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你兄长刚刚离去,你怎不随他们一同回家?”
听到丁真的询问,小女孩抬起头,眼中流露出胆怯与惶恐,仿佛意识到自己身处无赖一伙,而丁真则是对面那位仙子的同伴,来找她恐怕并无好事。
“我……”
小女孩一时语塞。
“那二人可是强行带你至此?”
“他们并非你的亲兄长吗?”
丁真小心翼翼地问道,之前看到那名修士恶徒狠心拧小女孩的手臂,他便对此存疑:怎会有修士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此毒手?
“不……不是。”
“是买……买来的。”
“我父母用一两银子把我卖给别人,以此换购粮食供我弟弟食用……”
小女孩望向丁真的目光中并无恶意,反而带着一种柔和与委屈,缓缓诉说着。
“唉!哪有父母舍得贩卖自家骨肉?”
李大牛在一旁听闻,震惊之余不禁感叹道。
丁真并未多言,在如今这个时代,女子地位低下,许多贫困家庭的女孩往往被视为交易的筹码。此类情形虽然少见,却也绝非个例,特别是在当前年景之下更为严峻。
“那他呢?”
“刚才不是还看见他走出来了吗?”
丁真强压住内心的愤怒,低头向小女孩询问。
“那个人……我不清楚……”
“昨天我偷偷跟着过来,就一直在外面等着,他只是叫我……叫我躲开,具体去向我也不知……”
小女孩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羞愧地低下头。
丁真与李大牛立刻明白了事情原委……
必定是那两位修炼散功的无良修士,花费一枚灵晶购买了小女童,只为布下此等迷局,欲骗取修真资源,同时企图对马嫣儿仙子行不轨之事。然而未曾想,不仅未得一分好处,反而折损了一条修为低微的同伙性命。
见此女童,众人皆将其视作灾厄之星,毫不犹豫地将她弃于荒野不顾,任其自生自灭。
又是一位无辜涉世未深的可怜之人!
“若姑娘无处可归,何不到我这仙酿楼中打理些杂务呢?”
“恰好我们这里缺少一位侍奉客人的小弟子。”
修道者丁深对女童如此言道。既然与她相遇,便不能再坐视不理,这是身为一名修道者的责任。
自从他踏入修真之道的第一日起,师尊便告诫他们:这身修行者的袍服,便是凡尘众生的庇护所。无论何处,一旦察觉到百姓困苦,便应挺身而出,那便是修道者义不容辞的责任!
纵然此刻丁深并未身披修行者的法衣,但这般担当道义的理念,早已深深铭刻在他的心中。让他对眼前这位可怜至极的小女童视而不见,他实在无法做到。
听见丁深的话语,女童先是愕然,不敢相信丁深竟愿接纳她。
顿时,她双膝跪地,对着丁深不住磕头:“多谢前辈搭救!”
“多谢前辈搭救!”
“我会洗衣做饭,打扫清洁,只求前辈施舍口饭果腹足矣!”
……
目睹此景,身旁的李大牛这位糙汉子亦悄然拭泪。
“快起身吧,一切回酒楼再议。”
丁深伸出援手扶起女童,三人随后朝着仙酿楼方向行去。
……与此同时,在县府之内。
县令大人面前,站立着一位魁梧健硕的修士壮汉,此刻正躬身向县令禀报事务。
县令慵懒地倚靠在座椅之上,手持茶盏,轻轻拨弄着茶叶:“马兄啊,此事委实棘手啊!”
“令千金当日确曾出手伤及同道,诸多目击修士皆在此,此事她难以逃脱干系。我虽有意私下为你周旋一二,但我身为一县之长,职责所在,实在不便过于袒护。昨日马兄你让我等务必严守法纪的教诲,犹在耳边,警醒至极,我若此刻偏私,岂不是自扇马兄你的耳光么?”
县令淡淡地说道。眼前的马元明瞬时脸色涨红。
就在前日,他因库房法宝失窃之事,对县令言语稍显严厉。怎料转瞬之间,自家女儿竟遭此劫难。
马军侯平日里对待任何人都可以冷漠以待,唯有对他这位掌上明珠疼爱有加。一听闻女儿出事后,立刻放下身段,前来县府求情。
然而他在县令府邸外苦等了半个时辰,却始终未能入内面见。他当然明白,这是县令有意为之的刁难。
今日好不容易在公堂上有证人到场证实,原本以为能够洗清一些嫌疑,谁知却又被投入了禁制重重的地牢之中,且从目前情况看,还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
想起自己的女儿自被捕后尚未进食,且地牢之内阴冷异常,他不由得心如刀绞,只觉愧对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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