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节回来没两天,太爷爷和九叔就准备回奇凤村。
十二叔要留下来参加明年的春闱。
“以后,若局势有变,记得跟族里联系。”九叔离开前对林文杰嘱咐道。
林文杰提前与太爷爷和九叔商议过,京城局势太过复杂,若出现不可控的局面,可以将子嗣送回族里。
当然,最好是庶子。
因为太清宫那个预言,嫡子肯定会被上面盯上。
保庶子一命,永宁伯府一脉好歹能留个后。
九叔很可能是下一任族长,他对林文杰的这个嘱咐,也相当于一个承诺。
当然,这也算是分工合作。
家族算是一个后路。
相反,若永宁伯府的谋算能成,林氏一族也将趁势崛起。
只要族里准备够充分,一跃而起和世家大族比肩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刘心瑶不光给太爷爷和九叔准备了银票,让他们回去后置办族田和族学,还遣了一个得力的掌柜跟他们一起回去。
这是要让族里先借刘家的势,把搞钱的门路摸出来。
有了银子,族里才能有更好的发展。
————
刚送走了太爷爷和九叔,林文杰就提前收到了消息:凉州城破了!
寿春伯安排了徐定带着二十万大军押送叛贼先行回京。
他自己带着十万大军在凉州暂时驻扎,稳定凉州局势。
等到朝廷派过去接手的人到了,寿春伯再带领剩余的人手回京。
不过,和凉州城破一起送回来的消息中,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凉王的第三子在城破之时跑了。
寿春伯的人没有抓到他。
凉王一共四子二女。
长子李承昊和二子均是凉王妃所出。
三子是侍妾所出,四子和两个女儿是侧妃所出。
城破之时, 除了二子混乱中被杀。三子逃跑。其余人包括凉王和凉王妃全部被抓获。
徐定押送着他们一路往京城赶。
他本是想在城破之时,趁乱杀了凉王。
只要凉王死了,他那些儿子在押送途中慢慢来就是。
但凉王显然也猜到了皇上的心思,城破之时,他就派了人在城楼上大喊:“投降,不要伤害城中百姓!”
此后,城内的守军放弃了抵抗。
凉王缚了双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来请罪。
这种情况下,谁还敢对他出手?
徐定也能猜到他的想法,凉州城注定保不住,他只要能顺利到京城,太后必定保他一命。
二公子和三公子不知道是自己的想法,还是凉王安排的?从凉州城的西门出逃。
然后,二公子被杀。
押送的路上,凉王相当谨慎。
每一餐都会要求和其他人换餐。但凡押送的人不同意,他就叫嚣:“徐定要在路上毒死他这个舅舅。”
把徐定气得不好。
但凉王显然能摸清楚皇上的心思,他这样一闹,徐定还真不敢给他下毒。
徐定又冷眼看他表演了几日,眼看马上就要到关中。
这日午时,大军停下来休整。准备用过干粮后再继续向前。
押送凉王的人给了他一些干粮,凉王如往日一样,要求和其他人换着吃。
当然,他只能和被押送的反贼换餐。
他也无所谓,被押送的人这么多,除了他的妻妾儿女,还有他手下一众将领。徐定不可能全部下毒吧?
按要求给他换了以后,就没人搭理他了。
凉王妃和几个儿女都在离凉王不远的地方。
凉王妃看着凉王,眼里有些悲凉。
她知道这次被押送回去,太后可能会保凉王一命,但她的命……
如今二儿子已死,大儿子在京城生死不知。她也存了必死之念。
现在苟活,只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为威远侯府留个血脉。凉王的事,她知道不少。
凉王妃手里拿着干粮,心里想着被她连累的娘家,眼里不知不觉就蓄满了泪。
突然听到“咻”地一声,就看到一支箭从前方飞过。
“啊!”
“有贼人,追!”
“看好逆贼!”
“往那边去了,快追!”
凉王妃听到押送的人吵吵嚷嚷,一阵混乱。紧接着就看到有两队人追了出去。
等她回过神来,转头一看,凉王已经倒在地上没了声息,胸口上插着一支箭。
徐定过来看了一眼,对着旁边的人吩咐:“叫军医!”
军医来了以后,摸了摸凉王的脖颈处,就对着徐定摇头。
徐定显然很生气,又安排了两队人去追那朝凉王下手的人。
凉王妃眼神瞟了徐定一眼,便低下了头,心里默默叹息了一声。
过了好一阵,听到一阵吵嚷,接着有人在喊:“捉到了。”
很快,就见刚才追出去的那些人,抬了五六个人过来。
这几人一看就没了气儿。
凉王妃看到其中一人的面庞,心下一缩,这是城破之时逃出去的老三。
她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老四,又低下了头。
徐定对着回来的人问道:“全都抓住了?”
“是!有一个活口!”有人回道。
“带上来!”徐定吩咐道。
很快有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被带了过来。
他自称是三公子身边的人。
“你们三公子为何要对自己亲爹下手?”徐定问道。
“三公子本是想对王妃出手,三公子的生母被王妃磋磨,后患病不治身亡。三公子本打算去戎国寻求庇护,离开前想要为生母报仇。没想到失手杀了王爷!”
那人回答得颤颤巍巍。
“拖下去!”徐定吩咐。
凉王妃依旧低头沉默着,徐定也没有找她问话。
徐定不过需要一个借口罢了。
他的人早做了两手准备。
二公子和三公子逃走的时候,他的人杀了嫡出的二公子,抓了庶出的三公子。
然后押送途中,他的人出手射杀凉王,再嫁祸给三公子。
三公子嘛,自然是在追捕过程中死的。
刚才大家都听到了,三公子的小厮亲口承认,三公子对凉王妃出手,错杀了凉王。
就算有人猜到是他徐定出的手,那也没用。
只要没被抓到把柄,皇上也不能说什么。
至于那个小厮,肯定是不会留的。
过了几天,四公子染了风寒,吃了军医开的药无效。
徐定应侧妃的要求,还遣人去附近的镇子请了大夫。
但镇上的大夫开的药也没什么效果。
又过了几天,四公子在一个晚霞漫天的傍晚咽了气。
至此,凉王一脉只剩一个李承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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