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戒往大理寺内走的时候,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侍卫在不戒身边小声的说道,
“今天是我们大理寺主审,刑部,金吾卫旁听,刑部来人是刑部尚书李言礼,就是那人的父亲,你们那里顾景锋顾将军亲自下场,说是从连夜从营里回来的,还有听说宫里也派人来了。你可得注意了。”
“这阵仗还挺大的。”
不戒笑道,朝着身旁的人拱了拱手。
“有劳这位大哥了!”
“都是自己人,再说了你做的事,大快人心,谁不得称上一句英雄,你且放心,我们这些人都支持你!”
说着就进到正堂,主审官已经坐在了主位上,一边放着三具白布盖着的尸体,旁边坐着一个一脸阴翳的中年人,另一边则是赵远清站在一股身穿铠甲的男人身后,想来就那个人就是金吾卫的老大,顾景锋将军了。
“啪!”
主审重重的一拍惊堂木,大喝道,
“升堂!”
“威...武...”
“堂下之人,为何不跪!”
大理寺的主审出声问道,
“回禀大理卿,依我朝律令,凡是在朝廷任职且实力达到先天层次,可不跪,不戒总旗是我金吾卫总旗,一身实力已达先天,所以可不跪。”
赵远清走上前来,拱手回道。
“大理卿,依我们调查,这不戒根本就是金吾卫的普通卫士,根本就不算是朝廷任职,而且这先天的实力又如何判定,大家都只是道听途说罢了。还请大人明鉴。”
李言礼那边也走出一人,强硬的顶了回去。
“哦?赵千户,对于王大人的说辞,你可有异议?”
大理卿也不着急,今天早上宫里来人已经吩咐过了,现在也只是走走流程罢了。
“回大理卿,这是我金吾卫给不戒总旗的委任状,时间在戌时一刻左右,至于是否有先天实力,让不戒总旗展示一下,自由分辨。”
赵远清说完将委任状呈了上去,然后看了一眼不戒,点了点头。
不戒心领神会,运起金刚不坏神功,全身被金色渲染。
“大家都知道,只有先天境界才能将真气外放,浑然一体,而这就是最好的证明,王大人要是还不信,可以找个先天的来试试。”
赵远清笑着说道。
“你...”
对面的人想来也是没想到这边准备的这么齐全,明明是一个名不见传的卫士,结果引得几方大佬进场,一时有些气结。
这时座上的大理卿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委任状无误,符合我朝律令,可不跪!”
大理卿的直接盖棺定论让刑部那边的人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谢大理卿!”
赵远清退回到顾景锋的背后,便不再言语。
那边的王大人一甩衣袖,哼了一声也退了回去。
“金吾卫总旗,不戒,昨日亥时,你可在城南民居内残忍杀害李良飞,仆从李平李安以及李府管家赵元坤!”
“这几人是我所杀不假,但是事出有因,还望大人明鉴。”
不戒话音刚落,王大人立马出声,
“一派胡言,你残忍杀害朝廷要员家属,就算事出有因,理应交由当地官府,由我刑部统一发落,你枉顾律法,罪大恶极!”
不愧是刑部的,这一上来就抓到要点,是的,不论如何,不戒是没有权利去绕过刑部处置嫌犯的。
“回大理卿,昨日我与王海本奉命......”
不戒把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
“李府公子与其仆从李安所写的认罪书,我已交至赵千户。”
这时候赵千户将认罪书呈了过去,大理卿看着呈上来的两份认罪书,脸色越发的难看。
“李尚书,作为死者的父亲,你要过目一下吗?”
“不必了,犬子所犯之事,大家有目共睹,死有余辜,老夫无话可说。”
李言礼闭了闭眼睛轻声说着,好像脚下躺着的不是自己的儿子一样。
“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金吾卫何时在巡查抓捕的职责上增添了随意处置犯人的权利?”
“先斩后奏,是圣上赋予的还是你顾大将军的授意?”
李言礼突然话锋和态度的转变,矛头直指顾景锋。
“你怎知不是圣上赋予的?”
顾景峰抬了抬眼皮,从身上掏出了一块金色的令牌,
“李大人应该认识的吧,圣上亲赐金牌,上斩近臣,下斩忤逆,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李大人可还有异议?”
说着把御赐金牌递给了赵远清,赵远清拿着御赐金牌在众人眼前绕了一圈,然后交到了不戒的手上。
“劳资陪着这老东西出生入死,也不见给我求一块,娘的,有了新欢忘了旧爱是吧,好好好!”
赵远清有些吃味的看了一眼不戒,心里暗自诽腹。
大理卿也是深深的看了一眼不戒,一拍惊堂木,
“不戒总旗手持圣上御赐金牌,有先斩后奏之能,故不存越权之举,应论功行赏。”
“李府之子李良飞,奸淫妇女,草菅人命,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子不教父之过,李大人,此案结论本官会送达天听,由圣上复核。”
“你可有异议?”
李言礼也是没想到,顾景峰一出手就是王炸,你把御赐金牌都搞出来了,那还审个屁啊,只能在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无!”
“不戒总旗,你可有异议?”
“回大理卿,小人无异议,大人圣明!”
大理卿微微一笑,
“如此那便散去吧。”
“退堂!”
“威...武...”
在大堂的门口,李言礼和顾景峰相对而立,李言礼先开口讥讽道,
“顾将军还真省得下本钱啊,就是不知道这笔买卖能不能回本了。”
顾景峰面带微笑反唇相讥,
“不劳李大人费心了,我顾某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倒是李大人,子不教父之过,圣上那里怕是李大人......”
“顾将军还是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吧。”
“还有不戒总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太过锋芒毕露,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李言礼说完就离开了,
“今日之事,多谢两位大人了!”
不戒对着赵远清和顾景峰行了个拱手礼,诚恳的道谢。
“你还真得好好谢谢顾将军,他对自己亲儿子都没待遇。”
“行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
“走吧,回府衙再说。”
大理寺外的人群把门口的围的水泄不通,大家未见其人,在看见不戒那标志性的光头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欢呼了起来。
顾景峰推了一把不戒,
“去吧,这是你应得的。”
不戒点点头,迈步向前。
那一刻不戒挺直的脊背像是一道横梁架住了摇摇欲坠的大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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