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队伍,正是自河谷县启程,潜伏在此的钢铁森林军团。
军团领袖白放,矗立于小径旁。
远眺三河县境内的崇山峻岭。
浓眉之下深藏着一对炯炯有神的黑眸,刚毅的面庞棱角分明,身躯挺拔威武,身披漆黑铠甲,宛如一座黑色的石塔。
此行使命,便是于此地消灭援救三河县的敌军。
在白放眼中,
一旦踏入三河县地域,山峦险峻,地形错综复杂,加之近期连降暴雨,使得山间泥泞不堪。
对他们来说,伏击与行动皆困难重重。
反倒是绝佳的逃脱之地。
故而他们挑选了这片相对平坦的地带。
官道两侧的林木,正好作为掩护行踪的屏障。
依照白放的计划,
云中县的援军必定急于抵达三河县府,此刻山路泥泞,别无选择,必经官道无疑。
只需一次迅疾的突袭,便能打乱他们的阵脚,战斗很快便会终结。
钢铁森林军团多为骑手,一旦冲锋,便能展现出压倒性的战斗力。
毫不畏惧任何挑战。
因此,他们在此设下埋伏。
“都准备妥当了吗?”
白放望向身旁的百夫长,问道。
“一切就绪。”
“只要他们出现,必无退路。”
百夫长向白放保证。
白放点头,未发一言,只是怔怔地凝视远方的三河县。
不久前,他们还随陈大刀来到此处,一举消灭了奇义军,那场熊熊大火与惨烈的激战,至今仍历历在目。
如今面对这支部队,他们却成了对立的两方,令白放心中五味杂陈。
“军侯,有些话不知是否该讲。”
百夫长迟疑半晌,终究在白放身旁低语。
白放收起思绪,注视着他。
“自从陈将军离世,我们便跟随褚腊在河阳郡内厮杀,最终还不是自家兄弟相残?”
“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况且,陈将军之事何以至此?”
“兄弟们都无法释怀。”
百夫长鼓足勇气直言。
这些问题同样困扰着他们,曾让他们敬畏的三河县英勇军队,转瞬之间怎就成了叛逆?
而陈大刀就这样不明不白地逝去,他们心中满是不甘。
白放面色冷冽,轻叹一声。
“我们是战士,很多时候并无选择权!”
“再说,当时有樊将军的军令,我们只能照办。”
白放的无奈溢于言表...
"这位樊将军究竟遭遇了何事呢?"
"以往可从未如此啊!"
营队长语气激动。
"宫廷的纷争,远比我们所知的错综复杂,无论是陈将军还是樊将军,他们在战场虽英勇无敌,但在朝堂之上却举步维艰,这大概就是武者的无奈吧。"
"我们在沙场上浴血奋战,最终却可能沦为文臣口舌之下的傀儡。"
"若投身仕途,或许我们也将难逃此劫。" 白放语气低沉地感叹。
"大人,我们今后……"
营队长一时语塞。
"若刺史值得效忠,或许我们还有所作为,但这刺史之人,实不足倚,长久藏匿于暗处之人,怎能坦然面对光明?"
"就算硬推至前台,他也难以适应。"
"连刺史自己恐怕都未察觉这点。"
"何时世间安宁,我们卸甲归隐,做个平凡人,才是最好的结局。"
白放摇头,似对营队长言,又似自语。
"罢了!"
"不说这些,让大家准备妥当,待救援三河县的队伍抵达,务必全数歼灭。"
"无论如何,要展现出我们铁林军的威严!"
白放收敛情绪,对营队长下令。
"遵命!"
营队长抱拳应诺。
额日乐躲藏在附近的草丛中,听到白放和营队长的交谈,才知他们是设伏云中县的敌兵。
丁深他们若毫无防备,便大事不妙。
不行!
必须速速回去通风报信才行!
额日乐咬紧牙关,悄然后退。
不料,膝盖碰断了一根树枝,额日乐心中一紧。
"何人?!"
"是谁?!"
营队长刚欲转身离去,猛然转身,望向额日乐匍匐之处。
额日乐懊悔不已,但现在已顾不上了。
再趴下去,迟早会被发现。
逃跑!
此刻,额日乐只有一个念头。
他深深吸气,猛地跃起,向白放和营队长的方向连发三箭。
随即头也不回地朝风暴的方向奔去。
三箭一支钉在树上,一支偏出,一支被营队长用刀格挡。
"快!"
"有刺客!"
"保护大人!"
"其他人,追!"
营队长立即反应,向身旁的骑兵队大声命令。
几人迅速向额日乐追去。
此刻的额日乐已来到绑着风暴的地点,然而解开缰绳时,越解越乱,原本的活结在慌乱中成了死结。
听着身后的马蹄声渐近,额日乐心急如焚,顾不得多想,拔出刀来,一刀割断缰绳,翻身跃上马背,用刀背狠狠抽了风暴的臀部一下。
风暴受痛,也略显烦躁,四蹄狂奔,疾驰而去...
疾风驹乃神奇种系,镶嵌着魔法马掌,疾驰如闪电,瞬间拉远了距离。
额日乐目睹此景,刚欲欣喜,只听身后嗖嗖几声破空,他连忙伏低身子,然而仍是慢了一瞬。
一支魔箭擦肩而过,割裂了他的斗篷。
随即,脚下的疾风驹发出悲鸣。
额日乐低头一瞧,两根魔矢深深刺入疾风驹的后肢。
“疾风!”
“快跑!”
“往森林里钻!”
额日乐果断拽紧缰绳,转向一侧的密林小径。
中箭的疾风驹虽尚能奔行,但速度已大不如前。
雨后的小径泥泞湿滑。
马蹄一滑,额日乐被甩下马背,险些滚入附近的峭壁,他死死抓住缰绳才勉强稳住身形。
疾风驹虽未倒地,却在崖边摇摇晃晃,鼻息喷薄,身后泥泞的小径上,血迹斑斑。
喊杀声从后方传来,额日乐咬紧牙关,用力一拉,环抱疾风驹的脖颈,人马一同向峭壁边缘进发...
。