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马嫣儿,你是否认为吾辈女子便逊色于那些男子修行者呢?"
"为何世间之人皆以如此眼光看待咱们女子修士?"
"若他们当真高出一筹,当年之事,又怎会发生呢……"
马嫣儿说着,便将脸颊埋入了自己的衣袖之中。
"话也不能这么说,师妹你莫要多虑。"
"嗯……至少我知晓有一人绝非此想。"
沈小西望着马嫣儿,开口道。
"嗯?是谁?"
擦去眼角泪水的马嫣儿抬起头来询问。
"是我夫君丁深,他可是位修为高深的修士呢!"
沈小西满脸得意地回答。
"哦……"
马嫣儿略感失落,以为她说的是哪位杰出的修士,却不料是指那个曾经被视为轻浮之徒的丁深!
他何曾真正尊重过女子修士?
连擒妖除魔时都不忘对女子动手动脚!
哼!
"昔日在河间仙村之时,他不仅令村中诸多嫂夫人与婶娘一同修炼,更是亲自教授她们御箭之术呢!"
"他时常赞颂她们射术超群,甚至胜过了几位男弟子。"
沈小西回忆往事,不禁笑出声来。
"啊?"
"教女子修士习箭?"
"这怎么可能呢?"
马嫣儿听闻此事,难以置信。
"你且稍待,我去取一件物事给你瞧瞧。"
不多时,沈小西手中握着一把精巧绝伦的飞羽弓走了出来。
"你看,这是我夫君丁深特制赠予我的。"
"他还亲手传授我驾驭之道,只是我修炼的机会并不多……"
想到自己操控飞羽弓的寥寥几回,沈小西不禁面露羞涩之色。
"让我瞧瞧!"
自幼在军队环境中成长的马嫣儿对飞羽弓自然是十分了解,一眼便看出此弓非同寻常。
若能装备于父亲麾下的五百修士,必能在战斗中大幅提升杀敌效率。
马嫣儿轻轻抚摩着这柄飞羽弓,每一处都打磨得异常光滑细腻。
得知此弓乃是丁深特意为沈小西炼制而成,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酸楚之意。
即便爱不释手,最终也只能依依不舍地将其交还给沈小西。
她又瞥了一眼沈小西头上的碧玉发簪,暗自思量。
"你们是如何来到这县衙内的?"
原来,马嫣儿一直对此事感到疑惑不解。
上次遇见丁深时,分明是在那个仙村之内,如今却又在此县衙重逢,犹如阴魂不散……
沈小西便将山贼如何祸害河间仙村的孩童,丁深与众修士如何奋不顾身解救孩子,以及之后无辜受冤被迫离开河间仙村,最终流落到此县衙的一系列经过,原原本本地向马嫣儿讲述了一遍。
马嫣儿听得心潮澎湃,虽未亲历其中,但对丁深的经历却感同身受,颇为震撼。
原来自己竟误解了他如此之深!
这般智勇双全、威震四方,兼顾大局与侠骨柔情的修士,怎可能是一个轻佻之人?
念及过往对丁深的态度和任性的举止,马嫣儿脸颊顿时染上一片红霞。
"谈论什么呢?外面风寒甚重,还是进屋详谈吧。"
丁深含笑走出屋门,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在了沈小西身上。
"夫君!"
"嫣儿师姐早已无恙,方才我在与她提及我们在山村之中的过往呢。"
沈月媱笑盈盈地吐出舌尖。
马嫣儿则显得有些拘谨,站在一旁,面对丁澜,竟一时语塞。
沈月媱在一旁打量着眼前的马嫣儿以及随后走来的丁澜,眸光转动。
之前便一直思量着要为丁澜寻觅一位道侣,既能分担夜间护持灵田的重任,又要有深情厚谊,这马嫣儿仙子岂非恰到好处?再者言,能遇到这样一位谈得来的知己姐妹,自然应助其成就良缘。自己身为正室仙侣,即便日后她入门,也仅能在后位随侍……
先前丁澜的亲密之举以及他的介绍,已使沈月媱彻底消除了疑虑。此刻她以正室仙侣的身份,开始为主君丁澜物色伴侣了。
"嗯哼!"
"夫君,我去后殿检查一番仙膳增补之事,嫣儿师姐还需在此多陪陪你啊!"
说着,沈月媱随手将身上的披风掷予丁澜,便朝后殿行去,还不时回首向丁澜抛个媚眼。
丁澜手中握着披风,不禁苦笑摇头:这沈月媱,胸襟开阔至此,竟将自己的道侣拱手让人!看来今晚还需对她施以宗规教诲才行!
望着面前脸色微红、低头搓弄衣角、衣衫单薄的马嫣儿,丁澜将手中的披风展开,欲为其披上。然而马嫣儿却身形一闪,巧妙避过。
"哎呀,丁掌门,咱们尚未结下什么深厚情谊,你这般为我披衣,似乎不太合适吧?"
"还请自重呐……"
"我可是听家父唤你为师弟,如此说来,往后我岂不是该称呼你为叔伯了?"
"嗯?丁叔?"
马嫣儿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注视着丁澜。
丁澜颇感无奈。原来这丫头还在介怀那件事,实乃棘手。当时并非他主动提及,且他也未曾答应。怎奈她父亲一直如此称呼,他又有什么办法?不过若她愿意喊一声叔叔,他亦无妨接受。
"罢了罢了,小姑娘,那就让叔叔为你探查一番修为状况吧。"
见丁澜神色尴尬,马嫣儿却是扑哧一笑,抬起脸庞,媚眼如丝地瞪了丁澜一眼。女子之情,在未动心之前,对于男子的防范之心往往是敏锐的;而一旦倾心,则眼中所见皆星辰灿烂。此刻,马嫣儿凝视着丁澜,在摇曳的烛光映照下,他英挺的面庞令她心头不由得一颤。
丁澜也被马嫣儿那充满深意的目光看得一阵失神,愣在当地。两人之间弥漫起一片微妙旖旎的气息。
"或许……先进屋吧。"
"外面寒气逼人,你又衣着单薄。"
丁澜轻柔地将披风覆于马嫣儿身上。马嫣儿脸颊羞红,这一次并未避开,而是轻轻哼了一声。
"哼!"
"你以为你救了我,我就应该对你感激涕零吗?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样宝贝呢!"
马嫣儿轻轻咬住嘴唇,朝丁深传音道。
“你我之间,似乎有所因果未了?”
“何种因果?”
丁深眉头微皱,不解其意。
然而马嫣儿瞬间拽住丁深的手腕,在其脉门处轻轻噬了一口,留下两行浅淡的齿印。
丁深吃痛之余,险些失声惊呼,只见马嫣儿已迅速遁入屋内。
丁深呆立原地,目光痴痴地凝视着手腕上的印记,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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