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从卫兵口中得知,丁深遇刺与沈小西被掳出城的事件。
黄辰之眼中,此事另有一番解读。
堂堂勇士,岂容女子牵绊?
怎能让女子左右?
天下何处寻不到心仪之人?!
懂得割舍,才是霸主风范!
黄辰之略感欣慰,点头示意,大步迈向门外。
丁深沮丧地返回内院,近来的疲倦已将他压垮。
各种事务纷至沓来,令人应接不暇。
加之沈小西被劫,让丁深心绪不宁,如梦游般恍惚。
推门而入。
丁深无意识地张开双臂等待。
那件满是鲜血的衣物紧贴肌肤,令人不适。
然而丁深等了许久。
才察觉,小西并未在旁。
他不禁长叹一声,懒得换衣,无力地瘫坐于椅上。
从前丁深每次归来。
沈小西总是第一个迎接,帮他卸下外袍,递上清茶,叽叽喳喳讲述一天的琐事。
这些早已成为丁深的习惯。
沈小西在时,他并未察觉。
如今望着空荡的房间,丁深无法再抑制,泪珠从指间滑落。
......
双龙山。
当奇义军押着刺客与沈小西上山之际。
丁关西颇感意外。
他命人将沈小西与李狗蛋关入地窖。
自己却单独与刺客在房中交谈一番。
最后,他竟释放了此人。
"大将军!"
"此人我觉得并非善类。"
"就这样放走了?"
"他说的话可信吗?"
王安向丁关西询问,引领他们上山的正是王安的部下。
"那女子确为县令之妻,这点毋庸置疑。"
"如此,我们也握有筹码。"
"传令下去,严密监视,待他们如贵宾,若有人胆敢动她,后果自负。"
"我要仔细想想如何利用此人。"
丁关西缓缓道来。
"对了,大将军,近来听说北海郡涌来大量难民。"
"不明原因,进入河阳郡后,许多人朝我们这边聚集,是怎么回事呢?"
"现在河阳郡可谓动荡不安。"
王安想起一事,对丁关西提及。
"他们并非冲着我们而来。"
"那是奔县府而去!"
"告诉兄弟们,近期远离县府。"
"没事别去那儿凑热闹。"
丁关西似有所知,对王安下令。
"遵命!"
"我立刻转告兄弟们!"
尽管疑惑,王安仍按丁关西的指示行事。
此刻的胡都古,已然听闻了王安一党擒获郡丞夫人的事迹,不由得皱紧了眉峰。
直至此刻。
尽管二龙山的众人已知县府易主,新任县令的身份却仍是未知之谜。
闻及县丞夫人被捕,胡都古暗自思量是否能寻机释放,再让她带回些许情报。
于是,他佯装好奇地踱至地牢门前窥探。
这一瞥非同小可。
竟发现囚禁其中的竟是沈小西!
……
县府衙署。
直至黄昏时分。
孙铭一行人才归来,向丁深禀报详情。
“大人!”
“城门已严密封闭,然而那些流民似有煽动,始终聚集于门外。”
“据我观察,他们之中已有不少人感染了疫病!”
孙铭上前禀报。
“继续戒备,准备守城器械,以防奇伊军突袭。”
丁深皱眉吩咐。
上次。
那些奇伊军正是趁着流民骚乱时来袭。
险些得逞,不得不防。
“大人,城北疫区已被全面封锁,王老太爷家之人意图突围,被我们射杀十余人,现已退回。”
“焚烧尸体之事稍有棘手,王老太爷家乃城北知名的纺织巨贾,家中亦有人染疫。”
“他们执意反对焚烧,声称要待这段时间过去,让亡者得以安宁下葬。”
丁汉生向丁深禀告。
“结果如何?”
“焚烧了么?”
丁深冷声问道。
“焚烧了!”
“我已命人投掷火油,尽数点燃!”
丁汉生起初尚有些忐忑,毕竟执行丁深的军令,他已将王老太爷与城北居民尽数得罪。
而今听到丁深的问话,丁汉生明白自己的赌注押对了。
“好!”
“封锁完毕后,留下必需的兵力,支援城门!”
丁深沉吟道。
“遵命!”
丁汉生高声应道。
“大人,这边并未遇到太大困扰,只是……”
“城中百姓对大人的举措颇有怨言。”
“更有不少人对大人……出言不逊。”
“特别是某些富豪,扬言要去禀告郡守大人和州牧大人。”
“依我看,不如将那些带头闹事的统统拘捕,看他们还敢不敢四处胡言乱语!”
吴大勇颇为愤怒地向丁深直言。
在吴大勇看来。
如今丁深的妻子下落不明,丁深却独自回来,坚守县府,已是难能可贵,这些刁民竟不知感激?
大人如此作为,难道是为了自己吗?
还不是为了全城百姓?
吴大勇等人当时听闻,几乎按捺不住怒火。
“无妨!”
“不必理睬他们,权当犬吠即可!”
“但凡敢于出现的,一个不留,全部格杀!”
“尸体就地焚烧!”
“你们也一样,局势稳定后,减员增援城门。”
“都各自忙碌吧。”
丁深布置完毕,轻轻摆了摆手,魔力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痕迹。
孙铭三人交换着眼神,心中皆想询问沈小西的下落,可望见丁深眼中的疲惫,终究不忍开口。
此前丁深派出的那些追踪者,沿着魔法路径搜寻许久,却一无所获。
这样的消息告诉丁深,只会增添更多哀愁。于是,三人默然离去,悄无声息。
夜幕降临,何老面色黯然地返回。如今城门被神秘力量封锁,他无法跨越。
唯一的希望,寄托在那个被捕的阴影刺客身上。然而,牢中之人顽固如磐石,至死未泄露半点信息,已被何老以秘法逼至绝境。
丁深望着走进来的何老,他手上关节依旧渗着魔血,整个人仿佛在短短数个时辰内老去许多。
“何叔,陪我饮一杯吧。”丁深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