藏匿在了一块巨石后面。
何禾紧贴着巨石的另一侧,小心翼翼的探出头。
月光剥开云雾,被茂密的枝叶层层筛下,斑斑点点的打在那人身上。
祁临正背对着何禾打电话。
大概他以为自己找的地方足够隐蔽,且这个时间不会有人出现在这儿,所以音量有些不受控制:
“当初说好了,只是要他受伤退出拍摄而已,让我把他从山上推下去又是怎么回事?你想让我杀了他?……是,我是有把柄在你们手上,但把我逼急了,大家一拍两散,都别想好!”
冷不丁听到了不得了的消息,何禾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后背忽地触及一块柔软的物体,等何禾回过神来,意识到那是人的身体后,下意识地张开了口。
却在发出声音前被那人捂住了嘴。
何禾浑身一颤,小心翼翼地转过头,看到了路生的……下巴。
好吧,身高确实是硬伤。
光线很暗,看不清路生的表情,只能模糊的看到他摇了摇头,在祁临关掉电话之前,借着巨石的掩护,拉着她往山林的另一侧走。
一直走到听不见祁临的声音后,两人才停下。
何禾全程盯着身后,生怕祁临发现了他们冲上来灭口。
光线昏暗,走的越远视线就越是模糊,身后只有无边的黑暗,祁临的话在何禾的脑子里回旋。
大概是和路生一起经历了绑架,再加上路生最近又连出两次车祸,虽然没有伤到人,可结合原作里路生跌宕起伏的一生,她总是不由得往那个方向去想。
祁临作为剧情外的角色,有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何禾,那就是他和盛世华是什么关系,又或者,是不是还有其它人想要害死路生。
自己想是想不通的,所以她问了路生。
路生跟自己出现的时间差不太多,应该完全听到了祁临的话,看他现在面色凝重,八成是一早就有预料到。
何禾看着他。
或许这个看似无厘头的小孩,比她想象中要了解的多。
为了不暴露自己手握剧本的身份,何禾尽量问的很委婉:“祁临是在跟谁打电话?他说的那个他又是谁?”
路生盯着来时的路,目光幽幽的望着远方,缓缓道:“啥?”
何禾:“……”
啥?
啥你妹啊!
“你没听到祁临打电话吗?”何禾忍不住眼角抽搐。
路生转过头来看向她,语重心长道:“偷听别人打电话是不礼貌的。”
“……你捂耳朵了?”何禾往他断掉的手臂上扫了一眼,“就算捂了,也只能捂一只吧?”
“嗯,”路生一本正经道,“所以我是被迫听到的。”
何禾:“……”这不还是听到了?
“你就不好奇他在跟谁打电话吗?”
路生弯腰捡了颗石头手上掂了掂,答非所问道:“这块石头不错,拿回去给小乌龟当承重墙。”
“那是王八……”何禾下意识纠正道,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你是故意扯开话题的?”
路生惊讶的看着她:“你居然看出来了。”
何禾:“……因为实在太明显了。”
路生道:“既然我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难道你不该很识相的不去问了吗?”
何禾张了张嘴,好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不尴不尬道:“是我不够识相。”
好好好,你小子。
你压根就不是因为奶奶去世才黑化的。
你丫的本身就是个白切黑。
何禾心中五味杂陈,气氛逐渐有些尴尬,她是好奇,但左右事不关己,路生既然不打算让她插手,她也乐的清闲。
反正他又死不了。
这么想着,何禾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刚要叫他一起回去,却见他脸色僵了僵,紧接着身后响起踩断树枝的声音。
“你们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