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伯府,曾芙得到林云紫的消息后,就遣了自己贴身的丫鬟出府。
曾芙亲手将提前准备好的水、药粉等装起来。
没过多久,林云珠的人又过来传话。
很快,林文杰派了人去曾府。
一旦皇上病危的消息传出来,宫里很可能会召几个阁老进宫。
曾阁老最好提前准备,不能落在余首辅之后。
戌末,被曾芙遣出去的那个丫鬟,提着一个篮子回了府。
她等在二门处,和曾芙一起上了马车。
到了宫门口,曾芙出示牌子,顺利进宫。
进宫后,便不能再乘马车,曾芙挺着五个月的孕肚,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只是此时,那丫鬟手上已经没有了那个篮子。
走了几步,发现有云景宫的宫女前来。
“奴婢奉娘娘之命,前来接二夫人。”
曾芙虽然曾在云景宫见过这个宫女,但此时一点不敢大意,仔细查看过那宫女带的信物后,方才跟着她往云景宫去。
曾芙到云景宫的时候,范公公守在云景宫门口,四周也全是范公公手下的内侍。
范公公看到曾芙,恭敬行了一礼。
随即道:“夫人快进去吧,娘娘正念着您呢!”
曾芙颔首,快步向内走去。
范公公的干儿子德桂正守在产房门口,向曾芙行礼后,便敲了敲门。
随后朝内小声道:“林二夫人来了!”
“二夫人快快进来!”兰芳从门内露出一个脑袋,对曾芙道。
曾芙朝身后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便进了屋子。
德桂见人进去,唤了一个宫女,将曾芙的丫鬟带去了偏殿休息。
偏殿内还有林云珠的丫鬟桃花,以及郑太医。
岑院正和两位院判都去了乾清宫,所以今日来云景宫的是郑太医。
产房内,林云紫躺在床上,头发早已被汗水浸湿。
此时的阵痛已经非常密集,且疼痛程度一波比一波更紧。
林云紫咬着牙,即便呼痛也很小声。
这会儿,云景宫的动静肯定已经传到了各宫。大家都知道她要生了。
里面动静越小,外面的人越摸不准情况。
林云珠坐在林云紫旁边守着,一眨不眨地盯着两个稳婆。
曾芙有过生产经验,对生产流程很熟悉。
她进来后看了看两个稳婆,见没有异样,便帮着兰芳检查各种物品。
兰菲则帮着在一旁给刘婆子递东西。
另一个稳婆青婆子正在教林云紫如何用力。
两刻钟后,林云紫痛得实在忍不住,终是痛呼出了声。
林云珠看得又心急又心痛,流着泪,一遍一遍地给她擦着汗。
生个孩子怎就如此遭罪呢?
就在林云珠急得恨不能跳上床去帮她生孩子的时候,刘婆子突然激动道:“娘娘用力,孩子的头马上就出来了!”
林云珠一听,比林云紫还激动。
总算是要出来了。
林云紫继续按照青婆子的指示用力。
最后憋着一股劲,一使力,就感觉身下一松。
随即听到刘婆子激动道:“出来了,出来了,是个小皇子!”
屋内众人听到是个小皇子,都长出了一口气。
紧接着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响起。
林云珠见林云紫无事,又起身看了一眼孩子。
果然是个男孩,这孩子瞧着比珍姐儿生下来的时候要大一些,且哭声很有劲。
“大姐姐,小皇子很好!”林云珠在林云紫耳边安抚道。
林云紫脸上却不见喜色,有些乏力地对林云珠道:“快给皇上报喜!”
希望皇上还来得及听到这个消息。
“好!”
林云珠示意曾芙过来盯着林云紫。
然后走到门口,打开门对德桂小声道:“娘娘产下皇子,劳公公通禀皇上!”
德桂刚才已经听到孩子的哭声了,此时一听是个皇子,脸上立即露出了喜色。
德桂先是遣了个人去通知殿外的范公公,让范公公安排人去乾清宫报信。
又亲自走到偏殿旁边的一个小屋子门口,对着屋里低语几句,方才回到原位。
很快,就看到洪公公从那屋子里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包袱,然后出了云景宫。
林云珠回到屋子里后,便对林云紫道:“娘娘,二嫂还怀着身孕呢。既然已经无事,不如让二嫂早些回去休息?”
林云紫和林云珠对视一眼,“好,兰芳,安排一个人送二嫂出宫!”
曾芙也没推辞,当即跟着兰芳出了屋子,带着丫鬟往宫外去了。
她今日带进来的这个孩子,是今早出世的。
为了不让孩子哭闹,她在进宫前喂了些安眠的药。这药最多能管两个时辰。
虽然她身上还有备用的药,但用多了终是对孩子不好。且她现在这个情况,若是被人发现就危险了。
所以,还是尽快出宫安全。
曾芙走后,刘婆子和兰菲一起清理孩子,而兰芳和青婆子则是替林云紫收拾整理。
林云珠知道此时最是大意不得,精神高度集中。
兰芳和青婆子动作很麻利,很快就收拾妥当。
突然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兰芳立即走到门边,和门外的德桂小声说了几句。
随后脸色极其难看地走到林云紫身边,在林云紫耳边小声道:“娘娘,皇上崩了!”
林云珠离得近,自然听到了这话。
只一瞬,林云珠就看到林云紫眼角有泪滑落。
林云珠以前听曾夫人说过,女人坐月子的时候不能哭,对身体不好。
大姐姐现在才刚生产完呢。
赶紧过去抓紧了她的手,“大姐姐,你得想想孩子!”
说完拿起帕子给她拭泪。
林云紫很清楚现在的局势,但有的时候,情绪不是你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
兰芳也过来小声劝说。
青婆子此时端了一碗过来,对兰芳道:“兰芳姑姑,这是郑太医提前嘱咐熬好的药,帮助排恶露的。姑姑赶紧伺候娘娘喝下吧!”
“郑太医何时嘱咐过?”
“我怎么记得二嫂生产后没有这事?”
兰芳和林云珠同时出声问道。
一旁的兰菲和刘婆子听到声音也转头看了过来。
青婆子立即紧张起来,手上的碗抖个不停。
“是郑,郑太医吩,吩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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