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灵溪离去之后,丁离显得格外凝重。
他思量再三,好几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回旋,却又觉得每个都不太适宜。同时,他也顾虑到,毕竟马元帅刚刚飞升仙界,在此刻寻觅马悦儿谈及此事,是否合适?
丁离心中实难决断。然而沈灵溪已经匆匆前往,他也只能鼓足勇气面对。
深知此事难以启齿,丁离决定开门见山。便等着马悦儿的到来,观察她的反应。
屋外的脚步声传来,丁离立刻端正姿态。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进来的只有沈灵溪一人。
丁离心中不禁失落:莫非马悦儿直接拒而不见?甚至不愿意见他?
沈灵溪也是一脸失望地道:“夫君,马姐姐不在。”
“方才还瞧见她在呢……”
原本计划今日便可尘埃落定之事,如今却因找不到马悦儿而搁浅。
丁离宽慰着沈灵溪:“无妨,那就择日再议吧。”
“正好有些事务需告知大家,既然已归,咱们的深月仙楼也得尽快恢复营业。”
丁离嘱咐沈灵溪将众人召集起来。
当他看到李大力脸庞及手臂上的伤痕时,不由得疑惑:“李兄,这是何故受伤?”
李大力显然不想透露真相,忙掩饰道:“咳咳!无事无事,只是不小心摔倒所致!”
“少侠啊!您可是让俺想念得紧呐!”
说着,李大力便扑上去给了丁离一个熊抱,遮掩了他的伤势。
然而丁离被李大力这么一抱,体内气息紊乱,伤口破裂又复合,看来短期内难以痊愈。
“既然我们都已安然归来,我觉得没有必要全员待在县府内,那里人多眼杂,生活起居亦不便。”
“所以,我希望李兄你全家以及胡嫂你全家先行返回深月仙楼。”
“我会带上小西与何前辈在此留守,如此一来,若胡兄回来,也能轻易找到我们。”
丁离向众人宣布。
人群中,额日乐突然从胡嫂身后冒出,神情坚定地询问丁离:“丁叔,我能留下来帮忙吗?”
在去往的路上,何老早已将近日县府遭妖兽袭扰的事宜告知众人,额日乐错失这场历练的机会,内心懊恼不已。
丁离听到此言,不禁一笑:“嗯?我们的小英雄想要一展身手了吗?”
额日乐脸颊微红,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深月仙楼也需要有人守护,别忘了之前发生的事。仙楼的安全,我就托付于你了,平日里切记不可荒废修炼!”
丁离拍了拍额日乐的头,如此告诫。
“谨遵丁叔之命!请您放心,一定不负所托!”
额日乐挺胸收腹,斩钉截铁地答道。
众人见状,皆欣慰地看着这个敢于担当的少年额日乐。
自胡都古离尘而去之后,额日乐仿若一瞬间经历了脱胎换骨,加之近期修炼资源充沛,如今已成长为一名英挺的青年弟子。
送别众人之后,沈灵溪便着手整理起这片居所。此地虽曾是前任县令偶尔驻足之处,然而其清洁程度远未达到沈灵溪这位修炼者洁癖的标准。厨房之内,诸多炼丹材料与法器随意堆砌,凌乱不堪,令沈灵溪甚感不适。
就在这个时候,老贺意外地在衙署深处发现了一个隐秘的藏酒地穴,内含陈年佳酿,堪称奇遇。只是地穴年久失修,半壁坍塌,老贺此刻正日夜不停,竭力修复之中。
丁岳无法参与其中,便移步至偏厅,打算再度研读那些修炼心得。然丁岳却高估了自己的修为境界,若是早些时候拥有这般刻苦学习之能耐,或许早已步入仙道学院修行,而不必投身军队历练人间疾苦。翻阅片刻,丁岳便感到头晕目眩。
念及马雪晴行踪不明,丁岳不由得忧虑起来。他揣测,马雪晴或许是目睹了他与沈灵溪间的亲近举止,心生失落,加之刚痛失亲人,内心定然十分煎熬,因而独自外出散心。
思量再三,丁岳决定起身寻访,向门口值守的衙役询问清楚马雪晴离去的方向,随后径直朝城门方位行去。
抵达城门,方知马雪晴独自一人往马将军的陵寝所在之地去了。闻此消息,丁岳不禁轻叹一声,随即便循着线索,朝着那片陵园方向前行。
马元明的墓冢与昔日为守城捐躯的将士们相邻,位于城郭之外一片幽静的松林之中。世人皆有叶落归根之习俗,然而时下战乱频仍,只能匆忙安葬。此刻,马元明的墓前,马雪晴神情恍惚地坐着,心头弥漫着难以言喻的失落。
她低声自语:“爹爹,孩儿已妥善安置,您可安心了。丁岳为我,不惜斩杀县令,我对他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如今他已是三河县的县令,并接纳了我,我可以长久陪伴在您身边。可是爹爹,孩儿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若您仍在人世,一定能替孩儿拿个主意。以前孩儿未曾听从您的教诲,今后只要您开口,孩儿必定遵命。”
说到此处,马雪晴又禁不住泪如雨下。原本只有丁岳与她同在衙署时,她尚觉并无异样。可待到沈灵溪一家归来,马雪晴竟觉得自己仿佛成了外人一般。过去父亲马元明在世之时,她并未有过此种感觉,如今却让她感觉自己如同遭弃之人,心中痛苦万分。
如此煎熬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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