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参政被安排去修圩堤,得等到这项差事办完后才能升任工部侍郎。
如此一来,和裴家的交易,主动权就掌握在了林文杰和曾阁老一方。
因为这个差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办成的,至少得有个几月。
中间这段时间,裴翎就得按照约定办事。
若是裴翎不能兑现承诺,或是把事办砸了,那裴参政就不用肖想这个侍郎之位了。
他们也不担心裴家会被逼到其它阵营去。
因为曾阁老推荐了裴参政,其它几家自然默认他是曾家派系的人。
且林文杰手里还捏着裴参政给的两个江南世家的把柄。
裴翎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放弃了余家这个选项。
他的所为不过是想为家族谋求更多的好处,内心还是看好永宁伯府。
至于裴参政接了这个差事,有哪些困难,那就不是林文杰他们要操心的事。
外放的从三品到中枢的正三品,这是多少人一辈子也迈不过去的坎。
现在有这个机会,裴家想要突破这个桎梏,就得有所付出。
一味指着永宁伯府并不现实。
曾阁老已经走了最重要的那一步,剩下的,裴家自己解决。
————
恭王的儿子死后,恭王也怀疑永宁伯府的人和皇上。
但他没想到儿子的死会闹出那么多乱子。
一开始,他听了那奶娘的说辞,就信了几分。
和恭王妃在府里大吵了一场。
恭王妃本就因为失了儿子伤心欲绝,恭王不仅不安慰她,竟然还质疑儿子不是他的。
恭王妃也不愿让着恭王,夫妻两个闹得很难看。
此后,恭王妃就回了娘家。且一去不回。
更让恭王气恼的事还在后头,不知怎么的,恭王府的事被传到了外头。
市井的人竟然都知道恭王被戴了绿帽子。
还越传越离谱,说恭王府的小公子就是恭王本人弄死的。
有人不相信,“怎么可能?好歹是条命!”
“哼,让你帮奸夫养儿子,你愿意吗?”
“嗯,好像是这个道理!”
除此以外,还有传恭王妃和她表哥的事。
有人说恭王妃还未嫁入王府的时候,就看到过她和她表哥在茶楼私会。
还有人说看到过两人上了同一辆马车。
恭王听到外面的传言,恨不得冲到樊家掐死恭王妃。
他也把樊家人恨上了,都把他当傻子呢。
这也怪不得恭王相信。
因为恭王和恭王妃成亲是去年先皇驾崩前。
按孩子的出生时间算,恭王这个儿子正是两人刚成亲就怀上的。
但偏偏恭王妃没落红。
若她跟她表哥在婚前有染,这孩子还真说不清楚是谁的。
林云珠吃了这些瓜,猜测坊间的流言都是皇上弄出来的。
恭王和樊家人的矛盾越大,恭王就越是孤立无援。
但恭王也有谋士。
就有谋士劝恭王,“王爷,如今实在不宜与樊家翻脸!”
恭王自然知道,他在皇上跟前,不过蝼蚁一般的存在。
他唯一的胜算就是皇上身体不好,且没有儿子。
而他的支持者也少之又少,若再失去了岳父樊指挥使的支持,就更没机会了。
恭王憋屈呀!
媳妇儿给他这么大的难堪,他还得去哄人?
谋士看出了恭王的不甘,只能好言劝道:“王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等到了那一天,这整个天下都是您说了算,更何况一个樊家!”
这话倒是让恭王听进去了。
他就暂时忍一忍。
来日,终有他找回面子的时候。
于是,恭王拖着还没好全的身体,去了樊家,好一通低声下气的道歉,终是把恭王妃哄回了王府。
他在樊指挥使和樊夫人跟前也做了保证,绝不再让王妃受委屈。
樊夫人脸色并不好。
樊指挥使对他倒是一如既往的恭敬。
还当着恭王的面,教训了恭王妃一通。
又让恭王妃跟恭王道歉,才让小两口回去。
但樊指挥使心里怎么想的,就没人知道了。
恭王两口子回府后,继续调查那孩子的死因。
对恭王来说,那孩子不是他的是一回事。有人对恭王府出手,就要查清楚。
恭王也不好让大理寺和刑部介入。
若是皇上下的手,找他们来查,等于白费功夫。
且现在外面都相信那孩子不是他儿子,让外人介入,他实在没脸。
于是,只能自己查。
奈何那奶娘咬死了孩子是野种,她因此才疏忽大意。那丫鬟就是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
恭王用了重刑,两人都没熬住。这下线索就断了。
恭王为此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谋士又来劝,“王爷,其实查不查,此事也不难猜!不是永宁伯府就是那位!”
恭王气道:“本王自然知道,但他们如此肆无忌惮地朝我恭王府伸手,难道就由着他们?本王都担心一出门就被他们的人截杀。”
那谋士想了想,才对恭王道:“由着他们自然不成,他们也不是铁板一块。余家和永宁伯府的矛盾大着呢!不如给他们找点事做?”
“你有何计策?”恭王问道。
那谋士凑到恭王耳边低语几句。
恭王听后似乎很满意,点头道:“不错,就这么办!”
两日后的一个下午,林云珠正在院子里摆弄花花草草,就听桃花疾步跑来禀报:“小姐,伯爷被抓进了刑部大牢,说是和恭王上次遇刺有关。伯夫人请您回去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