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孤身一修士,手中长剑横挡在府邸门前,在摇曳的灵焰照耀下,他的面容显得格外凶狠,犹如来自幽冥深渊的魔尊。
十几个执法弟子纷纷止步,无人胆敢靠近半分。
丁深握紧仙刀,冷冽地踏入庭院。刀锋掠过地面,带起一道道寒光,伴随着摄人心魄的锐啸。
“尔敢!”
“胆大包天!”
“竟敢闯入此地欲斩仙!”
“今日,你已无路可逃!”
“我要告诉诸位,你完了!”
县令颤抖的手指向丁深,身躯肥硕的他在丁深的强大威压下步步后退。脚下不慎绊倒一物,整个人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
然而丁深并未停步,持刀愈发逼近。
县令惊骇至极,眼中闪烁着绝望。他似乎预感到丁深将要采取的行动,四肢并用,惶恐地往后攀爬而去。
“救驾!”
“速来救援!”
“我警告你!”
“你不可以杀我,你不敢杀我!”
“家姐之夫乃是北海郡郡守葛元鸿!”
“他可是刺史大人的心腹!”
“若你敢杀我,我发誓,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此地!”
县令嘶吼着,口中喊出自家后台的强硬背景。
巨大恐慌使他全身痉挛,再也无法前行。此刻,他唯有依靠背后的权势做最后一搏。
丁深冷漠地看着嚎啕痛哭的县令,耳畔却回荡着马嫣儿那撕心裂肺的哭泣。脑海中浮现出马嫣儿无助的眼神、绝望的话语以及那无力抵抗的动作,让丁深心中如刀割一般疼痛。
他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仙刀。
“且慢!”
正当丁深准备动手之际,大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喝斥。
接到消息的北海郡郡守陈大刀,匆忙率领手下修士赶来。见状,陈大刀赶紧高呼制止丁深。
“谁敢妄动,格杀勿论!”
老何毫无畏惧,长剑横于胸前,即便陈大刀率众接近,他也依然屹立不倒,神情坚定。
“老子乃陈大刀!”
“河阳郡之郡守在此!”
“滚到一边去!”
陈大刀见老何阻挠,勃然大怒。他因曾受老何搭救,对其颇为敬重,自然不愿与之争斗伤及对方。
“不管阁下身份如何!”
“胆敢妄动者,生死自负!”
老何语气冰冷地回应,如今局势已然无法挽回,今日县令必亡无疑!
陈大刀闻听此言,脸色铁青,几乎呕血。望着那横刀立于府邸内的丁深,他深知若是硬闯,老何必定会拼死出手。他断定,就算老何修为高低未知,但也绝无生还可能。
“县令不可杀!”
“一旦动手,后果难料!”
“放他一条生路,此事由我接手处置!”
“弓箭手何在?!”
“快给我瞄准此人!”
陈大刀怒吼着,思绪飘向当日城门前,目睹马嫣儿紧拥着丁深的情景。这才懊悔自己怎么忘了这层关系。
但眼下县令若丧命,则意味着与北海郡的关系彻底破裂……
在幽暗的地底密室中,颤栗不安的县令大人听闻外面传来陈大刀那威猛的叫喊声,瞬间如饮灵丹妙药般壮起了胆气。想到先前自己竟被眼前的修士丁深吓得弃宝遁逃,不禁心头火起,颜面尽失。加之又见到了身为郡守的大能陈大刀驾临,笃定丁深断然不敢对自己有所轻举妄动。
他忙不迭地自地道中跃出,身形傲岸地质问道:“丁深!”
“我警告你!”
“此刻立刻向我俯首叩三个头,并将马嫣儿仙子送至我居室之内。”
“且在旁恭谨侍奉于我,或许还可饶你一命!”
“否则,你深月楼上下之人,无人能够逃脱此劫!”
“你家那位美貌仙子,看我如何将其送入炼狱般的幻花楼,任凭那些下界的凡夫俗子肆意亵渎!”
县令趾高气扬地走到丁深跟前,趾气逼人地喝道。
“岂有此理!”
“杀!”
丁深怒不可遏,耳畔回荡着那胖子污蔑沈小西的话语,怒火炽烈如同熔岩翻涌,手起刀落间,一颗硕大的头颅瞬间腾空而起,滚落在一侧,其面上依旧满是惊骇与不信之色。
“须知,任何人休想拿我的亲人作为筹码威胁我!”
“若敢如此,即便遁入幽冥修罗界,我也必取你狗命!”
丁深语气冰冷,犹如寒冬腊月里的寒风。在他心中,身边之人就如同他身上最为敏感的逆鳞,不容他人触碰!
随着县令头颅落地,现场众人无不瞠目结舌,眼珠几欲跌出。尤其是陈大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居然真的动手杀人了!
我了个乖乖!真是吓死老子了!
一旁准备搭箭瞄准丁深的几位深月楼弟子也呆立当场。他们本就没打算真的放箭,毕竟面对已然箭指咽喉的情形,又有哪个真正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动手呢?然而,丁深却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果断出手,杀伐决断,让人来不及作出反应。
庭院之中,众多前来祝贺的修炼者们目睹这一幕后,纷纷自桌子底下爬出,满脸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一时之间皆哑口无言。
何管家见状,连忙收刀步入人群,疾声催促丁深速离此地:“少爷,快走吧!这里有我为您抵挡一阵!”
丁深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脸上并未流露出太多情绪,只是瞥了一眼满脸愕然的陈大刀等人,微微摇头。
“何叔,此事由我一人担待,与您无关。这是我为了我的伴侣所做的事情。”
“日后之事,便劳烦您多费心了。”
丁深淡然应道,随后坐在一张雕龙刻凤的法座之上。
“少爷,你疯了吗!?”何管家急切地吼道,“你何必让自己陷入这般困境!?”
“我都这把年纪了,生死早已看淡。可你千万不能出事!赶快带上马小姐离去!”
“我会为你挡住他们,你就趁机突围出去!”
何管家愤怒而又焦急地朝丁深大声疾呼。
“何叔,我们已忍耐太久。一味退避,一味妥协,只会让更多无辜之人遭受灾厄。”
“从今往后,我不再畏惧强敌,无论谁欲取我性命,我必将先发制人,以牙还牙!”
"我可不顾忌什么北海郡郡守,抑或是陈郡守的身份,那人,确实是丧生于我之手!然而想要对我下手,也须先问问,我手中这把飞剑是否同意!"
"这是我对于嫣儿的誓言,即便陨落,也要如男儿般壮烈而亡!"
丁深擦拭着飞剑上的血渍,沉声缓缓道。
"少侠!"
"若你陨落了,小西她们该如何是好?!"
"更何况马姑娘又该如何应对?!"
"你若离去,谁还能照料她们呢?!"
老何听闻此言,心头不由得一阵气血翻涌。
"何管家,无需多言!"
"我心意已定,若是存亡难测,那就一同赴死罢了!"
丁深语气冷冽地回应。
"你们俩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老子还在边上站着呢!"
"当我聋是不是?!"
陈大刀在一旁怒火中烧地喊道,目光扫向地上那颗已经无头的尸体,不忍直视。
"呸!"
陈大刀愤懑至极。
听着丁深与老何兀自交谈,心中憋闷得几乎要呕出血来。
"为何如此?!"
陈大刀脸上的青筋暴跳,额头上的血脉清晰可见。
他已经尽力克制,却未曾料到终归难逃一劫。
"你可知晓他是县令?"
"又可曾知晓他背后有北海郡郡守作为靠山?"
陈大刀咬牙切齿地质问。
"明知!"
丁深淡然应答。
"那你竟还敢动手?!"
"为何?!"
陈大刀几近崩溃。
无法想象此举将会引发何种连锁反应。
"他觊觎我的道侣!"
"罪无可恕!"
丁深起身,冷眼注视着陈大刀。
"你……"
"还想与我一战吗?"
"先把你的飞剑放下!"
陈大刀瞧见老何持剑挡在前面,丁深又握刀而立,险些一口气上不来。
"你……"
"我还真是不知该如何评价你!"
"是条汉子没错!"
"却又蠢得可怜!"
"如此鲁莽行事,如何能够成就大道?!"
陈大刀望着丁深,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此前,在城门口目睹丁深孤身斩杀众多妖邪之时,便对他这位年轻修士赞赏有加。
加之在城外,丁深又设下妙计救了他一命。
此人既有勇气又有智谋,且尚且年轻,只要加以悉心指导,将来必定能成就非凡!
陈大刀本打算待其伤势好转之后,便要好好招揽丁深入麾下效力。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若能收服丁深,无疑是一大助力!
但他万万没想到,年轻的热血冲动会让一切付诸东流!
陈大刀当时分明看到马嫣儿怀抱着昏迷的丁深,两人之间若无深厚情感,任谁都难以相信!
可是他竟然把这个关键细节给忽略了!
陈大刀懊悔不已。
现在,人已经被丁深亲手解决。
难道他还要反过去收拾丁深不成?
有何意义?!
唯有硬撼北海郡了!
"事已至此,即便是杀了你也是徒劳!"
"奶奶个熊的!"
"县令既已陨落,那么你便接掌此县令之职!"
"如今上下动荡不安,调令之事暂且不必考虑,这河阳郡,我说了算!"
陈大刀咬牙切齿地喝道。
“愣在此作甚?!”
“速速传我令谕!”
“立刻将此地清理得干干净净!”
“该死的!”
“吾之谋划竟被打得粉碎!”
陈大刀甩下几句狠话,怒气冲冲地带人拂袖而去。
留下了满脸不解的丁深与老何立在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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